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怀疑,有人盗窃了他的实验成果?”
居简风没这么说,垂着眸,“又或许,是他的某位狂热粉。”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继续刚才的猜测,“有一学一、有样学样!”
温度,骤降!
顾夜西眉眼一抬,眼底很沉,“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
居简风没再说下去。
毕竟,顾厉是他的父亲。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和顾夜西的关系会变得这么僵。
因为上一辈的恩怨。
叩叩叩!
服务员在门外,说道,“两位先生,这里有位先生找你们。”
等了很久,里面没有回应。
冯大伸手去开门。
“先生!”服务员喊住他。
冯大握住门把手,没有转头,“我们认识,你下去吧。”
他直接进去了。
啪的一声,门关上。
顾夜西和居简风同时转头,视线落在冯大身上。
“刚才就看到你们,还以为看错了。”他走过来,随手拖了把椅子,椅子腿跟地面摩擦的声音尖锐又刺耳,“怎么,见到我很惊讶?”
“没有。”居简风说。
顾夜西也说,“没有。”
没有?
没有才怪。
桌子靠窗,冯大拖着椅子在窗户对面停下,把椅子放好,他的左右两边分别是顾夜西和居简风。
他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喝了口,随口一问,“聊什么呢?”
进来的时候,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也不知道在问谁?
安静片刻,居简风回答了,“叙旧。”
好家伙!
撒谎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冯大看向顾夜西,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说话了,“仅此而已?”难道,就没有他不能听的内容?
“你想知道什么?”顾夜西的嗓音没有温度。
很冷。
但,确实像他顾夜西的做派!
冯大没说话,而是按了按桌上的传唤铃。
没一会儿,服务员就走进来,她小心看这几位爷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我有什么能为你们服务的吗?”
“你们茶楼是卖水的?”说话的时候,冯大一直在看茶杯里的水。
真是好干净、好澄澈,好……寡淡的凉白开。
“当然不是了!”服务员立马否认。
冯大安静坐着,等解释。
服务员嘴边抿了一下,那两只眼珠子转得很快,她先看了看居简风,又看了看顾夜西,最后才说,“这壶凉白开,是这两位先生点的。”
他们看上去是一伙儿的,这么说应该不会得罪人。
而且,说都说了。
既然如此……服务员干脆牙关一咬,破罐子破摔了,“我一开始也觉得奇怪。”哪有人来茶楼只喝白开水,不喝茶的呀?
从来没见过。
她忍不住吐槽,但很小声,“就算谈事,那喝茶也不耽误啊?”
她是新来的,很多规矩不懂。
“聒噪!”是居简风。
他抬眸,一记眼刀。
服务员噤声。
……好凶的客人哦。
居简风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挡去了眉眼附近的光,只落下些影,所以她没认出来这是居大明星。
“行了。”冯大开口教训,语气不咸不淡的,“一个大男人跟人小姑娘计较,你也真够出息。”
居简风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面无表情。
那他闭麦好了。
冯大不知道居简风不喝茶的习惯,直接对服务员吩咐说,“把水撤掉,再上一壶你们这儿最好的茶。”
他报了茶名,口气很熟稔。
“好的。”
从头到尾,都没问过顾夜西和居简风的意见。
比皇帝还专制,还唯我独尊。
服务员离开包间。
门一关,冯大整个人往后躺,他懒懒地靠着椅背,端着架子。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全天底下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在AK,也确实如此。
“说起来,我们很久没见了吧?”
小半年总有的。
他问完,包间里很安静。
居简风还搁那儿生闷气,不想搭理。
顾夜西也不想,但默了片刻,“你怎么会在南杭?”他没有回答冯大的问题,而是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一直以为冯大人在国外。
谁知冯大说,“我没离开,就一直呆在南杭这儿”那事儿没办完,他走不开。
顾夜西的眉头皱了片刻,松开。
差点忘记:他跟nucle实验室借了人的。
时限是一年。
算一算,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实验室是温想外祖母的东西,自然得看牢,顾夜西的神色平淡,漫不经心地提醒,“当初说好了一年,到二十五号为止。”也巧了,他和温想二十四号开学。
所以,没剩几天了。
他把日子算的很清楚。
冯大垂着眸,“嗯。”
看样子,是实验没有进展了。
顾夜西派人去探听过:冯大确实有一个想救的人。
至于是谁?和他什么关系……顾夜西一概不知,也不感兴趣。顾夜西没那么八卦,他把视线压下去,“那我没事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森林中的三个小人儿》里的小姑娘吗?张嘴说话是能吐金子、还是会吐癞蛤蟆咋地?
冯大把手搁桌上,很来气地敲。
上茶之前,包间里异常安静。
“先生,请慢用。”
三只茶杯,茶没斟满。
冯大站起来,用那只机械手端着茶杯,弯腰伺候对面两位祖宗,“这家店我常来,尝尝吧。”
新茶、旧茶都还不错,味道很正。
然而居简风只是看了一眼,就一眼。
——胃里不舒服,止不住泛酸。
他把头别过去。
顾夜西动都没动,因为没这个兴致,“我等会儿还有事,先走了。”冯大在场,有些话不好说。
毕竟,这是他和居简风的私事。
只能下次再约了。
顾夜西起身,刚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他端起茶杯,把茶喝完后放下。
“走了。”
刚开门——
咔擦!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服务员惊慌失措,顾不上自己,上前一步踩在碎片上,急急忙忙替顾夜西擦衣服。
顾夜西低头看了眼。
“不用。”衣服是黑色的,看不太出来。
只不过……
他手臂划伤了。
手臂有衣服挡着,其实看不太出来。
只有地上碎片带了血。
服务员低着头,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我、我送您去医院好不好?您能不能不要跟经理投诉我……”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要哭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
“我没空。”
小姑娘红着眼睛看他。
重申一下,顾夜西不是心软,“我还有事。”他体制特殊,再耽搁下去,只怕伤口都快结痂了,“这里收拾一下,伺候好那两位就可以。”
小姑娘很感激,连忙应下,“好的好的,先生您放心。”
我家夫人总遭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