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颜蓉没动,而是抬眸看向墙上的钟表。
她是回来拿结婚证的,凌向和律师还在医院等着签离婚协议呢。如果她不回去,凌向岂不是以为她不愿意离婚,故意躲避嘛。
“你还发什么呆啊!把钥匙拿上。”Mary一回头,见她还在沙发上发懵,抓起鞋架上的鞋,跑回沙发前给她换上,拉起来就往外跑。
颜蓉:“凌向他还等我呢。”
Mary:“多等两个小时等不死人的,不还有护士嘛。”
颜蓉一想,也对。
离婚是铁板钉钉的事,没啥悬念,晚两小时也没啥要紧,要是这些迷雾一般的问题不弄清楚,将会折磨她一生。
再说,也许解开谜团,还能找到梅子呢。
“那行吧!”虽然不清楚Mary是怎么猜到的喜阿婆,颜蓉还是做出了‘离婚暂缓’决定。
她蒙蒙怔怔地跟着Mary,来到小区外。
“我的车停在另外一个地方,我们先去取车。”Mary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叫网约车。
“不用叫车。”颜蓉掏出车钥匙,指着前边一辆白车,“我借了辆车,就准备今天我们办事用。”
Mary抬眸:“谁的车?”
“我师弟王瑛的。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就叫车。”颜蓉不想隐瞒,实话实话。
“无妨。”Mary接过她手机的钥匙,转身走向驾驶门,径直坐了进去。
颜蓉也不多话,赶紧上了副驾驶。
她以为Mary会直奔目的地,谁知,Mary把车开到了一个商场停车场。
“梧桐树里弄应该是个弄堂吧?”颜蓉诧异。
Mary没回答,停好车,又叫了辆车网约车,来到一个小区。
“意树天下,这不是你……”颜蓉抬头一看小区名字,惊诧又疑惑,“你说的喜阿婆住这里?”
“当然不是。”Mary边付账边往小区里走:“我的车停在这里,我去拿车,你到路边等我。”
颜蓉挠了挠头,玩去懵了。
她猜不透Mary的心思,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意树天下’虽然不是高档楼盘,但却是魔都的达官社区,里面住满了各路官员,几乎和帝都的某大院一样。
凌向父母就住在这里。
虽然已经立秋,但三伏天的热浪还在继续,没站几分钟,颜蓉就被桑拿天蒸出了满身汗。
她抬头看见公交站牌后有个报刊亭,老板开着门扇在看报纸,于是转身走过去,蹭风扇。
老板听见有人来,抬头招呼,可是看到颜蓉,脸上的笑容明显一滞,随即消失殆尽。
“报纸还是杂志?”
颜蓉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楞了一会儿,“我不买,等个人。”
老板重新拿起看了一半的报纸坐下,他看看报纸又抬头看看她,看看她又盯着报纸看看。
颜蓉被他看地莫名其妙,正要说,‘把你那份报纸来一份。’
Mary的摩托停在了她的脚边,递给她头盔。
“上车。”
颜蓉回头看了眼老板,默默记下他看的报纸名,接过头盔上,坐到Mary背后。
一路风驰电掣,Mary上了高速。
“喜阿婆不在魔都吗?”颜蓉看着路标,“你这是要去苏市吗?”
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头盔太厚,Mary没有回答她。
一个小时后,车进人了乡下,在歪歪扭扭的小路上,缓慢前行。
颜蓉这时才知道,Mary要去的是田庄水乡。
“梧桐树里弄应该就是这儿。”Mary穿过村庄,来到最僻静的一条小路上。
颜蓉摘下头盔,果然看到前面一处院子的门前栽有两株梧桐树。
“这是谁家?你认识吗?”
Mary:“如果我猜的没错,喜阿婆应该就在里面。”
颜蓉从车上下来,步行来到院门前。
“喜阿婆在家吗?”她拍了拍门。
Mary:“你试着用钥匙开下门。”
颜蓉有些犹豫,害怕万一猜错了,正拿着钥匙开门,里面的人出来了,该怎么说呢?
万一被人当成贼,报警那就有口难言了。
“钥匙给我。”Mary伸手要了钥匙,下车开门。
颜蓉紧张到手心冒汗,一边竖起耳朵听院子里的动静,一边左右看人,搞的像是在放风。
好在Mary只试了两把,就打开了门锁。
“还真是这里啊!”颜蓉惊讶地看着被推开的门,有点不可思议。
这是座普通农家小院,二层小楼也是过去的那种红砖白墙风格,因为经久失修,红砖已经被风吹的褪去了颜色,白墙也被岁月带走了光泽。
院子倒是不太大,但是建造的很精致,很有江南的韵味。
满地的落叶和杂草荒芜不堪,但葡萄架上的三颗葡萄树还活着,上面还结着不少的葡萄,只是还没有熟,还青着。
Mary将摩托车推进院子,并关上院门。
颜蓉踩着杂草来到楼门前,抬头便看到门上挂着的风铃,风铃上写着‘梧桐树里弄’。
“你猜对了,还真是这里。”她回头对Mary,“你是怎么想到这里的?”
Mary对着锁,找了把钥匙,边开门边:“这是我外婆家。”
“啊!喜阿婆是你姥姥?”
钥匙找对了,Mary顺利的打开了门。
屋里除了常年没人住,积累的灰尘,所有的家具摆设全都井然有序。
“这是外婆的祖宅,外公去世以后,她就回来这里生活里。”Mary在几个房间转了一圈,“我没来过,也是听我妈讲的。”
客厅里有张书桌,颜蓉在书桌的玻璃下,看到许多照片。大多数都是黑白照片,只有少数彩色,也都是很多年前那种影楼拍的。
颜蓉一张一张挨着看,却是谁也不认识。
正看的投入,突然听到隔壁房间里Mary:“这里有你和静静,欣欣的合影。”
“我?”
有女儿的照片,这不稀奇。
如果老人高龄,去世的时间不久,知道有重孙子,要张照片放家里,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她?
这让颜蓉出乎意料。
凌母不待见她,自领证都没见过她,怎会让凌向的姥姥看她的照片?
这不符合凌母的性格。
颜蓉离开书桌,来到Mary所在的房间。
这是间书房,墙上挂满了玻璃相框和奖状。
Mary指着其中一个相框:“这应该是静静和欣欣三四岁的照片吧?”
颜蓉上前一瞧,这个相框里全是彩色照片,还有数码相相片。而Mary手指的那张是她和两个女儿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上的照片。
那是七年前的六一儿童节,她第一次带女儿去游乐场。
可是这照片是从何而来?又是谁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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