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房间够大,有两张床。
顾夜西先把行李挪到墙边,才开始铺床,不知道酒店的床褥干不干净,温想的皮肤敏感,要是碰到了脏东西会起疹子,他不放心。
南面有面很大的落地窗,玻璃是单向可视,温想推开门,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阳光渡在他的轮廓上,淡淡的一圈。
漂亮又温暖。
“顾同学,我去楼下点了餐,等会儿送上来。”
顾夜西把枕头拿起来,套好枕套后放到床上,用手抚平上面的褶皱,“想想,你过来坐。”床已经铺好了。
房间里一张桌子,上面有空花瓶。
温想先过去把花插好,然后走到床边,弯着腰,把手放在上面,压了压。
触感软软的,很舒服。
她坐下。
顾夜西蹲在地上,玩她的手,“想想,你什么时候去拍戏?”
温想低着头,帮他擦汗,“下午和徐梦溪碰个面,大概晚上就能开始了。”
剧本她看过了,她客串的角色名叫夭夭,是男主的妹妹,死于战乱,戏份基本是穿插在回忆里。
“我能去吗?”
当然可以。
不过,温想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问?”
顾夜西,“我怕打扰到你。”
这样小心翼翼。
哪里看得见一点顾十爷的影子?
温想站起来,和他一样蹲着,“不会打扰。”她郑重又期待地看着他,“顾夜西同学,我能邀你与我同行吗?”
“却之不恭。”顾夜西牵她起来,弯腰整理她的衣摆,吻她的手背。
听语气,是乐意至极的。
饭后,温想从包里拿出防晒霜,挤在顾夜西手上,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往脸上乱七八糟地抹。
他本来就白,涂跟没涂的差别不大。
温想挤一点在自己手上,踮着脚,帮他把脸上抹匀。
出门时,温想背着斜挎包,头上戴了一顶渔夫帽,鹅黄色的,上面映着很可爱的卡通人物,外套是浅浅的绿,里面是白色的毛衣。
这么明亮的颜色,她现在应该很开心。
顾夜西和她穿得差不多,是情侣装,只不过他没戴帽子,温想买的时候没注意,居然买成了绿色……
影视城和咖啡厅离得很近,徐梦溪刚收工就赶过去,温想已经到了,她和顾夜西坐在窗边的位置,两个人挨在一起。
“顾同学,这个咖啡好苦。”
顾夜西把自己的端给她,“你尝尝我的。”
温想喝了一口。
“怎么样?”
温想摇头,表情不是很喜欢。
顾夜西知道她喜欢什么。
他放下杯子,把手伸到兜里,拿出一颗糖来。
紫色,是葡萄味。
“你怎么会有这个?”
顾夜西剥开糖纸,喂她吃,“碰巧。”
才不是碰巧。
温想喜欢甜食,他现在养成了随身带糖的习惯。
“甜吗?”
温想点头。
顾夜西把杯子转了一圈,喝她喝过的那边。
下午的太阳好大。
某些人,好碍老哥哥的眼。
徐梦溪走过去,把光线挡住,“想想,久等了。”
听到声音,温想抬头,好脾气的说,“没事,我也刚到。”
顾夜西和他的视线一对上,嘴巴闭着,用眼神打招呼——你好。
徐梦溪直接无视。
这是四人座,他坐到温想对面,把菜单拿起来,温想说,“我帮你点了,热美式。”
“为什么是热美式?”他喜欢冰的。
温想说,“现在这种天气,喝冰的容易感冒。”
行吧。
徐梦溪放下菜单,半个眼神没给顾夜西,对温想说,“你还有糖吗?我也想吃。”
“有。”
温想看顾夜西。
顾夜西百般不情愿地拿了一颗,丢桌上,
黄色,是榴莲味。
徐梦溪,“换一种。”
顾夜西咬咬牙,忍了,又丢了颗出来,还是榴莲味。
“换一个。”
不是口味挑。
他等会儿还要拍戏,但是没带漱口水。
顾夜西耐心不好,眼皮子一抬,“爱吃不吃。”他手一抬,把糖全部扫走。
徐梦溪,“……”
这时,服务员端来一杯热美式。
“谢谢。”
她看了徐梦溪好几眼,红着脸问,“请问您是徐老大吗?”徐梦溪脸上什么都没戴,一看就是本人。
这是明知故问。
徐梦溪大方承认了,主动问她,“要合影吗?”
服务生受宠若惊,到处找手机。
照片是顾夜西帮忙拍的,除了糊,没多大毛病。
“谢谢徐老大。”
服务生如获至宝地捧着手机,去别处忙碌了。
她能高兴一天的样子。
徐梦溪重新坐回来,喝了口热美式,才问,“想想,你看过剧本了吗?”
“看过了。”
顾夜西望着桌面,在跑神。
徐梦溪的注意力都在温想身上,说话春风和煦,“你随便演演,这种角色对你来说没有难度。”
温想笑了一下,看顾夜西。
“顾同学?”
他回神,“嗯?”
温想没问他在想什么,“太无聊了吗?”
徐梦溪算是见识到了。
——惯是真的惯。
难怪裴云总挂在嘴边抱怨。
“不会。”顾夜西表现得落落大方,很沉得住气,“你和他慢慢聊。”
正宫嘛,都这样。
墙上有面时钟,分针转了两圈,隔着玻璃,远处微弱的光线已沉下去,只在宫殿建筑的檐角残留着淡淡的余晖,在琉璃瓦上抹了一抹霞光。
顾夜西往后靠,斜倚着,睫毛安静地垂下。
他这几天很忙。
叶子的事、夫人的事,还有除夕夜,连续好几天早出晚归。
还有温想不知道的HPV……
“他?”
温想把手指按在唇上,“嘘。”
她转头,夕阳把他的侧脸映在玻璃上,轮廓很漂亮,唇红齿白,肖像话折子里慵懒卧榻的少年。
徐梦溪看了眼时间,站起来,“想想,那我在剧组等你。”
温想起身,从后面绕出去送他。
过了会儿,她折回来,手里拿了条毯子,脚步很轻地走到顾夜西身边,弯腰把毯子盖在他身上,抓住被角往上拉。
怕动作太大吵醒他,温想坐到对面,双手枕着脑袋,看他。
时间走得很慢。
她满脑子都是顾夜西,没注意到从玻璃窗外走过去的裴云。
不过,裴云注意到她了,“想想?”
我家夫人总遭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