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衣衫,海棠标韵,可不就是温想嘛。
裴云从门口走进去,找了一圈,在窗边是最亮的位置,她上前,兴冲冲地喊道,“想想,真是你啊。”
声音朝大声。
温想把头抬起来。
这时,顾夜西睁开眼睛,被吵醒,他还有点起床气,眼角不悦地压着,但脸上是蒙圈的表情,他把两只手撑在软垫上,坐起来,毯子从肩膀滑到了腹部,堆在一起。
脑子还没清醒,就找,“想想。”
温想坐在对面,应了一声,然后问裴云说,“裴云,你是来看徐梦溪的吗?”
裴云手里提着排骨汤,嘴巴微张,很吃惊的模样,“你怎么知道?”
“你朋友圈有发。”
第一天,她原话是这样的:【继断腿之仇之后,我又捏断了徐老大的手,不说了,送排骨汤去。】
后面是一张图片,黄的是玉米,灰的是排骨。
第二天:【吃啥补啥,接着送。】
后面还是排骨的照片。
第三天:【第三天打卡。】
第四天:【第四天打卡。】
【……】
打卡了这么多天,温想想不知道都难。
裴云摸了摸后面的脖子,讪笑。
顾夜西揉了两下眉心,把起床气压下去,“抱歉想想,我睡着了。”
为什么道歉。
因为他让她等了。
温想没有生气,“还困不困?我陪你回酒店吧?”
“不困了。”
他把毯子拿开,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是不是要进组了?”
温想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现在是五点二十。
她说,“还有四十分钟。”不过,她得提前过去化妆。
“等会儿忙起来没时间,吃点东西再过去。”
“好。”
裴云跟着一块去,三个人去吃烤鸭,温想喝了点粥,肚子就饱了,她拿了张面皮,用公筷夹了鸭肉和其他配料,卷好后放到顾夜西碗里。
裴云看着眼红,“想想,我也要。”
温想包了个一模一样的给她。
顾夜西默不作声,瞥了眼桌边的保温杯,淡淡的道,“排骨汤都凉了。”
裴云咬了口烤鸭,“哦。”
不行,他要找个理由把她弄走。
哦对——
“徐老大的房车里有微波炉。”
裴云知道他在想什么,“顾夜西同学,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她把身体往前倾,表情特别认真,“掌中沙,抓得紧了会漏掉。”
顾夜西的重点是,“房车?”
他好像在谈明家的车库见过,比一般车大些。
裴云,“……”
顾夜西寻思着什么,过了会儿,才回答上一个问题,“温想不是掌中沙。”就算是,他也会拿个瓶子装起来,把盖子拧紧。
她这辈子都别想跑。
温想来了兴致,笑着问他,“那我是什么?”
是他心头的朱砂痣,床前的白月光,顾夜西说,“你是我一个人的温想。”
一个人。
嗯,占有欲真强。
不止占有欲强,裴云还发现这人有钱得要命。
怎么发现的?
顾夜西从房车上走下来,关上门,“看什么?”
“没什么。”
裴云转身,在心里默默地想: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温想先去见导演,徐梦溪跟自己的化妆师打了招呼,让她领温想过去,顾夜西到的时候她的妆刚化到一半。
他坐在沙发上等,拿着手机玩游戏。
徐梦溪的化妆师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姓徐,徐曳。今年大学刚毕业,国际化妆比赛的大奖拿到手软。
徐梦溪的团队花了大价钱挖她。
她是温想的姐姐粉,从镜子里看了顾夜西一眼,低声问道,“想想。”姐姐粉、妈妈粉都这样叫她,听着亲切,“那位是你哥哥吗?”
打游戏的“哥哥”抬了下头。
温想摇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他是我男朋友。”
徐曳手一抖,差点把眼影画歪掉,“你说什么?”因为吃惊,她把声音提高,“你交男、男朋友了?”
从小看着长大的“闺女”居然谈恋爱了?!
她有种一不留神,自家的白菜就被野猪拱走的无力感,谈不上心碎,只是这心里空落落的。
呜呜呜。
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哭哦。
温想嗯了一声,点头。
这时,顾夜西把手机收起来,起身。
他走到她后面。
镜子里的温想星眸微嗔、粉腮红润,黑白分明的眼睛似雨打过的桃花,氤氤氲氲,她这样,他是第一次见,看得有些入迷。
“顾同学?”
顾夜西回神,弯下腰说,“好漂亮。”嗓音温沉,很好听。
哼,油嘴滑舌。
徐曳给了一个白眼。
温想轻笑。
他没有摸她的头,怕把造型弄乱掉,“衣服呢?”
“不劳您操心。”说话的是徐曳,她往左边走了一步,挡在他们中间,“妆还没画完,您能让让吗?”
感受到了吗?
敌意。
说实话,顾夜西都习以为常了,他很自觉的退到一边,游戏也不打了,眼珠子就黏在女朋友身上。
目光一直看,嘴角往上跑。
大约五分钟后,徐曳直起身,看着镜子频频点头,她没有给温想化很重的妆容,主要是她这张脸啊,本身就挺绝的。
多了,反而累赘。
“想想,我去拿戏服。”
温想很有礼貌,“谢谢。”
等徐曳走后,顾夜西近前拉她,温想站起来,整个人被他抱过去,她也听话,乖乖让他抱。
“想想,你几点收工?”
温想也不知道,“得看情况。”她手抓着他腰侧的衣服,微微抬着头,“你要是无聊,就去周围逛逛。”
她不在,他哪儿都不想逛。
“这是什么?”顾夜西伸出食指,轻轻点着她的额头,那里画了三瓣桃红。
温想说,“花钿。”
他应该是没见过,盯着瞧了许久。
室内安静又明亮,开着灯,光线落在她的眉梢,被挡去了两三个影,睫毛一颤,影子跟着动一动。
她这样,很勾人。
顾夜西捧着她的脸亲下去,没敢太过分,用牙磨着咬,轻轻的,然后舔了舔他咬过的地方,跟心疼似的。
化妆间的门没锁。
咔哒一声,徐曳把送衣车推到墙角,走过来。
温想坐在椅子上。
她的头发没乱,但嘴唇上的口红没了,还有耳尖,红得滴血。
啧,谁干的呢?
顾夜西忽然感受到一股杀气。
徐曳死亡凝视。
她什么也没说,把口红拿出来,给温想补妆。
我家夫人总遭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