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溪手这样抬着,胳膊很酸,“还愣着干嘛,不要我拿去送人咯。”
“要要要!”
裴云如获至宝,翻到后面。
To马秋: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右下角是柏张的签名。
裴云小声地念完,小心收好,低着头问,“徐老大,你怎么知道这张签名照是替马女士要的?”
徐梦溪云淡风轻,“猜的咯。”他去裴云家蹭过一顿排骨汤,饭桌上,马秋问他的问题全与柏张有关。
他又不傻,这样的肯定是死忠粉。
“谁让我聪明绝顶呢?”
徐梦溪微微抬着下巴,无比自恋。
这时,裴云看了眼他的发际线,心想:您可千万别这么咒自己。
发际线上移会掉粉。
但不包括她。
为什么?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再之后,是情有独钟。
比如裴云。
徐梦溪倚在门上,有点小骄傲,“这是粉丝福利。”
裴云笑了,“谢谢。”
发自真心的,她粉了一个特别好的人,特别嘴硬心软。
嘴硬心软的徐梦溪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明早还要赶飞机,早点休息。”
“徐老大晚安。”
徐梦溪点了个头,“晚安。”
……
顾夜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温想走过来,脚步声很轻,毯子一盖到他身上,他就睁开眼睛了,刚睡醒,头上翘着两绺小呆毛,眼角全是氤氤水汽。
“没事,你接着睡。”
她抓住毯子的角往上拉,遮到他的脖子。
顾夜西躺着不动,目光在看她。
温想蹲下来,伸手摸摸他的头,“怎么了?”
顾夜西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握住她的,摇了摇,“想想。”他身子往里挪,把身侧空出来,在暗示。
温想躺上去了。
他把手搁她腰上,在毯子里抱她。
摸到她的小腹。
好软。
温想红着脸往后躲,“痒。”
他停下来,“想想,”
“嗯?”
他瘾上来了,想作恶,“摸摸我。”
分明是勾引。
温想不说话。
他牵她的手,放到衣服里面。
呼吸滚烫,在她耳边讨饶,“想想,往上一点。”
温想照做。
他不经常去健身房,平时就出去跑跑步,肌肉不夸张,刚刚好,腹肌有八块,摸上去硬硬的。
开着灯,温想不好意思动作太大。
这对顾夜西来说,就像隔靴搔痒、不得要领。
挠了,却没有挠到痒处。
“嗯……”
是他的声音。
温想吓得收回了手。
“顾、顾同学。”她喊了一声。
顾夜西的呼吸很乱,缓了缓,冷静不下来,他的眼角很红,压着一层滚烫的欲,“想想,不舒服。”
温想,“……”
荤话!
顾夜西亲吻她的额头,目光正对着她脖子上的项链,“想想,你最爱我对吗?”
怎么又来了?
温想从善如流,“嗯。”
“我和解棠你选谁?”
“你。”
“我和裴云你选谁?”
“你。”
“我和夫人呢?”
“你。”
“那——”他犹豫了一下,把目光移开,看她后面的耳朵,“我要是搞得夫人一无所有,你会怎么选?”
一无所有?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送去监狱。
温想没马上回答,在思考。
顾夜西的手掌在她腰上,出了汗,脑子里在胡思乱想:夫人是没有善待温想,温想也喜欢他没错,但骨肉亲情,岂能说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
他没法保证她心里的天平会永远倒向自己。
万一呢……
温想问了一句,“在一无所有之前,夫人她一身清白吗?”
顾夜西愣了愣,回答,“不是。”
她懂了。
“人生有很多选择的机会。”温想窝在他的怀里,心平气和,“但如果一开始就是错的,选择再多都是空话。”
她了解夫人,除非痛彻心扉,否则很难大彻大悟。
顾夜西垂下睫毛,目色深沉,“想想,我也做过坏事。”差点忘了,他没资格在这方面指责别人。
甘媛要是坏,他就是坏得透顶。
“坏人都能改过自新,难道好人做了坏事,就一定万劫不复?”温想伸手搂住他的腰,眼神很温柔,“顾同学,你只是没得选。”
她用目光缠着他,嗓音很坚定,“如果我是你,不一定做得比你好。”
幺幺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顾夜西骨子里是一位贵族,若他能鲜衣怒马的长大,必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眼底的影颤得厉害,像风雪过后的青枝,满满抬起来,目光渐亮。
他笑了,用力抱紧了她。
“想想。”
“嗯?”
他伏在她身上乱亲,低低地笑,“我好喜欢你啊。”
温想脖子被他弄得很痒,也不躲,目光抬起来,“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她轻轻地骂,“登徒子。”
孟浪的紧。
顾夜西好得意,也不否认,“谨遵妻命。”
他心情一好,就更乱来了。
周六,南杭天晴。
马秋专门请了一天的假在家。
饭菜刚烧好。
“回来啦,吃饭吧。”
“等一下。”
裴云把书包打开,拿出柏张的签名照给她。
“你哪来的?”
裴云耸了耸肩,“找柏张老师签的咯。”云淡风轻的语气跟徐梦溪如出一辙,自恋也像,“我厉害吧。”
马秋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厉害厉害。”笑着笑着,她脸色忽然往下一放,上前踹了裴云一脚,没用力,“吃完饭赶紧给我洗衣服去。”
裴云冲马秋回了个不标准的军礼,“yes,sir!”
马秋在家里闲不住。
她出门去了,签名照揣兜里,逢人就显摆。
裴云从阳台往下看,眼角弯弯。
原来追星也会遗传。
以前的马女士就像现在的自己。
裴云伸手摸了摸鼻子,忽然想到什么,眼神暗淡下来。
她的性格、爱好、秉性都像马秋,唯独长相不像,她的鼻梁很高,是随了一个叫裴章的男人。
他正在监狱里服刑。
“号,有人找。”
隔着一层玻璃,对面的男人白发苍苍,胡子邋遢,岁月磨平了他的棱角,也削平了他的高鼻梁。
座机在前面。
他沉默了一会儿,拿起话筒,“你好。”
我家夫人总遭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