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痛?
但顾夜西没法气她,只能责怪自己。
雨一直下,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顾夜西带温想回房车,让她先去洗澡,然后泡好了姜茶等她出来,他弯着腰站在床边给她铺被子。
半个钟头之后,浴室的门打开。
听到脚步声,顾夜西没转头,他把枕套弄好,把枕头倚在床头那边。
“顾同学。”
他不说话。
温想知道他生气了,犹豫了一下,主动上前抱住他,双手搂着他的腰,“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不吭声。
温想马上慌了,但不知道该这么办?
她抱得很紧,睡袍的袖子往上滑,把手臂露出来,顾夜西低头看了一眼,那上面青一块红一块的,很严重的样子。
屋里灯光不怎么明亮,落在他眉梢,似一胧新月,朦朦胧胧。
顾夜西低下头,对伤口轻轻吹了吹。
“疼吗?”
温想沉思片刻,点头。
顾夜西头低着,温想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也有点担心,她见过顾夜西因为她整个人失控的样子,“你去冰箱里拿点冰块,帮我敷一下。”
他一言不发,转身去拿。
他很快就回来了。
顾夜西牵她到床边坐下,自己蹲着,用毛巾包住冰块,敷在手臂上面,“疼不疼?”他今天晚上一直在问这个。
温想摇头。
顾夜西目光垂着,情绪很不好的样子。
房车里面温度很低,空调开了二十五度,温想看了眼包在冰块外面的毛巾,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
“有点冷。”
顾夜西把空调遥控器拿起来,调高温度。
“现在呢?”
温想没有回答,她伸手去拉他的,拉起来晃了晃,“你抱抱我好不好?”鼻音很重,她在撒娇。
本来还有点生气的顾夜西一下子就气不起来,他认命,站起来一点把她抱在怀里,“现在还冷吗?”
“冷。”
他抱紧点,“现在呢?”
“还冷。”
顾夜西默了片刻,把她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后自己再躺上去,怀里抱着她和被子,“闭眼,睡觉。”
“顾同学?”
“我在。”
温想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搂住他的脖子,“顾同学?”
“乖,睡觉。”
车内的时钟已经过凌晨两点了,明日温想还要早起拍戏,顾夜西怕她身体吃不消,“不困吗?”
温想睁着眼睛看他。
顾夜西低下头,目光正对上她的眼睛,“想做什么吗?”
温想愣了一下。
此时此刻,窗外挂着半轮月。
应该忍一忍的。
他没忍住……顾夜西低下头,细细地吻她,吻她的脸,她的眼睛、嘴巴,本来只想亲一亲的,现在不了,他把手伸到被子里,脱掉温想的睡衣……
小雨停了,被浸湿的灯盏,斜斜的风吹着,朝阳抵达的时候,江水漫过萱草,一个人走在江边,被浓密的叶子安慰动荡。
“裴云?”
所谓冤家冤家路窄。
看见裴云,金优似乎很诧异的样子。
裴云赶着去上课,没空理她,“让一下。”
金优挡在裴云前面,很快调整了姿态,她阴阳怪气的,“没想到还被你真考上了,别是走了狗屎运吧?”
从高一画黑板报开始,金优就对裴云充满了敌意,为什么?天之骄子怎能容忍寒门子弟比她优秀呢?
裴云懒得理会她这个天子骄子,“你让不让开?”
“裴云同学吗?”
裴云转头看去,是一位穿着帝美校服的女教授,个子很高,她手里拿着榜单走过来,“裴云同学是吧?”
“您是?”
“我是你班主任,梅艳艳。”
“梅老师好。”
“一个人来学校的?”
“嗯嗯。”
“我看过你画的漫画,还是你的粉丝呢。”
“哇塞?真的吗!”
两个人聊得很开心,旁边的金优被当成了空气。
金优等了一会儿,稍微有点不耐烦,她忍不住开口打断她们,“老师您好,我也是今年的大一新生。”
她的语调轻快,向梅艳艳介绍自己,“我叫金优,您应该知道我吧?”
梅艳艳看了她一眼,“金优?”她又小声念了几遍,好像有点印象,“你是那个第七名?”
金优点头,“没错。”
梅艳艳只记了自己班上的学生,“你是隔壁老王他们班的,对吧?”她班上的学生一共就五个,没金优这号人。
“对,我是王蒙老师的学生。”
帝美的分班一直都按照成绩来,金优知道梅艳艳带的只有前五名。
这说明什么?
金优看向裴云,眼皮子跳了跳,“梅老师,裴云是您的学生?”
“有什么问题吗?”
一句反问,金优难堪至极。
裴云不是温想,学不来以德报怨,“考试那天没发挥好,才考了第二。”她瞟了眼金优,摊了摊手,“真是可惜啊。”
金优捏着拳头,一言不发。
“金同学才第七啊——”她“第七”的咬字极重,裴云故意把声音提高,“不会也没考好吧?”
“你!”
金优眉眼一抬,眼角压着怒气。
梅艳艳看出来了:这俩人啊,有过节。
身为师长,她不好插手小辈之间的恩恩怨怨。就算要管,她也会站在自己犊子这边,没道理帮金优讲话。
如此一来,说不定牵扯更大。
梅艳艳选择沉默。
裴云不是软柿子,她是睚眦,“想不到居然和你做了校友,金同学考上帝美别是走了狗屎运吧。”
这句话,她原封不动还回去。
金优气得浑身发抖。
不管,裴云骂完就走。
“啊啊啊啊啊——”金优杵在原地,用力直跺脚。
到教室之后,裴云给温想打电话,她开口就告状,“想想你知道吗?我刚才碰见金优那个公主病了!”
公主病?
形容得挺贴切。
温想手机放在桌上,旁边放着剧本,“她欺负你了?”
裴云没否认,“我教训回去了。”
正常,是裴云的做派。
温想手里拿着笔,在剧本空白的地方写备注,有点困,她打了个哈欠。
裴云听到了,“想想,你昨晚没休息好吗?”
……昨晚,想到昨晚的笔尖稍稍一顿。
温想耳朵红了,“嗯,昨晚拍了夜戏。”
我家夫人总遭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