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是新月,白璃站在窗前看外面一轮细细的月亮。几乎完全隐没的月亮在云层璃显得既朦胧又暧昧。
白璃看的是月亮,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白府除了厨房,杂物房之外,拢共剩下三间房。一间是白璃的,一间是白泽的,另外一间则是留给她的师傅陶醉,也就是饕餮的。
她之前住的那间因为被某人塞进了一具被害女孩儿的尸体,以至于到了现在那股尸臭味儿都还没有散去。
白璃觉得心里膈应,不愿意再回原来的房间。这在去客栈将就之前,她就厚着脸皮把自己塞进了白泽的房间里。如今,两人成了亲,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夫妻,就更没有必要再搬回去了。
原来的那间房,也不适合再住人,等寻个好日子,直接拆了便是。这房间的问题是解决了,可下来的问题却有些棘手。白璃也是在吃饱之后跟着白泽回了房间才猛然记起今个儿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她又不是小孩子,这洞房花烛夜该做什么,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俗话说的好啊,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作为一枚穿越的灵魂,她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眼下棘手的是,这男人跟女人的洞房她是清楚的,也大概知道这个洞房的流程。可女人跟神兽的洞房,是不是也要遵循正常的流程呢?她心里没谱,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去问白泽。
白璃站在窗前,瞅着外头越来越往西沉的月亮,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夫人在看什么?”白泽已经铺好了床铺,见白璃站在窗口迟迟不动,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这弯新月真美!”
“只有新月美吗?”白璃一个转身,刚刚好将自己转到白泽怀里。
白泽却不解风情的握住她的双肩,在确认她站稳之后,自个儿往后退了半步:“夫人比新月更美。”
“美你还往后退!”
“不往后退,如何欣赏到夫人的美?”
“呆子!”白璃气咻咻地跺脚:“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寅时。”
“我问得不是时辰,而是——”白璃急的跺脚,见白泽还是不明白,干脆将自己和他的衣裳都扯了起来:“这是什么?”
“喜服!”
“那你我穿着喜服是做什么的?”
“自然是成亲的。夫人这是吃饱了就犯困吗?”白泽温柔地笑着,还伸出一只手来在白璃的头顶轻轻摸了摸:“夫人莫不是忘了,你我已经成亲了,是拜过天地的那种。”
“我自然知道我们已经成亲了,你一口一个夫人又不是叫别人的。”白璃更气了:“你说,你是不是在故意跟我装傻?”
白泽一脸无辜地看着白璃。
“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成亲了,那成亲的当天晚上是不是要做点儿什么?”白璃伸出两根食指,将它们并拢到一起:“你好歹也是男的,怎么非要我把这些话给说出来。这成亲之后当然是要洞房啊,这洞房花烛夜新郎跟新娘子都要做什么你知道吧?”
白璃一连串的询问竟把对面这个活了不知道几万年的上古神兽给问脸红了。
“时候不早了,睡吧!”
就在白璃等着白泽给出一个反应时,他居然转身走到了之前临时搭起来的那个小床旁边。
分床?
白璃抿紧了嘴巴。
这呆子是没有听明白她刚刚的问话呢,还是嫌弃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心里堵着一口气,她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走了过去,并且一屁股坐在了小床上。
“我刚刚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吗?”
白泽犹如一个犯错的小学生那样乖巧地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成了亲的夫妻是要睡在一张床上的。分床而眠,要嘛夫妻是假的,要嘛夫妻吵架了,要嘛其中一人生了外心。请问夫君,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去那边。”白泽指了指大床,低着头快步走了过去,待走到床边之后,他回过头来问还坐在小床上的白璃:“夫人觉得我应该是睡里头还是睡外头?”
“你想睡那头?”白璃没好气地问。
原本,她还担心白泽这个神兽欺负她年幼将她给吃干抹净了。如今看来,这位神兽大人,似乎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她起身,看了看被大红喜袍包裹着的自己。十六七岁的年纪,虽说犹如花骨朵一般的娇艳,可这身材干扁干扁的,也的确没啥看头。
“夫人让我睡那头我就睡那头。”
“那你睡脚头吧!”白璃本是赌气,那曾想白泽当真火速脱了外衣,乖乖躺在了脚的尾部,也就是白璃口中说的脚头。“时候不早了,夫人也赶紧安歇了吧。”
“你是不是骗我的?”白璃一下子扑到了白泽身上,吓得白泽将刚刚闭上的眼睛又给睁开了。
“说,你是不是骗我的?你说喜欢我,说想要跟我成亲,说想要让我做你的娘子是不是都在骗我?”
“夫人为何这么问?我喜欢你是认真的,我想要与你成亲也是认真的,想要你做我的夫人更是认真的。这些,九尾狐跟你师傅都可以作证。我虽不忌惮他们,却也不想与他们明着为敌。”
“那你……那你为何……”饶是白璃脸皮再厚,也是个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成亲的姑娘,这有些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问出来,还是需要勇气的。
“哎!”白泽轻叹了口气:“原来夫人在意的是那个。”
“你知道?”白璃噘着嘴问。
“知道。”白泽伸手,摸着白璃的头发:“好歹也是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那些事情怎么可能不懂。”
语气是平常的,气息也听不出有什么紊乱,可耳朵却比刚刚还要红。
“夫人还小,我怕伤了夫人。”
“知道就好。”白璃的脸“唰”地红了,她一个翻身,落到地上:“以后有话就直接说,我又不是神兽,我猜不出你心里想的。你刚刚那样,我很容易胡思乱想的。”
“是我的错!”白泽坐起:“夫人觉得为夫我还要睡脚头吗?”
“外面,你还是睡外面那张小床吧。我睡姿不好,担心半夜踹到你。”白璃一手捂脸,一手朝着外间的小床指了指。
“可我不想睡外间了。”白泽眉眼含笑,故意赖在床尾:“我刚刚也反省了,我与夫人新婚,这分床睡的确有些不合适。要不,今晚就辛苦夫人一下,咱们都凑合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