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夕阳西下,远山一片暮霭朦胧,官道上空无一人。
两鬼一兽刚到城楼前,就被守卫拦下:“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另一名守卫拿着摄魂铃上下乱揺,确认面前的两人不是鬼。
从前的七杀便需要上百摄魂铃才能压制,更别提现在的七杀了,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守卫拿出纸笔记录:“报上姓名来。”
夜九也不躲藏,直接揭开自己的帽子:“夜九,这是我小弟,有问题么?”
暮色中,她伤疤纵横的小脸染上几分阴森,一双幽眸更是格外摄人。
愣是盯得守卫打了个寒颤,顿了顿,刚要说话。
就被一道讥诮的声音打断:“什么夜九?就是那个夜家有名的傻子?”
守卫们一看来人,立马恭恭敬敬低头:“鬼师大人。”
夜九幽幽抬眸。
只见从城楼上走下来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着红黑相间的高品鬼师服装。
傲慢地抬着下巴,用审视的目光俯看夜九:“本大人问你呢,怎么不回话?”
七杀察觉到夜九不悦的气息,浓郁的杀气蔓延开来。
夜九扬手挡住他,咧嘴一笑:“啊,爷还以为是哪条狗在狂吠呢,原来是你啊,失敬失敬。”
“你!找死!”
高尚抬起巴掌就要扇到夜九脸上。
“我就是夜九。”
轻描淡写的五个字,硬生生让巴掌停下。
夜不夜九的无所谓,重要的是夜家,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
“呵,果然是个傻子,说话不经脑子的东西,本大人不屑与你计较!”
高尚冷笑着收回手,转头就看到七杀,眯起眼睛,“你和那只恶鬼,长得有些像啊”
七杀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波澜不惊,岿然不动。
“回大人,我们用摄魂铃检查过了,他没问题。”守卫说道。
“一群废物!七杀可是有五百年道行的恶鬼,一只摄魂铃可能让他现行么?”
高尚抽出一条摄鬼铁鞭,残忍笑道,“只有面临危险的时候,他才会出手”
那个夜九他打不得,这个男人总能拿来出出气吧?
一个黄毛丫头还想骑到他头上?真是笑话!
小汤圆疯狂憋笑,打起来打起来!
“啧啧。”
夜九惋惜地摇了摇头,“你就不怕你反被他揍一顿,颜面无存了?”
“哈哈哈哈!这真是本大人这一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高尚猖狂大笑,连同旁边的守卫们也是一阵哄笑,笑夜九不知天高地厚。
她知不知道她面前这位,可是京都派来捉拿七杀的三品鬼师!
任凭这个男子灵力再强,也抵挡不了直击灵魂的魂力攻击!
笑完后,高尚阴险地摸着下巴:“要是本大人赢了怎么说?你跪下来道歉如何?”
“好啊。”夜九轻松地应道,“那他赢了呢?”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高尚不屑一顾,勉为其难道,“若真如此,那本大人就向你下跪道歉!”
“不必这么麻烦。”夜九抬手指了指城楼,“只需你上去,大喊三声,你是傻子就行了。”
“噗!”
小汤圆乐飞。
“你得寸进尺!”
高尚愤怒地瞪大眼睛,好像要将夜九生吞活剥了一般。
“别磨蹭了,爷都饿了,急着回去吃饭呢。”夜九慢悠悠地退后,努了努嘴,“上,速战速决。”
最后一个字音未落地。
七杀便炸然消失在原地!
高尚死盯着空了的那块地,面上闪过错愕之色。
只刹那间,七杀就闪到了他面前,手作鹰爪状袭向他的面门!
“唰!”
他慌乱中甩起铁鞭格挡,被七杀一把扣住。毕竟是高阶摄鬼法器,七杀没能直接捏碎它,手掌微微刺痛,飞身躲开!
“哼!没想到你居然还有点本事!但这点三脚猫功夫,在本大人面前还是不够看!”高尚用力挥舞铁鞭,接连横劈过去!
谁知七杀的速度快如闪电,几个闪身便轻易躲开。
身影骤然逼近,一脚踹中高尚的胸膛!
“呃啊!”
“砰!”
高尚飞出去五六米,恶狠狠摔到地上,咳出大口鲜血!
守卫们倒吸一口凉气!
夜九不是夜家一个傻小姐吗?怎么她身边的人这么厉害?
夜风吹过七杀面无表情的脸,幽森砭骨的冷意席卷,掠至高尚身前,就是一顿暴打!
“啊!啊!”
高尚惨叫不断,凝聚魂力想给七杀致命一击,却发现根本没有用!
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这个男子还是一名高于他的鬼师?
他这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啊!
“别、别打了!我认输!认输!”
“停手吧。”
夜九慢悠悠挪步上来,依旧笑得人畜无害,“您还走得动不?让他扶扶?”
七杀宛若杀神般站在旁边,吓得高尚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
这被扶一下,他胳膊不得被折成好几段啊?
“那好,请吧。”夜九打了个哈欠,“早点喊完,早点回家吃饭。”
高尚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赌约要旅行,脸色登时难看至极:“要不要不你换个别的吧?我这我这也是需要面子的不是?”
“噢。”夜九眯起幽眸,“你要面子,爷就不需要了是吧?你在爷小弟面前一口一个傻子,爷的面子呢?”
小弟?
高尚后怕地看了看七杀冷峻的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男子实力深不可测,却对夜九言听计从,果然夜家的人都不能轻易得罪啊
他从京都带来的手下都去其他地方巡逻了,这会儿也帮不上他。
不过就算来了,怕是也无济于事
夜九没了耐心,朝七杀挑眉:“拎上去。”
七杀立刻走上前去,拎起高尚的脖领子就往城楼上走。
一众守卫愣是不敢阻拦!
开玩笑,京都派来的鬼师大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这去了不是做炮灰吗?
“咚!”
七杀把高尚往城楼上一丢。
夜九在石栏上坐下:“喊吧,大声点儿。”
高尚的脸憋成猪肝色,只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磨蹭半天话才从牙缝中挤出来:“我是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