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和小程并排站站在树下,身前蹲着小姑娘,就这么看着花铁锤随着上元宫奈进了屋子。
都不必想,秦朗便知花铁锤会和上元宫奈说些什么,便没必要再去听了。
一晚上都没闲着,他纵使身体不累,精神上也有些疲乏了。
看着两人进了屋子后,便揪着小姑娘把她抱在怀里,和小程一起纵身一跃,回到了树上,寻了一处粗大些的树干,就那么靠着闭上了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物部立岩被谁弄成了那般模样?”小程把小姑娘从秦朗怀里抱出来,让他能好好休息。
本是不想问的,只是忍了半晌也没忍住。
他这一晚上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生怕上元宫奈出了什么事坏了阿朗的事情,但心里却是好奇的紧。
物部立岩出门时还好好的,回来之后便成了个傻子,还有那个花铁锤,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的先前他们哥俩满谷转悠的时候,未曾发现他?
还有阿朗,他灵力浑厚,莫说跑这么一晚上,便是连着跑上三天,也不会疲惫成这样。
秦朗也没睁眼,就那么闭着眼睛淡淡的道:“兴元寺弟子,早就混了进来,都不知多长时间了。”
“且物部氏六族老,是个内奸,与兴元寺的人狼狈为奸,将物部立岩给卖了。”
“原本物部氏的五族老,是想冲上元宫奈下手,以此来逼迫物部立岩服软听话,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便死了。”
“至于花铁锤,在我们到达倭国之后,便被韩如飞派来保护物部立岩,但我怀疑,韩如飞派他过来的原意,是怕他在身边不好行事。”
说罢睁开眼冷笑一声道:“这兴元寺手段果真多的很,物部立岩究竟怎么被搞成了这般模样,连我都没看出来。”
“幸亏我们一直都很谨慎,若不然暴露了身份,什么时候栽到他们手里都还不知。”
“还有这物部氏一族,人心不齐难当大用,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还窝里斗,难怪会被兴元寺压制这么些年难以翻身。”
“若是韩如飞还活着,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指望,只现在他死了,留下物部立岩这个有了弱点的人,呵”
话未说明白,不过之后的意思,小程却是已经明白了。
“那不正好,他们乱成一锅粥,聚在一堆儿狗咬狗,对我们来说才更便利。”
“兴元寺手段用在物部氏的越多,我们便掌握的越多,到时研究出来如何应对,我们的安全才会有保障。”
秦朗沉默了一下,半晌叹道:“是啊,若非有物部氏替我们趟雷,我们贸然对上兴元寺,定然会吃亏。”
“这兴元寺果真不亏是能与倭国皇室、贵族平起平坐的存在,门内奇技多不说,门下弟子还心齐,确实可怕。”
“所以,物部立岩才不能就这么死了,唯有他活着,我们才好隐于暗处。”
小程点了点头,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现在物部立岩变成了这般模样,在他被治好之前,恐怕是指望不上他了,而其他物部氏的人对上兴元寺,怕是没什么胜算。”
“若是不早些防备起来,被兴元寺的人联合内奸,说不定便要被灭了族,岂不是耽误了我们的事情?”
秦朗冷冷一笑,道:“找六族老。”
“兴元寺区区一倭国佛寺,便能让六族老叛变,你我伪装的身份乃是苏我家的人,以将他带离物部氏一族,解除通缉为条件,不怕他不心动。”
说罢他又哼笑一声道:“能够正大光明的生活在阳光之下,谁愿意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躲躲藏藏?”
“兴元寺虽说手段通天,可若想解除对物部氏的通缉,也是做不到的。”
“不说倭国天皇,就只说以苏我虾夷为首的贵族,也绝对不会答应。”
“但这件事对于苏我家来说,却是容易的很。”
“策反了他,说不定我们还能通过他来了解兴元寺的事情。”
小程对此毫无意义,连连点头。
“那行,我出面去找六族老,引他背叛兴元寺。”
说罢他便站起身,这就想去找六族老,只是还没等他走出一步,便被秦朗出声拦下。
“你急什么?我回来的时候,六族老尚在兴元寺弟子藏身之处,恐怕一时半会儿的还回不来。”
“再说今天晚上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回来之后也未必会有空。”
“再等等吧,等过两天,事情稍稍平息一些,我亲自出面。”
“至于你,便隐在暗处吧,左右我在考虑,要不要在上元宫奈面前出现,以她表哥的身份接近物部立岩,甚至于取信他。”
“与六族老谈的条件,未尝不能与物部立岩与物部氏谈。”
“说到底也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再深的仇恨也能消退一些了,且以物部氏如今的处境,再这般下去,说不定连族都要灭了。”
“就看在物部立岩心里,族人重要还是仇恨重要,上元宫奈重要还是仇恨重要了。”
“只要他有一点动摇,我便有把握说动他合作。”
小程虽说有些不大甘心出去晃悠的借口没有了,可看看秦朗又闭上的眼睛,和微微有些疲惫的脸,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行吧,你尽管做你要做的事情,我会留在这里,看好小姑娘和上元宫奈。”
秦朗没吭声,仿若睡着了一般,小程也没再说什么,抱着小姑娘靠着墙壁,也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屋子里,上元宫奈强忍着泪,看着花铁锤背着物部立岩把他放到了床上,这才猛地扑了过去,检查物部立岩身上可有伤口。
检查完她松了口气。
虽说现如今岩傻了,但身上没有伤口,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上元宫奈转过身,对着花铁锤行了一礼:“岩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他与恩人有什么旧情我也不知,但恩人救命之恩,上元宫奈没齿难忘。”
“现如今我这里招待恩人也不方便,待岩清醒之后,我与他定携重礼,上门去酬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花铁锤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赶人就赶人,还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只不过他也知道,经过这场变故,怕是这个娇滴滴的贵族家的小姐,已经开始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他也没做纠缠,只淡淡的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们两人没恶意。”
“你若不信便罢,若是信我”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铜哨丢给上元宫奈:“遇到了难以解决的事情或者是危险,可吹响这哨子。”
“告辞。”
说完,花铁锤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上元宫奈皱眉看着手里的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