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忍一忍

此时的前厅中,已经有许多人等着了。

当齐彧和苏悦两个人回到前厅,不少人都看过来。

苏烈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齐彧的手掌心上,被厚厚的绷带缠绕。

他其实也有些后悔,因为打一个书生还使用真气,这很丢人。

更何况他还是炽林军的都尉,在外代表的就是炽林军。

不过虽然后悔,可道歉是不可能的,甚至如果可以,他还想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碎嘴的小子。

明明没什么本事,只是一个穷书生而已,还那么贱,他看着就不爽。

练武的和读书的普遍都相互看不顺眼,因为精神层面没办法交流。、

练武的看不起读书人的酸腐气,认为读书人只会纸上谈兵,夸夸其谈。

而读书人自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自命不凡,看不起武者,认为武者都是一群头脑简单的莽夫。

苏家基本上都是练武的多,读书的少,苏家人的平均文化水平,也就是只写一篇小学生日记了。

所以苏家很多人听见苏悦嫁给了一个要啥没啥,而且还弱的连鸡都杀不死的书生时,很多人都很难理解。

因为苏家年轻一代中,苏悦是最强的。

这里的强不是天赋,也不是境界,而是全方面。

就连七品的苏烈,都打不过八品的苏悦。

此时看着苏悦和齐彧一起出现,不少人脸色有些古怪。

“苏烈堂哥?是你打伤了我相公吗?”苏悦淡漠看着苏烈,问道。

苏烈将目光从齐彧的右手上收回来,看着苏悦,点点头,算是承认。

“是我!”

“还用了真气是吧?”苏悦再次问道。

苏烈脸色有些不好看,可还是点点头。

“没错!”

苏悦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不过怎么看这笑容都有些冷。

“这样的话,我把苏烈堂哥打得半身不遂,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承达叔叔也不会说什么吧?”

“毕竟……是苏烈堂哥你恃强凌弱,明知道我相公不是武者,不会武功,还动用了真气,不是吗?”

苏悦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变得清冷起来、

苏烈脸色难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把自己打的半身不遂?还躺十天半个月?

这不就是在折煞羞辱自己吗?

“苏悦,你怎么能和苏烈哥哥怎么说话呢?现在苏烈哥哥可是炽林军都尉。”

一个清脆,可却有些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齐彧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裙的女子,从她的发饰来看,应该已经嫁人了。

年龄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还残留有些许稚气。

“苏玲?你也来了?”苏悦看着这个女人,诧异问道。

苏玲冷哼一声,说道:“我听说你也嫁人了,所以我来看看你嫁的是何许人也,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说着苏玲还瞥了一眼齐彧,满是不屑于嘲弄。

她和苏悦从小就不对付,合不来。

因为家里人,经常拿苏悦来鞭策自己,有事没事就说‘看看人家苏悦,如何如何好’。

所以苏玲从小就看苏悦不顺眼,处处和苏悦比较,想证明些什么。

可不论她怎么努力,好像都比不上苏悦,女红、厨艺、技艺,好像都比不过苏悦。

前年她也认命了,知道比不过苏悦,所以听了家里人的安排,嫁给了一个家境还算是殷实秀才。

而她的相公也的确争气,是一个有望能够高中的人。

然后在去年,她听说苏悦也嫁人了,而且还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穷酸书生。

听说之前也是秀才,不过被革除功名了。

那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赢了,至少在嫁人这方面,她胜过了苏悦。

齐彧看着苏玲,然后看向苏悦,问道:“她怎么回事?你认识吗?”

“我堂妹,苏玲,不过和我关系不怎么好,前年就嫁人了,没想到今晚她会过来。”苏悦道。

苏玲嫁人了,身为人妇,职责就是服侍丈夫,孝敬公婆,一般就是在家里面待着,很少出门抛头露面。

平日就是想回一趟娘家都比较困难。

可现在苏玲却是来了自己家,所以刚才苏悦才有些诧异。

齐彧点点头,然后看向苏玲身后的一个青年,一脸高傲,似乎他就是最厉害的人一样。

从这人的打扮齐彧知道他是一个儒生,不过这货也太欠揍了吧!

现在的读书人,普遍书生气太重,而且大多数自视甚高,看不起这看不起那的。

而且什么事情都讲究体面!

最鲜明的例子就是君子远庖厨,读书人不下厨的,认为不体面。

苏玲挽住自己的丈夫的手,走出人群,然后一脸骄傲,看着苏悦。

“这是我相公周楷,如今有功名在身,是临云城首富之子!不知道姐夫现在是否有功名在身?”

苏玲就是故意问齐彧的,为的就是狠狠地的打苏悦的脸,也自然是打齐彧的脸。

苏悦表情古怪,然后看向齐彧,后者也有在看着她。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苏玲在做什么?

示威炫耀呗!

“原来是周兄,在下齐彧,失敬失敬!”齐彧对着周楷揖手行礼。

周楷瞥了一眼齐彧,虽然很不想和这个穷酸多说话,可君子讲究礼义廉耻。

齐彧对他行礼,他也只能回礼,这是礼貌问题。

“周楷!”

周楷回答的随意,齐彧也不在意。

“周兄既然是秀才,此时应该在家挑灯夜读,争取下个月秋闱金榜题名才是?怎么会来此?”

周楷高傲抬起头,说道:“下个月秋闱,我自然有把握入围,考取举人。”

齐彧点点头,不再发问。

在这个年头,考个举人还真的是不难的。

连官职都真金白银的明码标价了,考个举人很难吗?

家里面有点钱的,塞点钱,贿赂贿赂考官,举人简直轻轻松松。

没钱的普通读书人,只能看运气。

而且看着这货穿金戴银的,家里面应该很有钱。

这个时候还敢到处跑,不挑灯夜读,还信誓旦旦的说有把握,齐彧用膝盖想都能猜出来为什么。

懒得和这货说什么了,没什么意义。

齐彧的目光,不由看向苏玲,然后眉毛一挑。

“你看着我作甚?”苏玲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立即喝道。

齐彧无奈叹息一声,然后看向苏悦。

“娘子,我们让让她们吧,忍一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