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齐鹏推着轮椅过来道,“找到南州布政使乌林了。”
林逸问,“在哪里?”
“被水师提举蒋侃给抓了,”
齐鹏吐了嘴里的茶叶,接着道,“蒋侃占岛为王,来去自如,倒是潇洒的很。”
林逸道,“这俩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一个是雍王的人,一个是太子的人。
告诉杜三河和张勉,本王想会会这乌林和蒋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齐鹏拱手道,“在下一定吩咐下去。”
“另外让叶秋去做帮手,”
林逸冷哼道,“不要让他们跑了。”
齐鹏道,“王爷英明,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林逸摆摆手,齐鹏推着轮椅下去了。
林逸的眼光看向在院子里剪枝的四个洋婆子,要身材有身材,要脸面有脸面,让人心痒痒的。
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英语过了四六级,熟练掌握“雅蠛蝶”、“萨瓦迪卡”用法的高材生,在这四个女子身上没有一点用处。
不管是说“ho”还是“areyouok”,这四个女子都没有一点反应,反而说一堆叽里呱啦的话,让人听不懂。
语言完全沟通不了,只能努力重新学习外语。
一三五七学习,二四六休息,本来安排的好好的。
明月和紫霞这俩娘们不争气,每次自己有点想法的时候,这俩娘们就在旁边直勾勾的看着!
说是要在一旁伺候着,赶都赶不走。
一发火,两人就噗通跪下,哭的稀里哗啦。
他又不能真的杀了她们。
很是没办法。
“把她们送到孤儿院,”
林逸指着四个女人,叹气道,“帮着照顾孤儿吧。”
“王爷英明!”
紫霞笑开了花。
“奶奶个熊。”
林逸真的想骂她一顿。
屡屡破坏自己的好事!
其实,他也明白她们的想法,她们不是善妒的人,而是觉得洋婆子配不上自己,反而被“玷污”了!
毕竟在她们眼里,无论是土人,还是洋婆子,都不算人。
天朝上国的思想根深蒂固,哪里晓得西餐的好处!
“道不尽红尘奢恋,
诉不尽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
感慨间,他不禁唱起了歌。
“好儿郎,好儿郎,浑身是胆”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
林逸唱到此处,突然道,“拿酒来吧,一醉解千愁!”
凭什么他就活该一直单身!
明月递上葡萄酒,双眼迷离的看着她们家王爷。
林逸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葡萄酒,又继续大声歌唱。
“东边我的美人啊,西边湟水流”
明月的脸颊发烫。
一首歌唱完,林逸没有罢休,继续唱道,“长路漫漫伴你闯,带一身胆色与热肠”
明月和紫霞都听会了。
第二日,学校的孩子都会了。
没到一天时间,整个白云城的人都会了。
随着黄四方叛军在南州愈发势大,三和便开始涌入成群结队的流民。
粮食显得不够了。
三和不得不从曾经的对手阿育国进口粮食。
做这些生意的既有大商户,也有普通的渔民,阿育国的海岸线距离三和并不算太远,运一小船的粮食的收入比捕鱼多。
三和大庙的和尚与布政司的人一起在三和与南州交界施粥,济海也在其中。
“阿弥陀佛,”
济海抱着一个瘦骨如柴的小姑娘,一勺子一勺子的粥往她嘴里送,“和小僧一样都是苦命人。”
胡是录背着箱子走过来,翻了翻小姑娘的眼皮子,叹气道,“这一只眼睛是保不住了,不过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起码另外一只眼睛能看得见。”
“谢胡神医,”
济海给小姑娘擦拭了一下嘴巴,然后双手合十道,“神医功德无量。”
“你这孩子越来越像和尚了,”
胡是录摇摇头道,“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何必与我这么客气。
我也没见你与瞎子这么生分,说白了,你还是拿我当外人。”
济海羞愧的低下了脑袋,笑着道,“是小僧的错。”
胡是录再次摇头叹气。
沈初的帐篷扎在一处山顶上,望着山脚下蚂蚁似得人群,笑着道,“这下子有善大人头疼的了。”
这些人都是有嘴的,要吃饭的。
吃不上饭,这些人肯定要生事的。
王坨子道,“大人,书信已经给黄四方送了过去,他要是敢不识时务,咱们抓了一次能放了他,就还能抓他一次。”
沈初道,“传令下去,明日进南州。”
“大人”
王坨子吓了一跳,“王爷的意思是”
终究还是没敢说完。
“入南州便是王爷的意思,”
沈初笑着道,“入南州往东去,配合张勉的水师,找到乌林,抓住蒋侃。”
最重要的是把南州的市舶司和船坞控制在手里!
三和正在开展招商引资的工作,但是这些南州的船坞贪心不足蛇吞象,横竖油盐不进!
是时候让这帮子奸商知道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是!”
王坨子大声道。
下晚的时候,太阳落山,三和一万大军在与他们走反向的流民注视下踏进了南州,身后是五千民夫。
有过之前的教训,他们是不会再让民夫跑前面的。
“早知道不来了,”
王小栓对着旁边牵着骡子的韦一山埋怨道,“这南州还不如岳州呢。”
韦一山淡淡地道,“要是后悔了,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那老子白来了?”
王小栓没好气道,“老子不能空手而归!”
韦一山摊摊手道,“那你还这么多废话干嘛?”
王小栓气的转过头朝着骡子甩了一鞭子,不再搭理韦一山。
韦一山同样转过头。
夜深人静。
济海站在一个刚刚挖的土坑前,嘴里不停的念着超度的经文,在他的脚下是一个熟睡的婴儿。
念着念着眼泪水顺着他的眼角下来了。
“小和尚,你哭什么?”
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济海的身后。
“原来是姑娘。”
济海没有回头,只听声音也知道是谢九云。
“你不高兴我来?”
“小僧没有这个意思,”
济海把面前的婴儿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坑里,开始一锹一锹的埋土,“一切冤生债主,拨度三途五苦,即超阴境,共登仙乡。”
“和尚,你不明白世人皆苦的道理吗?”
“她还是个孩子。”
“佛家不是说众生平等?”
谢九云笑着道,“孩子和大人又有什么区别?”
“小僧除了是和尚,还是人。”
济海说完后朝着谢九云双手合十,转身就走了。
“喂,和尚!
傻蛋!
臭王八蛋!”
无论谢九云怎么喊,济海都没有回头。
三和大军一路往东进发,南州虽然多山,但是官道通畅,没到一个月时间就到了南州市舶司,沈初看着眼前浩瀚无垠的大海中慢慢靠过来的大船,笑着道,“张勉倒是挺准时的。”
大船靠岸,船上的官兵直接把跳板架上,张勉下船,离着老远就对着沈初拱手。
沈初笑着道,“张大人,就只有你一人?”
张勉冷哼道,“至今倒是未曾见到杜三河的影子。”
温潜道,“张大人,大当家的行事,何须你过问?”
张勉道,“这是王爷的命令!”
温潜道,“张大人觉得该如何?”
“给杜三河说清楚了,王爷的命令还是不要违背了的好,”
旁边的叶秋淡淡道,“否则王爷让我去找杜三河,我也挺为难的。”
“你”
温潜终究说不出来一句狠话。
他们大当家也是叶秋的手下败将。
叶秋有这个底气说这个话!
温潜再是生气,再是跳脚都没用。
离真正的夏季还有一个月。
三和的天气已经闷热的不得了,但是更火热的是三和的打击“地下赌场”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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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两个月,以陈心洛为首的捕快已经查抄了二十余家隐蔽的地下赌场。
其中不少都是设在人迹罕至的山头上。
一箱又一箱的银子抬进布政司衙门,善琦高兴地合不拢嘴,刚好可以用来安置土人和流民。
同时,赌徒和赌徒的家属也高兴的欢天喜地,欠赌坊的银子可以不用还了!
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黑皮子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之前因为释放土人的怨恨,一下子烟消云散。
所有赌坊的人员全部被罚去劳改,其中就有王成的亲弟弟王循。
“哥,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循一边啃着猪蹄子,一边用衣袖擦眼泪,“卞京那老东西太狠了,居然用鞭子打我!”
他倒是没有让他亲哥王成徇私枉法,放他走人,免了劳改的意思。
他亲哥也没这个本事。
卞京这个老东西,根本不会卖任何人面子。
哪怕是他亲哥有这个本事,他亲爹也不能同意。
众所知周,三和的律法极严,他亲哥要是敢这么做,肯定会殃及家族。
“哎,现在知道怕了吧?”
王成笑着道,“谁让你瞒着家里人做这些龌龊事的?
哎,家里又不缺你吃喝,非搞这些事情干嘛。”
弄得他现在都没脸见人!
他王家可是三和首富!
结果家族子弟开地下赌场,只为了一个月百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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