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严景川忽然昏睡,陈述再把他揽进怀里,抬手按铃。
医护人员立刻赶到,看到陈述醒来,都一脸惊喜。
张时也混在人群中:“陈先生你醒了!”
陈述皱眉:“先不用管我,景川昏过去了,先给他检查。”
众人这才发现两人不是拥抱,忙七手八脚迎过去。
陈述也起身,下地把严景川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但长时间卧床,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把人放下后,正准备转身让开位置到一旁坐下,才发觉腕间的手没有松开。
严景川紧锁的眉头在见到陈述后已经放松,此时仿佛在睡梦里感觉到掌心可以抓住的人又要离开,他复又蹙眉收紧五指,意识却不清醒。
张时忙上前:“陈先生,严总可能只是太累了,这一个星期他吃睡都很不好,你就多陪严总一会吧?”
陈述说:“先去检查。”
话落,抬手按在严景川手背,指尖探进他紧握的手掌。
严景川蹙眉愈深。
陈述顿了顿,俯身轻声道:“景川,放手。”
严景川眼睑微动,手指的力道一点一滴随着陈述的动作滑下。
陈述退后一步,继续为医护人员让开位置。
没多久院长带人又涌进病房,为陈述做检查。
检查刚结束,张时忍不住问:“怎么样?”
医生说:“恢复得很正常,完全看不出来昏迷过这么久……”
简直像个奇迹。
就像之前严总忽然从植物人状态中清醒一样。
陈述看向病床上的严景川:“严总呢?”
严景川的检查比他更早结束,张时回说:“医生的意思是,严总昏迷是因为心里的压力突然释放,加上过度劳累,身体强制休息,恢复体力。”
这段时间,张时看得最真切。
陈述昏迷,严总几乎没有踏出过病房半步,不眠不休,只守着这张病床,哪怕办公也是在床边解决。
他不知道严总有没有吃过饭睡过觉,至少在他的印象里,严总永远是
醒的。
幸好陈述没有再昏迷下去。
否则他实在不知道严总还能撑多久。
“对了。”张时又说,“陈先生才刚醒,我去再开一间病房。”
陈述说:“不用。”
听张时的意思,严景川守了他一个星期,他为严景川守夜一晚也不算什么。
张时没有坚持。
正巧何绮玉赶到,一见到陈述,喜不自禁:“陈述,你醒了!”
陈述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去外面说吧。”
何绮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注意到床上躺着的严景川,赶紧收声,点了点头。
张时也和他们一起走到玻璃门外。
看着陈述合上房门,何绮玉收敛表情,把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拍摄现场发生意外之后,严景川的司机孟长东接到张时的电话,当即赶过来简单查看了一遍。
威压绳索有人为磨损的痕迹。
根据节目组提供的工作人员来往记录,这部分道具都是由老员工在检查保养,当天下午开拍之前刚检查过,还有记录,看不出有异常,所以张时要求节目组配合,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连同场外的粉丝在内,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好在警察及时赶到,很快锁定了嫌疑人。
“是节目开拍前一周新招的员工,见到警察吓得发抖,没等开审就全招了,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敢干这种事!”何绮玉提起来还很气愤,“而且你一定想不到是谁在搞鬼,竟然是简浩辰那个王八蛋!”
“简浩辰?”陈述对这个名字没太大印象。
“就是抢了你在密室逃生位置的那个。”何绮玉说,“他都抢了你的综艺,还对你下手,我想不通为什么,可惜警察拿到的证据都只能指向他的经纪人,看样子他的经纪人也打算把罪名全揽到自己身上。”
张时补充:“不过陈先生放心,就算坐牢的不是他,严总也不会让他好过。”
何绮玉说:“现在这件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关注度很高,结果肯定很快就出来了。”
陈述说:“嗯。”
张时又说:“还有之前那件事,在你房间里做手脚的人也已经抓到,不过他的嘴比较硬,只说是你的私生饭,为了想跟你走近才那么做。”
“那件事?”何绮玉疑惑。
陈述说:“嗯。”
见他不打算多说,何绮玉没再多问。
可既然张时提到“私生饭”,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皱眉说:“这件事我会一并跟节目组要个说法。”
陈述在房间里遇到“私生饭”、在拍摄现场被设计险些凶多吉少,只是第一期拍摄就这么多事故,节目组要负主要责任。
包括陈述的安危。
之前是她没有考虑到这些,这件事之后,必须要给陈述请几位安保人员了。
三人正聊着,小天带着饭菜从楼下上来。
陈述去洗漱后,和大家一起吃过饭,又回到病房。
张时三人还在客厅,病房里一片安静。
陈述坐在床边原本属于严景川的座位,看着床上严景川苍白的脸。
梦里的场景忽然闪现。
一切都很真实。
陈述垂眸,房世杰拉在他肘间的力道好像还残留着触感。
那时候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陈述看向严景川。
却无意间对上严景川缓缓睁开的双眼。
陈述起身按铃,低头问他:“你怎么样?”
严景川下意识抬手握住他:“别走。”
陈述说:“我不会走。”
严景川还是不肯松手。
院长带着医护人员们赶过来,正要上前检查,他抬手微摆:“都下去。”
院长一脸为难:“严总……”
严景川看他一眼。
院长不敢辩驳,下意识去看张时。
张时也张不开嘴,下意识去看陈述。
陈述道:“不要任性,你现在身体很虚弱。”
“我没事。”严景川回眼看他,“回家吧。”
陈述说:“不行。”
严景川抿唇。
陈述语气稍轻:“至少等你身体好转。”
严景川作势起身:“我还没到住院的地
步。”
陈述按在他肩上:“坐好。”
严景川抬手握住他的手,再道:“回家吧。我可以在家里养病。”
陈述眉头微皱,看向院长:“严总现在能出院吗?”
严景川也转眼看过去。
院长表情僵硬,哪敢说不:“可以的,严总随时都可以出院。”
见陈述松动,严景川对张时道:“备车。”
“好的。”张时说完,转身给司机打了电话。
陈述扶严景川下床。
但即便拄着手杖,严景川仍然不能独立走动。
医护人员适时推来轮椅,陈述扶他坐好,推他下楼,到车旁,才把人半扶半抱进车里。
看着他没有好转的脸色,陈述皱眉道:“你确定要回去休息?”
只是劳累过度,严景川怎么会这么虚弱。
严景川说:“对。”
他态度坚定,陈述合上车门,走到另一侧上车。
张时跟着坐在副驾驶后,汽车很快启动,直奔恒泰小区。
到单元楼下,陈述再推着严景川上楼。
张时先走一步打开房门,还没进去,门内一个黑影猛地扑了出来,绕着陈述和严景川蹦着转圈。
“汪!”
旺财扑在陈述腿边,“呜呜”叫个不停。
严景川闭眼靠在椅背,体内强烈的分离感觉终于有所缓解。
“这一个星期,可把旺财憋坏了。”张时对陈述解释,“它不方便去医院,只能留在家里,又一直看不到你们,这段时间连饭都不太吃得下,每次都会剩很多。”
陈述摸了摸旺财头顶,它尾巴摇得带着屁股一起晃。
听到张时的话,他说:“谢谢。”
张时说:“陈先生不用客气,应该的。”
说完大开房门,方便陈述推着轮椅进去。
旺财坠在陈述身后,兴奋得来回跑动,狗爪在地面“噔噔哒哒”,一路响进卧室。
陈述推严景川去洗漱过,张时在路上订的餐正好送到。
“严总,吃点东西吧?”
陈述抬手接过,放在严景川面前:“吃完
继续休息。”
见他起身,严景川心弦微紧:“你要去哪?”
陈述说:“旺财太闹,我带它去外面。”
“不用。”严景川说,“没关系。”
已经是最近距离,体内延展的虚弱依旧有增无减,只是略微减缓,如果旺财不在身边,情况会更加重。
陈述于是松手,随旺财自由活动。
一顿饭吃完,严景川勉强去洗过澡,才回到床边躺下。
陈述关了灯,躺在他身旁:“睡吧。”
严景川握住他的手:“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样?”
陈述说:“我很好。”
威压意外断开,他落地前及时调整了姿势,加上脚下的软垫,也可能有运气使然,他在前滚翻卸力后没有剧烈痛感。醒来后检查,身上的确也只有几处擦伤。
只从这些伤势来看,他没有昏迷的理由。何况是整整七天。
严景川又问:“这一个星期,你有意识吗?”
他和陈述的经历类似,意外昏迷,无故清醒。
陈述的情况比他更离奇,他不得不多想。
“没有。”陈述说,“只做了一个梦。”
严景川又握紧:“梦?”
陈述说:“好了,这些等你睡醒后再问也不迟。”
他惯性把严景川揽在怀里,闭眼后才记起一周前发生的事,不由睁眼,适应黑暗的视线却看到严景川已经依言睡了。
这么快?
陈述最后看他一眼,没再开口。
—
第二天醒来,陈述先起床洗漱。
出来后打开狗笼,给旺财填满饭盆,见严景川还没醒,带着剧本去客厅沙发前坐下。
旺财对狗粮连看一眼都欠奉,跟着他出门,跳上沙发,在他身旁原地趴下。
陈述抬手摸它一把:“今天不饿?”
陈旺财顺势枕在他腿上。
想到昨晚张时的话,陈述随手把剧本放下:“走吧,带你出门。”
但对于这项平时最爱的运动,旺财也兴致缺缺,趴在他腿上动也不动。
陈述皱眉:“病了?”
这时张时准点敲门进来,见只有陈述在
客厅,走过来弯腰想摸一摸旺财。
陈旺财看他一眼,起身到陈述怀里卧下,避开了他的手。
张时一愣:“旺财怎么又不给我摸了?”
经过他锲而不舍的舔狗行为,好不容易混到可以遛狗出门,旺财对他渐渐亲近,早就不介意被他撸一把,怎么今天突然回到了解放前?
陈述看着怀里的狗,也有些意外。
“算了。”张时摇头,转而问,“陈先生,严总呢?”
“没醒。”陈述抬腕看表,起身走向卧室。
严景川还躺在床上,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陈述走近,低声道:“景川?”
严景川仍旧沉沉睡着。
可严总的生物钟向来准时,陈述已经起床,严总没有不醒的道理。
张时见状,迟疑着说:“严总……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这么久没再病发,他以为严总已经彻底痊愈。
原来还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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