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老师?庄老师!庄老师,打起来啦!”
嘈杂的环境里忽然传来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失神的庄依波骤然回过神来,连忙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原来是两个小孩子一言不合闹了起来,正你一拳我一腿地招呼对方。
庄依波连忙上前将两个小孩子分开,耐心问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处理了两个人之间的问题,这才又重新凝神上起课来。
兵荒马乱的一堂课结束,庄依波也不急着离开,而是留下来整理教室的狼藉,从扫地擦地到擦琴擦桌,通通亲力亲为。
正在她蹲在地上费力地捡一块掉落在钢琴角落的纸团时,身后忽然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你每天这么晚下班,就是在做这些事?”
庄依波蓦地受惊,匆忙抬头之时一下子撞在钢琴上,发出一声门响。
站在门口的申望津见状,快步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庄依波按着自己脑袋被撞的地方,低着头一声不吭。
申望津拉开她的手,拨开她的头发看了看被撞的地方,随后才又垂眸看向她,道:“这一下撞得够狠的,没撞失忆吧?”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抚上了她的下巴,言语中已然带了笑意,“要是撞失忆了,那我可就亏了。”
庄依波心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如果真的能被这一下撞失忆,那还好了……
……
申望津带着庄依波离开培训学校,径直将车子驶向了市中心。
庄依波坐上车才打开自己的手机,一开机,立刻弹出了无数条消息提示。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申望津已经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手机,“我看看。”
庄依波任由他拿走手机,没有动。
她的手机一向安静,本来可联系的人就不多,近期会这样疯狂地给她发消息的,一般不会有别人。而申望津的反应也说明了,不会有别人。
他拿过她的手机,三两下就将那些消息给她删了个干净,顺带着将几个联系人加入了黑名单之中。
做完这些,他才将手机交回到她手上。
庄依波只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桌面,没有说什么便收起了手机。
那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用说,一定是今天下午申望津做了什么,只是她现在已经不关心了。
申望津这才又伸出手来握住了她,道:“想吃什么?”
她一向对吃没什么要求,只是道:“都行。”
申望津听了,也就没有再继续问她的意见。
最终车子在市中心一幢独立的小洋楼外停了下来,庄依波忍不住看了看时间,转头看向他道:“这里应该已经快结束营业了。”
申望津下了车,向她伸出手来,“那就让他们晚点结束营业好了。”
他拉着她的手推门而入,门口的接待人员正在送两个客人,一时间,几个人就在狭窄的走廊里迎面相遇。
庄依波神情微微一顿,申望津却很快笑了起来,“霍先生,霍太太,这么巧。rg”
走廊里,霍靳西正拿着慕浅的大衣给她穿上,转头看向刚进来的两个人,他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申先生,庄老师,你们好呀。”慕浅迅速穿好衣服,走上前来,却是径直走向了申望津身后的庄依波,笑道,“身体没事了吧?”
庄依波也只是微微一笑,道:“都已经好了,谢谢霍太太关心。”
“看你这气色是比之前好多了,那我可就放心了。”慕浅说完,才又看向申望津,道,“申先生才是好久不见呢。”
申望津淡笑一声,道:“先前有些事忙,所以长期待在外面。最近倒是会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有机会的话,也想请霍先生霍太太吃顿饭。”
“好呀,反正我们俩现在时间很多。”慕浅伸出手来挽住霍靳西,道,“你尽管约,我们一定到。”
霍靳西抬起手来给她整理了一下领子,道:“你是有时间。申先生最近应该很忙才是。”
申望津笑道:“霍先生既然肯给面子,那我可就叫助理去安排了。”
他这么一说,霍靳西也只是这么一应,没有别的话。
走道狭窄,几个人只简单说了几句,很快便道了别。
“拜拜。”慕浅特意对庄依波说了句。
庄依波也微微点头回应了,“霍太太,再见。”
慕浅微微一笑,挽着霍靳西出了门。
庄依波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忽然之间,有种如同隔世的恍惚感。
在此之前,她和申望津一起出现于人前时,她是什么感觉?担忧?惶恐?羞耻?
具体的感觉,她已经记不大清了,唯一清楚记得的是,那时候的她,应该是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可是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可以这样从容面对了?
她还在愣神,申望津已经又一次握住她的手,往餐厅里面走去。
庄依波跟在他身后,看着两个人扣在一起的手,不由得又一次愣了神。
……
另一边,慕浅和霍靳西出门便坐上了回家的车。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们。”慕浅懒懒地靠在霍靳西怀里,说,“这可真是巧了——正想打听依波最近的状况呢,看样子是不用了,应该也可以叫千星不用担心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冷哼了一声,道:“死而复生、别后重逢,这个申望津,也是个讲故事和玩弄人心的高手啊。”
霍靳西任由她靠着自己,一只手轻柔地给她按着头皮,闻言只是淡淡道:“不见得高明,只不过有指定对象罢了。”
慕浅听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又想起他口中的“指定对象”,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后道:“申望津他撕毁了给庄氏注资的协议,庄家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毕竟他们可就指着这个女儿拉投资呢,这下赔了女儿又折兵,两头空,他们怎么会肯?”
“他们不肯也没办法了。”霍靳西说,“申望津撕毁协议,庄仲泓父子理应为此担责,只怕庄氏很快就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