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对上秦朗的视线后,眼神阴沉了下来。
若说早先他还觉得有个林茜茜做儿媳尚算不错,可这几个月下来这种心思早已消退的无影无踪了。
现在他是万分后悔,当初为了林茜茜肚子里的孩子,为了林茜茜背后的势力,强摁着儿子娶了她。
谁知道却是给自家娶回来一个搅家精一尊大佛!
对于林茜茜肚子里的孩子,他现在是一点期待都没有了。
若非害怕处理的林茜茜,被她背后的势力找上门来,他早就下手把她处理了!
可是不行。
或许对于秦朗这样的人来说,林茜茜背后的势力不值一提,可那时因为不光秦朗一手仙法出神入化,世间能与之匹敌的人少之又少。
就连他手下的人,甚至是与他交好的程处默和李崇义等小辈,现在也已经算不得普通人,一个个半只脚迈入了仙人的行列。
程家和李家他们以为藏着掖着,死死的瞒着他,他就得不到一点消息了吗?
这年头,谁不往对家放几个奸细打听消息?
与秦朗交好那几家的孩子一个两个的异常之处,便是瞒的再紧也总会有蛛丝马迹透露出来。
他们敢和林茜茜背后的势力对上,甚至毫不惧怕的把她折磨成那个样子,最后把她送入长孙家为媳,还不是因为实力强大?
可长孙家即便有家丁护卫亲兵,也不过都是身手好一些的普通人,如何能与那些挥手便能召唤雷电,跺脚便能御空飞行之人匹敌?
他现在是真有些后悔招惹秦朗了。
若是早先便与他交好,说不定自家的几个小子也都跟程家李家那几个小子一样,也学了仙法在手。
即便是不与他交好,若是不与他为敌,也不会让他用一个女人,把长孙家搅了个天翻地覆。
可没办法,现在既然已经结成了仇人,已经没了回头路。
冲儿现如今恨秦朗恨得要死,只是因为拿他没辙,这才无奈安生下来。
没办法,用江湖手段与他敌对,可人家在江湖上的名声比自家响亮的多,尤其是江湖上最为隐秘,最为难缠的势力都被他收入囊中。
用官方的手段,这家伙做为仙人子弟,陛下的看重和自己本身的能力地位都不弱,朝中与之交好的朝臣也不少,不看他出手这么多次都无功而返吗?
至于今日的事,也确实不是他的手笔。
莫说他近段时间被家事闹得心力交瘁无暇顾及,即便是真有时间有精力,他也不会再这个时间对秦朗出手。
秦朗这小子是陛下的心头肉,而这心头肉被他派出去寻找他最想得到的东西,便自然会护住他。
他们那位陛下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相反心肠该硬的时候比谁都硬,否则也不会活着登上龙椅掌控大唐。
做为一国之君,玉玺定是要拿到手的。
这帮人平日里在朝中尸餐素位,正事没看见办成一样,只会排除异己为自己捞好处,现如今借用他最为忌讳的东西动他的心头肉
呵
不是找死是什么?
长孙无忌眯着眼睛收回了视线,不大的眼睛里泛着冷光冷嘲。
做为朝中的老油条,得知道什么是陛下的底线,什么是陛下的忌讳,什么事可以借用,什么事必须要远离,方为保存自己的上上之道。
他与陛下自幼交好,情分非同寻常,明知道借用玉玺作乱会犯了陛下的忌讳,他想不开的搭上自己拉秦朗下水?
更别说还未必能拉的下来!
此事与他无关,他揣着袖子放松了身体,若非身后没什么能够倚靠的,怕是这会儿已经靠上去饶有兴趣的看戏了。
秦朗这个小兔崽子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心思缜密又冷静,手段够狠心也够硬,这帮人对上他,可未必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看长孙无忌只看了自己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眯着眼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秦朗便猜到了今日之事与他果真没什么关系。
咳咳
长孙家已经被他收拾的够惨了,只要这老儿不凑上来找麻烦,他也懒得去打脸。
弹劾他的人口沫横飞,显然罪名还没数落完,他也不急着出手,身子向后一扬,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寻了个角度调整好舒适的看戏姿态。
“更别说微臣得到消息,说秦朗前段时间到了岭南,与意图谋反的冯盎还有牵扯,甚至昨日回长安之时更是一路同行。”
“所以臣有理由怀疑,秦朗藏了不可告人的心思,想要谋朝篡位!”
“此人手段狠辣仙法高强,陛下若是不赶紧处理了他,将来必是一大祸患!”
“所以综上所述,还望陛下尽早下旨将秦朗捉拿,免得将来大唐因为他再入战火民不聊生。”
这个弹劾秦朗的人,足足数落了他一炷香的时间,从他用还魂丹救了老程开始,到此次岭南之行结束。
甚至于就连用还魂丹救了老程,都是他刻意为之,只为了借由老程的身份进入朝堂,引起李二的注意。
然后再慢慢图谋,搞得大唐大乱,趁机揭竿而起谋朝篡位!
若非他说的人是自己,而这些事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还魂丹救回老程虽说是当初刻意为之,却也是心存善意而非歹意
他都怀疑此人说的果真便是自己了,由此可见此人口才的厉害之处!
连当事人都差点认为那些事果真出自自己之手,那其他人听了心中岂能不存疑虑?
对于现在的秦朗的来说,或许这点点罪责不足以让李二以为疑虑便下手除了他,可定然会在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等将来再来几次这样的事,有这样的人在朝中大肆攻讦他,早晚那可种子会长成参天大树
到那时即便秦朗仙法高强无法除去,却也再不能在大唐生活,定会被逼离开,而他留下的那些产业,便都会落入到这些人手中
唔。
秦朗砸了咂嘴。
果真是好盘算好算计!
他抬起眼飞快的扫了一眼面无表情低垂着眼,似是在打瞌睡的李二。
这老家伙可不是那种被人撺掇一下便会出手的昏君,主意正的不得了!
这帮人联合起来攻讦自己,又非是长孙老狐狸牵头,莫不是又有世家的人参与进来了?
那这些人不是正好撞到李二手里?
怎么觉得每次这老家伙清理朝堂对付世家,借助的都是自己呢?
还抠门的要死要活,一点好处都不想出,这想的也忒美了!
看着人的话说完了,也没别人要再跳出来,秦朗眼睛飞快的扫向方才跳出来弹劾他的一大帮人,掸了掸不存在灰尘的袖口,便准备站出来为自己辩解一番。
没办法,谁让自己在朝中虽说交好的都是大佬,可在长安的大佬却不多。
剩下的又都是一些武夫,脾气直爽没什么心眼儿,就连嘴炮技能都没点满,只能依靠自己呢?
哪知他还没起身,方才看了他半晌的年轻官员便站了起来,对李二一躬身道:“陛下,微臣有话说。”
秦朗一愣,莫不是这家伙与他们是一伙的,也打算攻讦自己?
如此一想,他便不动了。
让他们说,都跳出来了自己也好看看,都谁想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