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岩壁上的新标记,感到迷惑不解。
同样类型的标记已经出现,但为何数值会是降序呢?
我回头看了看,难道我们的判断是错误的?
然后又摸了摸下巴,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看向黑眼镜,他也是一脸茫然,看看岩壁上的新标记,又看向岩缝两端。
“不对劲,不对劲!”王胜利用手掌擦拭岩壁上的新标记,“你们让我好好想想,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他开始原地打转,摸摸下巴,又挠挠头,像是一只被困的大猩猩。
我和黑眼镜看着他在那里挣扎,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又会蹦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原地打转十几圈后,王胜利突然站定,打了个响指。
“很明显,我们的判断不正确。至于原因呢,是因为我们搞错了敲凿标记的顺序。”
“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
“问题出在标记旁边的箭头上。”王胜利道,“我们看到箭头就思维定式,犯下了方向性错误。”他面带微笑,像是具有一定的思维优势。
“继续说下去。”黑眼镜道。
王胜利看向黑眼镜:“其实,这些标记是从岩缝深处开始敲凿的。我们的走向正好与敲凿标记的顺序相反,所以先是看到标记‘29’,然后看到标记‘28’。”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向我。
他这样做,似乎是留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想明白他说的话。
我皱眉道:“继续。”
“也就是说。”王胜利道,“勘探队是在走出这条岩缝时留下的这些标记,箭头指向他们走出来的地方。”
我摸着下巴,先是点头,然后摇头。
王胜利的想法符合逻辑,但违反常规,或是这种做法有点吃饱了撑的。
“这样吧。”王胜利道,“我举个例子,你们就容易理解了。”
他抬头想了想,似乎让我们明白他的想法有点困难。
“比如有人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并在距离坑很远的地方竖了块牌子,上面写着‘有坑请注意’。结果你看到警示牌,从旁边绕了过去。但当你走出去很远,认为危险已经解除时,却突然掉进了坑里。”
我看着王胜利,感到越来越迷糊了。
他举的例子非常离谱,与现实问题毫无可比性。
“好吧,我再说明白点。”王胜利摸了一下额头,“箭头真正的含义,是表示箭头旁边的标记还在箭头指向的某个位置,并非箭头这里。也就是说,箭头起到了预先提示的作用。”
“但是,勘探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我道,“难道说,岩缝的更深处存在某种危险,箭头起到预警作用,使人有所防备……”
我正说着,黑眼镜突然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这种情况?”
“哪种情况?”我看向黑眼镜。
黑眼镜道:“勘探队使用这样的标记方法,目的是指向某个特殊位置。而现在,我们正在接近那个特殊位置。”
“特殊位置?”我感到眼前一亮。
“对,特殊位置。”黑眼镜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岩壁上的标记是留给别人看的。”
他看向岩缝深处:“我认为,勘探队已经发现了巨大球体,然后又回到之前的道路上,在岩壁上留下了这些标记。”
我看着黑眼镜,点了点头。
勘探队没有返回地壳气泡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们已经遇难了;另一个便是他们找到了巨大球体,继续执行勘探任务。
“请继续。”我道。
黑眼镜道:“勘探队知道,基地必然会派人寻找他们。所以他们通过在岩壁上敲凿标记的方式表示他们的存在,并且指向他们的发现,那个巨大球体。”
我差点鼓起掌来,黑眼镜的分析让人恍然大悟。
“这种可能合情合理”我道,“在这之前,我想到的都是勘探队的生死,却忽略了他们要执行的任务。勘探队的任务是巨大球体,他们留下的标记,极有可能与巨大球体有关。”
黑眼镜果然厉害,抓住了事物核心,让扑朔迷离的事情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但是。”王胜利在原地转了个圈,“你们说,勘探队员是不是缺心眼?”
“缺心眼?”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王胜利道:“如果是我,肯定会在标记旁边画一个圆圈,用来表示那个巨大球体。既然是为了传递信息,就应该传递一个完整的信息,否则会造成误解,甚至是适得其反。”
我看着王胜利,再次掉进迷雾里。
他说的很有道理,勘探队留下标记,一定是给基地的人看的,不应该使用一种打哑谜的方式。
除非是,留下标记的并不是勘探队。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岩缝的两端,摸了摸下巴,又看向黑眼镜。
“现在不必考虑太多。”黑眼镜看向岩缝深处,“从两个标记之间的距离来推算,标记的尽头距离我们并不远。只要我们一直走下去,答案便会出现。”
“眼镜教授说得对!”王胜利打了个响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还活着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坚信,胜利是一定属于我们的!”
“你说得也很对!”我用力拍了一下王胜利,“等任务完成了,回去我就推荐你当小组长。”
“一言为定。”王胜利道。
三个人不再停留,继续深入岩缝,一边走着,一边打着手电仔细检查岩壁,寻找后续的标记。
接下来,我们的判断继续成立。
100多米后,王胜利发现了第三个标记“27”,标记旁边依然有一个箭头,指向岩缝深处。
再之后,每隔100多米,岩壁上便会出现一个标记,数值一直在递减。
而当我们刚刚越过标记“19”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象,让王胜利的两颗眼珠子一起突了出来。
岩缝的内壁上出现大片的红色斑块,以及少许的透明凸起,手电光照上去,晶莹剔透。
王胜利惊呼一声,整个人扑上去,用手电抵住岩壁看着。
我对矿石没有研究,但从我们所处的地层深度判断,岩壁上的红色斑块很可能是红宝石。
我来回走着,打着手电看着,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宝石的价值极高,但在这里,它们与普通岩石没有区别,到处都是,数量多到可以盖房子。
“红宝石的品质很高,绝对是极品。”王胜利趴在岩壁上,开始抚摸那些透明的凸起,“这么大个,敲回去任何一块,都是世界之最。”
“那些是石英,不是钻石。”黑眼镜走过去,“岩缝到这里遇到一条伴生矿脉。除了红宝石和石英,这里还有祖母绿和翡翠。”
“我明白了。”王胜利回过头,“勘探队之所以会在岩壁上留下标记,是因为他们发现了矿脉。他们用标记指向矿脉的位置。”
我摇头道:“那为何这里的标记会是‘19’?标记是降序排列的,标记‘0’的位置才应该是序列标记真正要指向的位置。”
“理由很简单。”王胜利笑了,“这种情况说明,这里出现的矿脉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真正的宝藏还在前面。”
我继续摇头,只要是看到值钱的东西,王胜利就会失去思考能力。
“标记与宝藏没有关系。”黑眼镜道,“勘探队不会因为矿脉的出现在岩壁上留下标记,这不是他们的任务。”
他看向岩缝的更深处:“我们抓紧时间,继续前进。”
“OK!”王胜利打了个响指。
三个人继续走向岩缝深处,越走越快。
之后,岩壁上的标记继续呈降序排列,每相隔100多米,便会出现一个,直至我们看到了标记“1”。
标记旁边是一个箭头,指向岩缝的更深处。
我们停下脚步,肩并肩站立在标记“1”的位置上,看向岩缝深处。
毫无疑问,标记“0”会是标记序列的尽头。
可以想象的到,在那个位置,很可能就是巨大球体的边缘。
按照之前的规律,标记“0”应该出现在100多米远的地方,而那已是手电光可以照射到的距离。
心跳开始加速,我们相互看了看,大步向前走去。
然而,已被反复验证20多次的结论,却在最后关头失效了。
我们越过标记“1”,走出去两三百米的距离,早应该出现的标记“0”,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东张西望,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非常遗憾,我的判断是正确的。”王胜利耸了耸肩,“勘探队留下标记的目的,的确是为了指向矿脉。”
他看向我们走过来的方向:“矿脉出现在标记‘19’和标记‘18’之间,岩壁上的标记表示的是一段范围,矿脉在这个范围之内。”
“绝无可能!”黑眼镜斩钉截铁道,“我们一直没有遇到勘探队,说明他们进入了岩缝更深的地方。”
他看向岩缝深处:“我们必须跟随勘探队的脚步,直至找到他们。现在,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继续前进。”
黑眼镜的目光坚定,语气有些霸道,竟然与杨教授有几分相似。
“我同意教授的意见。”我举起右手,“也许根本不存在标记‘0’,标记‘1’已是标记序列的最后一个标记。而在前面,便是箭头指向的特殊位置,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王胜利也举起右手,道:“自古华山一条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眼镜教授,你把香烟准备好了,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黑眼镜笑了,用力一挥手,带着我和王胜利继续向前走去。
三个人又走了一段距离,岩缝逐渐扩张,变成了小型洞穴。
继续往前走,手电光里突然出现许多类似石笋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