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们沉默是因为,鲁学镜作为他们这批新晋勾魂使者中的佼佼者,居然被杨兆云这么轻松的击溃,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而杨兆云那批金勾们沉默是因为
原本翘着凳子睡得好好的林城,被鲁学镜轰破的桌子惊动了。
哒。
翘着的椅子落回了地面,盖在脸部的遮阳帽高高扬起,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庞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霎时间,现场的金勾们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而新人们见到金勾们这般姿态,也是纷纷注意到了林城,聂乐天凝神朝林城身前的桌子上看去,牌子上赫然写着:宋帝王余。
而在这牌子的两边,空了少说也有三四个座位。
没有任何一家的牌子敢摆在这牌子旁边。
聂乐天似是想到了什么。
瞳孔猛地一缩。
而场中,林城缓缓伸了个懒腰后,偏头望向地面上躺着的鲁学镜,讶然道:“呀!四脚朝天?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么?”
听到这句话后,躺在地上的鲁学镜脸色一红。
他强忍着痛苦站了起来。
林城摇头晃脑的扫了扫,又瞧见了战斗姿态的杨兆云,一脸恍然道:“原来是在打架啊打啊,你们继续,我就看看热闹。”
听林城这么说,杨兆云舔了舔嘴唇,一脸尴尬神情。
他实在不明白,林城这是不是在说反话。
“咋,不打了?”林城颇有些可惜地说道,“没意思,没意思。”
自己睡一觉醒来,人家就打完了,这种感觉就仿佛冬日里睡醒,窗外的雪已经停了一样,美好的事物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流走了。
被林城这么一闹,原本教训新人的环节有些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各个金勾们回到了座位上,开始暗中物色自己中意的新人,而新人们被这么教训一通后,也是纷纷收敛起性子,十分礼貌地询问起来。
可过了一会儿后。
林城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现场的金勾只有二十多个,新人却有一百多,每个金勾的座位前都有新人上前询问,为啥自己这里就没人过来打招呼呢?
他有意向旁边的女性金勾问一问,却又抹不开这个脸。
这让他在广场上显得有些突兀,也有些尴尬。
可越是如此,越没人过来了。
不远处。
几人正在窃窃私语。
“乐天,咱们真的要去那个怪人那里么?我感觉他似乎不太好相处,你看旁边的那些金勾,都离他远远的”
韩晓童小心翼翼地看了林城的位置一眼。
可下一秒,她就见到林城似笑非笑地朝自己点了点头,韩晓童心头一突,连忙收回了目光。
“不好相处?”
“也许吧”
聂乐天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晓童,小军,你们有没有想过,旁边的那些金勾离他那么远,也许并不是因为他不好相处,而是”
小军好奇道:“而是什么?”
聂乐天道:“而是,他其实不是金勾。”
韩晓童闻言,嗖的一声转过头来,双马尾一晃一晃:“他不是金勾是什么?银勾?银勾的话,咱们就更没有过去的必要了吧。”
如果有无常派遣银勾过来招募新人,那多半是他麾下人员已经趋近饱和了,派人过来只是走个过场,没有太大的招募意愿。
跟着这种无常混。
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至少对于他们这些学院里的佼佼者来说是这样。
聂乐天听韩晓童这么说,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晓童,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如果他只是银勾的话,怎么可能让旁边的金勾们摆出这种姿态?还有,你们看看他身前的牌子。”
韩晓童一头雾水:“牌子?什么牌子?”
“就是代表身份的牌子。”小军解释道,“这些金勾们会在牌子上表明,自己是代表哪位阎君,哪位无常过来招募新人的,可以让新人定向选择。”
韩晓童闻声再度往长桌那边看了过去,果然,每一个金勾的身前都竖着一块牌子,格式都是某某阎君,某某无常,只有林城胸前的牌子
“咦,那人的牌子怎么不一样?”韩晓童瞪着大眼睛,一脸不解。
“宋帝王余”小军小声地读出了林城牌子上的字,心头猛地一紧,“他只写了阎君的名讳,没有写无常的名讳,他”
“很奇怪,对吧?”聂乐天摸着自己刚长出一点点,还很柔软的胡须说道,“你看,那些替无常招募下属的金勾们,都写上无常的名讳,对吧?但是他没有。这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韩晓童偏头问道。
“第一,他是个得到了地府特许的金勾,可以自己组建小队。”聂乐天道,“这种事情,地府开过先例,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现在那个金勾已经晋升无常,而近几年中,我并没有听说地府有金勾拿到了这种特权。”
“那第二呢?”
“第二”
“他自己本身就是无常!”聂乐天深吸了一口气道,“只有自己本身的职位是无常的人,才只需要写上直属阎君的名讳即可。”
“什么?你说那个怪人是无常?”韩晓童大吃一惊。
“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身上的种种怪异之处,因为他是无常,所以旁边的金勾们才会对他敬而远之!这些已经有归属的金勾,是不能和其他无常走得太近的”
说道这里。
聂乐天顿了顿。
“其实,我还有更大胆的一个猜测”
“你是觉得,这个男人是地府的”沉默寡言的小军听到聂乐天的分析后,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天怒无常?”
“不错!”聂乐天点了点头,“招募下属这种小事,正常的无常会亲自到场吗?除非,这是一个新晋的无常。”
小军闻言沉默了。
韩晓童却是被自己两个队友给说懵了。
“不是乐天,小军,你们在说什么啊,你们怀疑那个怪人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天怒无常?”
聂乐天连忙伸手捂住了韩晓童的嘴,眉头微蹙:“晓童,在地府要慎言,异人中什么性子的人都有!至于是不是”
“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