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八大氏族的消息陆陆续续传递回来,有好的有坏的,也有虽说还顶着江东八大氏族的名号却已没落,名不符实的。
不过总体来说,虞家果真不亏是虞世南老先生的家族,家风清正,族中子弟无作恶之事,所做善事皆出自本心,而非为了虚名。
还有孔家,因着孔颖达老先生的影响,家风也是极为清正。
其他氏族中,以吴郡顾氏与张氏两家作恶较多,其余的微有瑕疵却无罪大恶极之人。
秦朗总算松了口气。
他原本以为,要在这边把八大氏族一一清算。
若八大氏族真要全部清算,虽说麻烦了点,却并不是办不了,可这边却免不了会有些动荡。
毕竟八大家族在当地根深叶茂,影响深远,平日里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是很注意维护自己的名声,在百姓之中口碑尚好。
现在只要将顾张两家清算了,那些好坏参半的诛了首恶,其他家族警告一番也就是了。
“阿朗你想什么呢?快些打牌!”小程看自家兄弟半晌没有动静,不由催促道。
今日里,他和李崇义两人难得没有出门浪,便被李渊逮了过来陪他打麻将。
李渊虽然牌品尚不错,可牌技却好的不行,若不是今日被抓个正着,小程和李崇义没人想和这老头玩儿。
虽说两人自开了专门售卖李崇义研制出来药品的铺子之后,手中便再没缺过钱财。
可若是跟李渊这个钱财皆是儿子孝敬的人,他们的银钱可都是辛苦钱,再加上跟李渊刷牌,纯粹送钱来的,谁乐意和他一起玩。
可是没辙啊,莫说身份地位相差甚大,就连辈分也差着老多,他们知道,若是敢不听,回头这太上皇就能找他们老爹告状!
无奈之下,也值得当做破财免灾了。
若是平日里,秦朗尚且能和李渊在牌技上斗一斗,可孙友富出门好几日还没传回来消息,他有些心不在焉,着实给李渊点了不少炮。
被小程这么一喊,回过神来,随意的扫了一眼手中的牌,抽了一张三饼扔出去,李渊那厢便眉开眼笑的将牌推到。
“糊了糊了!几个小子给钱给钱!”
今日里他可是赢了不少,钱财是小事,输赢才是大事!
难得秦朗这个混小子给他放水,知道哄着他老人家,这心里的满足感,又岂是赢那么几局便能相比的?
小程实在是有些看不过眼太上皇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也是在看不过自家兄弟总是放炮的举动。
就算放炮,怎的就盯着太上皇一人放炮?
难不成他和崇义这两个兄弟是死的么?
“阿朗,你若要放炮,能不能公平点?”
“太上皇是长辈不假,可我和崇义也是你兄弟啊!”
小程一边嘟囔,一边不情不愿的掏钱,李崇义倒是没说什么,一把折扇晃得快出了残影。
“行,下一把给你放。”秦朗无所谓的笑道。
听了他的话小程心中大定,急忙摆好牌,好没等几人抓牌,昭玉宫弟子拿着帖子走了过来。
“少爷,顾家家主与张家家主来拜访。”
还没等秦朗说什么,小程抢先道:“不见!”
那样两个家族的家主,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见他们的空隙,阿朗都给自己送多少银钱了?
再说
“他们来见阿朗,无非是最近阿朗派人搜集他们两家的消息暴露了而已,找上门来,不是为了协商便是为了威胁。”
“可不管哪种,咱们哥几个都不吃那套!”
“以顾家和张家的行事,阿朗岂能放过他们。”
这一顿分析,看得秦朗和李崇义两人对程处默可是刮目相看!
“哎呀,处默近来大有长进啊!”
“可不是,我还从未听过他分析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彻。”
秦朗和李崇义两人冲小程笑吟吟的拱了拱手:“佩服佩服!”
“啊呸!”小程怒瞪两人:“嘲笑我两句,你俩能捡钱怎的?”
在一旁数钱的李渊闻言,从自己的钱堆儿里摸出两只金元宝,往秦朗与李崇义两人面前各扔了一个:“喏,捡钱。”
没想到太上皇竟然这般配合,秦朗与李崇义两人将元宝托在手心:“看,若是我们兄弟俩每天嘲笑你个十句八句,岂不是要发财了?”
小程从看到李渊扔钱开始,便一直暗中怒瞪他,只不过身份上的差距让他敢怒不敢言罢了。
哪知听了两人的话他还没说什么,李渊反倒白了两人一眼:“呸!想得倒美!”
小程胸中郁气尽消,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我估计不止他俩。”李崇义将牌推了,看似不打算再玩了,晃着折扇道:“你调查江东氏族的消息传出去,来的人可就要多了。”
“你都不打算见见么?若是能趁此机会一举解决江东这些氏族积累些经验,等到收拾长安那些门阀世家之时,也好有个借鉴不是?”
他与秦朗相处了这么久,又岂能不知他心中所想?
再加上陛下早就开始不再大肆封爵,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而自家兄弟要做的事,有许多都会动摇世家根基,他们又岂能坐得住?
是以这一战,不过早晚而已。
秦朗颔首:“是打算将这边氏族解决的,不过晾晾他们也无妨。”
他搜集消息之时虽说用的都是昭玉宫弟子,都是自己的人,可却并没有隐瞒李二的意思。
不管搜集到了什么消息,他总会让人抄录一份交给百骑司,让他们快马送回长安交给李二。
可以说不管是世家还是氏族,李二都有铲除打压的意思,与他可说不谋而合。
是以前几日,李二的密旨已经送达,令他全权负责。
这江东氏族谁存谁亡,不过他一念之间。
密旨的事情虽说八大氏族都不知道,但是调查他们的事情他们却都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想要对他们动手了,哪里还能坐得住。
秦朗冷笑的将面前的牌推倒,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
“尤其是顾张两家,怕是早已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小程翻了翻白眼道。
这人啊,在做恶事之时从不想报应,可当事发被清算之时却又害怕恐惧,寻找关系求情告饶想要逃过一劫。
可若是早些知道律法不可触犯,恶事不可做,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呵。”秦朗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们不知恶事不可做?只不过心存侥幸罢了。”
“总以为做事隐秘且山高皇帝远,难以被清算,岂不知善恶自有报!”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那名昭玉宫弟子尚未离开,便又有弟子前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