顾夜西哪敢不听她的,一个眼神就乖乖起身了。
温想把他领走。
这会儿,居简风还没回来。
王晴天问叶子,“叶子,你饿不饿?”
叶子迟疑片刻,点头。
正好桌上有吃的。
“李伯伯,您也一块来吃点吧。”因为老院长的关系,王晴天一直很敬重他。
李山颔首。
四人圆桌落座,王晴天两边坐着叶子和谈明,李山坐在对面,她拿了一块精巧的桂花糕,放到碟子里,“叶子,给。”
“谢谢晴天姐姐。”
谈明倒了杯水给王晴天。
叶子一早上没喝水,刚刚又吃了块糕点,很渴。
她舔了舔嘴唇,伸手去够水杯。
别碰——
王晴天用手挡了一下,不小心把杯子碰倒了。
“晴天!”
谈明立刻站起来。
她右手虎口红了一片,是烫伤了,谈明盯着那处看,眉头紧皱,表情比烫伤本人还紧张。
王晴天被他握着手,耳尖悄悄地变红。
叶子紧了紧手掌,低着头认错,“对、对不起。”
王晴天说没关系,安慰叶子,“是姐姐自己不小心,不怪你。”
叶子把头埋得更低了。
谈明才不管怪谁,直接拉王晴天起来,“先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一下,严重的话要去医院。”
说完,他便带王晴天出去了。
叶子一直低着头。
李山瞟了眼门口,等没人了才把筷子放下,他对叶子说,“看到了吧,你要是不听话晴天就会受伤。”
叶子年纪小,是非善恶判断的能力很弱。
“吃完了,就跟我回去。”
叶子闷着头不说话。
李山冷笑,“还想你晴天姐姐受伤不成?”
叶子摇头。
李山说,“那就跟我回去!”
叶子没再说什么了。
她把杯子扶起来,握在手里喝了一口。
里面的水,早就已经脏了。
……
电梯一打开,顾夜西牵温想走出来,他身上换了件白色毛衣,模样比刚才的乖,看着想欺负。
不过,也只能想想。
“眠眠怎么受伤了?”
“谈明,你不是在她身边吗!”
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听到居简风暴燥又大声的质问。
可以从镜子看到谈明低着头的样子。
很失落,像刚淋了雨的小狗。
这儿是儿童洗手间,方便母亲带孩子。
温想牵着顾夜西的手,循声走来,“晴天,你怎么受伤了?”只见白嫩的手背红了一片,看起来很严重。
“我不小心弄倒了水杯。”
这话,骗骗小孩还行。
在场的都是成年人。
居简风没好气,“是不小心,还是偏袒?”
偏袒谁?
一直没说话的谈明,“怪我。”
——如果把杯子放远一点,她就不会受伤了。
居简风哼哼唧唧地把脸别过去,“不继续作你装聋作哑的骆驼了?”
“哥,这真不关谈老师的事。”
她很袒护谈明这只骆驼。
“是是是。”居简风阴阳怪气的酸,“不关他的事,怪我行了吧?”
老哥哥正在气头上呢,不好哄。
王晴天也没办法。
她看了眼温想,转头,“想想,谢谢你。”
“不客气。”
温想笑了一下。
现在李山不在,她才问,“晴天,你觉得李先生那个人如何?”
她问得很突然。
王晴天没马上回答,思考了一下,“因为老院长的关系,他一直留在档案室工作。”不过她和李山并不熟,没法评价,王晴天想了想,只说,“老院长人很好。”
温想默。
人好,不一定代表眼光好。
看走眼也不好说。
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温想不好妄加揣测,她看了眼这儿的人,忽然想到什么,“叶子和李山单独在一起吗?”
好像……是的。
他们赶回来时,李山正把叶子从位子上抱下来——
“你做什么!”
顾夜西走过去,攫住他的手腕用力往后压。
李山皱着脸喊疼。
顾夜西眼角一压,冷着声音,“你刚刚要干什么?”
语气很淡,可危险的气息无孔不入。
李山张了张嘴,哆哆嗦嗦的,“时候不、不早了,我带、带叶子回、回福利院。”
这时,温想走过来。
她蹲下,询问叶子说,“叶子,你要现在回去吗?”
叶子把眼皮抬起来,看王晴天的手,“嗯。”
她要听话,不然晴天姐姐会受伤。
“可以放手了吧!”
李山疼得不行。
顾夜西看温想,她点头,他才松手。
李山咬着牙,纵使有怨,也只能憋在心里。
这叫什么?
哦,欺善怕恶。
在叶子临走之前,王晴天把剩下的糕点全部打包,让她带回福利院慢慢吃。
“要记得答应姐姐的事哦。”
“叶子会乖乖听话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里分明是没有光的。
但是微笑。
无人注意到。
李山如愿带走了叶子。
谈明和居简风陪王晴天去医院。
关于谁坐王晴天身边,这两人还要争上一争。
闹了半天,谁也不让步。
最后,王晴天坐进副驾驶。
车子停在马路对面,温想从叶子走后就闷闷不乐的,顾夜西撑着伞,拉拉她的手,弯下腰问,“想想,你在想什么?”
从刚才开始,她就心事重重的。
温想也不瞒他,“顾同学,我不放心。”她心思比较细腻,总感觉李山和叶子的身上透着古怪。
这到底是庸人自扰,还是确有其事?
她想不通,钻了牛角尖。
顾夜西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等她系好安全带,他才绕到另一边坐进来,收伞之后把车门关上。
“不放心叶子?”
温想点头。
顾夜西把安全带系上,把车倒出来,“我派人查一下。”说实话,他对李山的印象同样不好。
这个人没得罪过他,但从福利院第一眼见就不喜欢。
他虽然长相老实,却从骨子里透着奸诈。
阴阴的。
皮相会骗人,但骨相不会。
他说,“想想,你别担心。”
温想的眉头松开一点,转头看到他穿得很少,才后知后觉的心疼。
她眉头又紧了。
路面湿滑,顾夜西开得很慢。
慢慢的,天边暗下来。
道路两旁的灯光,衬着雪色,朦朦胧胧地映入了眯缝的眼睛。
“想想,我们到了。”
她刚醒,声音软软的,“到哪儿了?”
“这是睡糊涂了,嗯?”
顾夜西解开安全带,俯身过去摸她的脸。
好舒服。
温想伸手握住。
我家夫人总遭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