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柒之前还不明白傅壹口中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可真像他。”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傅壹口中的那个“他”具体指的是谁,她没有多问,因为她并不关心这些事。
她数月如一日的训练,对于外面甚至隐庙的事情也不打听,她只知道傅老。
傅老安心她走火入魔,也停了她几个星期的训练,傅九柒无奈之下也跟着傅壹在这隐庙这里打转着,隐庙比她想象当中的还要大,而且真的像一个仙境一般。
真的像是另外一个天堂,但是在傅九柒眼里早已没有了天堂了,不管身处哪里,她依旧只记得地狱。
当傅九柒他们走到左旁的山脚下紧挨着分木屋的时候,她停留了下来,走在前面的傅壹觉察到了傅九柒的异常,她也就停了下来。
在木屋后面又是自然形成的瀑布,与其说那是木屋,不如说那是个大亭子,却又不似亭子,构造上没有使用到一块石材,四周也仅仅只有一些碧绿色的窗纱。
远远望去,后山那乳白色的瀑布像是一团的浓烟下坠,激冲下来,撞到山根的石头,碰得零碎,像千千万万的珠子。
明明是冬天,但看着这一切的时候犹如身处在夏天,这里的湖泊也不会像外面一样结冰这里的路也不会被雪埋没,哪怕这雪很大
这隐庙之中几乎能把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景象都拥有了。
“这是客厅。”傅壹解释道。
傅九柒一愣,这客厅也真是别致,别有风味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在她后面忽然又转来了琴声,后山激泳的瀑布声遇着这琴音形成了微妙的符音绕着一旁的竹林之中,琴音似泉水匆匆流淌着
一阵微风吹过窗纱,五官分明如雕刻般的脸映在了傅九柒的眼帘,那少年身上又种说不清楚的气质,有凛凛之威,似乎把所有人都挡拒门外。
他修长的手在拨动着古琴,他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寒澈的琥铂瞳色,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傅九柒那清墨般的眼眸与少年的一双眸光凛冽的眼眸不经意之间对视着,两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好奇,还有打量。
傅九柒在想这就是傅老的两外一个徒弟?她来到隐庙那么久,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因为在她来了隐庙那么久,这个少年从来没有跟着傅老去看一下她。
正如她从来没有好奇地过去看看她的那名师兄长什么样。
因为他们都不在乎对方是谁,也从未想过特意要见见。而傅老也没有说要特意地让他们见上一面,傅九柒和这师兄的想法也异常的一样。
都想着,都在隐庙里,何必要特意见上一面?有缘自然也会遇到的了。
傅九柒没有离开,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那位师兄也没有说话,师兄也只是低下头继续弹着,谁也没有打扰谁,谁也没有说话。
你弹你的,我听我的,就这样一个平衡的关系。
一旁的傅壹也只是在一旁等着傅九柒,没有吱声。
傅九柒看到师兄弹完了一段的时候,便离开了,她甚至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在他离开时候,傅九柒才走进去木屋里面,她看着那古琴,沉默了好久,就这样盯着那古琴一动不动。
傅壹原以为傅九柒是喜欢那古琴,“如果你想弹的话,你可以弹一下,傅尘少爷也不会怪你的。”傅壹笑道。
傅九柒眼眸微闪,“他叫傅尘?”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她师兄的名字。
“嗯。”
傅九柒没有说话了,又看着了古琴,她想到了她的爸爸。
她记得父亲也会弹琴,只是她不会,她只是琴的聆听者。
傅九柒转身离开了这里,傅壹也快速跟着,傅壹忍不住说道:“你喜欢琴吗?”
傅九柒没有说话,但她微微点了点头
后来,傅九柒每天都会过来当聆听者,两个人很是默契地谁也没有和对方说话,只是自己干自己的事情,没有打扰对方。
在某一天的时候,傅九柒还是照常的过来这边,只是弹琴者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在那里,小傅九柒直接坐在了木桥上,看着波光粼粼的的湖泊,傅壹见状连忙道:“不如进去里面坐?”
傅九柒:“不用了,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她把脚伸出去木桥的围栏外,随后趴在一条围栏杆上面栏杆之间的宽度正好让傅九柒的头也伸出去。
傅壹没有办法,只能随了傅九柒,陪了傅九柒那么久,她也清楚傅九柒的脾性。
父亲总说音乐能帮人治愈伤痛,但是傅九柒认为爸爸的话有问题,因为它不能至于所有的伤痛。
良久,傅九柒感觉到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她并没有看那来人是谁,当时她也只是以为那是弥贰。
但是忽然间,一道冷冷的声音想响起来,他说,“封尘渊,我的名字”
傅九柒一愣,脑子的第一反应在想封尘渊是谁?傅老上面还有另外一个徒弟吗?
等傅九柒看向来人的面貌的时候,傅九柒有些错愕,正是她这几天里面聆听的弹琴者。
原来,他真正的名字叫,封尘渊,他也和她一样,换上了另外一个身份。
但是不一样的是,他不喜欢封尘渊这个名字,因为他不喜欢那个“封”姓。
而傅九柒喜欢即墨九,她不喜欢换上另外一个身份活着,但是没有办法,即墨九这个名字会引起很大麻烦。
她只能叫傅九柒。
后来,傅九柒喜欢上了这个名字,她明白了一件事,不管是傅九柒还是即墨九,她仅仅是她。
这是傅尘对她说的。
是的,她仅仅是她而已。
傅尘主动找她说话之后,两人在日后的时间里面也总算是有了言语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早”而已,但是在傅壹看来,这一切可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了,傅壹对此已经并不奢望太多了,只希望他们能保持有一两句话就可以了。
日后的时间里面,傅九柒还是聆听者,他还是弹琴者。
一年的时间里面,可以改变很多很多事情,傅九柒已经忘记了怎么和傅尘慢慢有了话题的了,但是傅九柒对于傅尘还是很警惕,傅九柒像极了刺猬,她只相信傅老。
又过了一年时间,傅九柒慢慢接受了傅尘这一位师兄的存在,那个时候傅尘有些感叹地和傅九柒说过一句话。
“本来我才是不相信任何人的人,但却费尽心思花了一年时间去得到你的认可和信任,说出去可真是让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