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理。
医学院的期末考刚刚结束,顾夜西开车去接女朋友。
前面的十字路口还是红灯。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
顾夜西看了眼。
是温想发来的酒店地址,还有定位。
他把蓝牙耳机戴上,拨了电话过去,等了几秒,他先开口,“想想,你先在酒店等我一会儿。”
温想嗯了声,“路面很滑,你慢点开车。”
她人应该在外面,电话里有风的声音。
顾夜西腾出一只手,伸到窗户外面,雪花落在掌心,马上就化了,他问了嘴,“温导不在你身边吗?”
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吹风?
顾夜西不禁恼火。
“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溜出来透气。”温想站在酒店门口的立灯前,低着头,脚尖碰到了影子,“他在应酬,抽不开身。”
红灯了。
顾夜西脚底踩下去,打方向盘,“喝酒没有?”
温想说没有。
本来要喝的,但温功成拦着了。
顾夜西心头的紧张感少了些,嗓音很温柔,“乖,我给你带了热汤,等会儿喝一点。”这种酒局,人去都是填不饱肚子的。
所以,他一般不去。
但温想不行,职业不允许。
温想穿着羽绒服,白色的,很显乖,她微微仰着头,一连串雪花落在眼底,还有暖色的光线,风不烈,但冷,她裹紧了一点。
“你不是考试去了吗,怎么有空准备这些?”
“早上弄的。”
难怪她醒来时,旁边位置是凉的。
顾夜西心里挂念她,开得很快,“冷的话不要呆在外面,容易感冒,先去屋里坐着,我马上就到。”
导航上显示,最多五分钟。
温想,“嗯。”
又聊了两句,温想等他先挂。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温小姐,您在等人吗?”
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年纪不大,脸蛋肉嘟嘟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温想侧身,很平易近人,“您有事吗?”
漂亮温柔就算了,声音还这么好听。
她直接老婆!
服务员小姑娘自然是认得温想,内心小激动了一会儿,声音颤抖着开口,“方才您的父亲找您。”
“我父亲?”
温想往酒店大厅看去。
温功成微醺,走路有点不稳,“想想。”
他看见她了。
温想对小姑娘点了个头,朝温功成走去,“父亲,您怎么出来了?”她走到他身边,搀扶他的手臂。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温功成皱着眉,但不忍心责骂她。
温想坦白,“有点闷,我出来透气。”
温功成喝了酒,脑袋一点一点的。
“这样啊……”
沙发在左手边,温想扶他过去坐下,然后拿了只纸杯,去旁边的饮水机接了杯水给他,“这是温水,您多喝点暖胃。”
咕噜咕噜——
酒喝多了,容易口渴。
等他喝完,温想问他还要不要?
温功成点点头,把手抬起来。
“……要。”
温想接过水杯,又倒了一杯给他。
温功成喝水的时候,她就恭恭敬敬站在他身边,不远,也不近,像古代教养极好的大小姐,稳重又守礼。
不远处,迎面走来一对父女。
小女孩忽然停下脚步,张开双臂,奶声奶气地撒娇,“爸爸,抱!”酒店的大厅空旷,声音回响。
男人个字不算高,笑容可掬。
温想看见他蹲下来,一直到和前面小不点的视线平齐,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和她说话,说悄悄话。
温想眼底浮现些许柔色。
她在看那对父女,温功成在看她。
比起稳重守礼,他倒希望她能……多撒撒娇。
至少,喊他一声爸爸。
温功成又走神了。
爸爸哄好了女儿,抱起她走出酒店,温想转头看向温功成,忽然,她把视线抬起来,“父亲,水倒了。”
杯子倾斜,水淌了一地。
温功成赶紧把杯子放下,到处找餐巾纸。
温想去问刚才那位服务员要。
酒店的门开着,冷风吹进来,顾夜西停好车,从车上下来,一走近就看到温想,他喊了她一声,“想想。”
温想转头看去。
背对着夜色,一兜暖色的灯光萦绕在他身后,淡淡的一圈,漂亮又温暖,灯光把最温柔的影子映在了墙上。
他侧脸的轮廓流畅,很立体,“怎么了?”
温想拿着一包餐巾纸,手露在外面,被冻得发红。
“你来啦。”她把眼角弯起来。
顾夜西上前,隔着口罩亲亲她的脸,“不是让你回屋等我吗?”
他弯着腰。
她抬手,取下他脸上的口罩。
“你来得好快,我没来得及回去。”
“……”
所以,怪他喽?
顾夜西失笑,掀起衣服,把她的手揣到小腹上,他的小腹温热,温想本能地缩了一下,他按住,“怎么跟冰块一样,嗯?”
本来就穿的少,方才还搁那吹风吹了半天。
怎么能不冰?
温想小声反驳,“我身上不冷。”
他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心疼,“暖宫贴呢?”
“贴了。”
顾夜西想伸进去摸一下。
温想红着脸躲开,声音跟做贼一样,“这是在外面。”他没羞没臊的,可她脸皮薄,会不好意思。
才一会儿功夫,就引来好多人围观。
怪谁?
怪,两个人的模样太过扎眼喽。
顾夜西面无表情,用目光看过去。
眼神很淡,但凶。
咳,还是散了吧……
温想脸红红的,余光看到纸巾之后恍然记起温功成,她转头看去,忽然心虚又愧疚,“父亲他喝醉了。”
顾夜西顺着她的视线,这才注意到温功成。
其实他不怎么在意,但装样子还是会的,“喝了多少?”
一句话,听不出多少关心的意思。
温想牵着他往那边走,说不知道,“当时我出来了,酒都是他一个人在喝。”有些能推,但推不掉的居多。
温功成的酒量,也就一般吧。
她弯下腰,用纸把地面擦干净,顾夜西也在擦,腾出一只手把她的握住,“你去照顾温导,这边我来。”
温功成东倒西歪,是真醉了。
“父亲?”
“嗯。”
他闭着眼,两腮酡红。
温想扶他坐直,温功成往后靠,温想没扶住,他整个人倒在沙发上,眼睛半睁半眯着,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但他认得。
温功成眨了眨眼睛,小声嘀咕,“想想,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叫我爸爸?”
我家夫人总遭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