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我看应该是水里吧？”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当时就将张金山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王翠花连忙去搀扶张金山，拉了半天却也拉不起来，超市老板连忙过去帮忙，这才将张金山扶起来在椅子上坐下。
门外一行警察走了进来，为首的是青木警官，手里拿着作为凶器的锄头，刚才这句话，正是青木警官说的。
看到门外走进来，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警察，张金山已经是面无人色了。
青木警官提起手中的锄头，问道：“这把锄头，可是你们家的？”
王翠花过去看了看，惊讶道：“没错，这就是我们家的锄头啊，你看，这里还有一个小缺口呢，是去年我挖地，挖在了石头上面磕碰出来的。不过我们家的锄头怎么在你们手里啊，是你们抓住了偷我家锄头的小偷吗？”
超市老板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觉得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这么一大群警察来到这里，就因为抓住偷锄头的小贼，这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青木警官冷笑道：“很好，既然承认这把锄头是你们家的了，那么凶杀案果然就跟你们有关吧。”
“什……什么凶杀案？”王翠花脸色都吓白了，一时间又是害怕，又是稀里糊涂的。
青木警官说道：“这把锄头，就是凶器。既然这把锄头是你们家的，那你们就逃不脱嫌疑。”
王翠花脸色更白，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辩解道：“这把锄头我们家前几天就丢了，说不定是那个小偷杀了人，嫁祸于我们呢。”
青木警官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不过这依旧不能排除你们家的嫌疑。张金山，三天前的晚上，你在哪里？”
张金山抬起头来，像大病一场似的，虚弱的说道：“我……我在家睡觉。”
只是他这幅样子，青木警官当警察这么多年，审讯过的犯人不知道有多少，哪能看不出张金山在说谎。
可是张金山不承认，青木警官只能皱起眉头，对手下警员说道：“先将他带回去，等收集到更多证据，就容不得他再狡辩了。”
这时吴南叹息了一声，开口道：“张金山，我劝你现在还是承认的好，你不知道么？如果你拿过锄头，那锄头上就会有你的指纹，到时候一查，如果是你也跑不掉，到时候你更是罪加一等。如果你现在承认，如果里面有情况，说不定还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想想啊。”
吴南的这句话，顿时就击中了张金山的软肋，张金山整个人直接软在椅子上。
其实锄头泡在水里面这么久，基本上已经不可能提取出指纹了。
“老公……”王翠花担心的看着张金山。
张金山摆了摆手，示意王翠花不用多说，然后抬起头来，满脸惨白的看着青木警官等人，说道：“我认罪，孙燕青是我杀死的。”
“老公！”王翠花捂住嘴，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神情有震惊，却没有太多意外。
在张金山的讲述中，案情逐渐水落石出。
原来去年自从张金山的大儿子考上大学，全家都喜不自胜。可是福兮祸所依，灾难也同样找上了这家人头上。就在全家得到大儿子考上大学的喜讯没有多久，张金山年老的母亲也查出癌症。
癌症有多严重，自然不必多说，治疗费用也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全家人头上。其实张金山的母亲本来是要放弃治疗，毕竟她已经八十多岁的年纪，就算不得癌症，也绝得自己没有多少年的活头了，早点死，还不用拖累儿子。可是张金山怎么能忍心，他从小就没了父亲，是被母亲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拉扯长大，和母亲的感情自然不必多言，可以说，即便豁出命来，张金山也愿意去救老母亲。
钱不够，怎么办？自然就只能借了。亲戚中几乎被张金山借了一个遍，可也才借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医疗费，剩下的医疗费依旧看不到半点希望。
一天傍晚，张金山愁眉苦脸的从山上种地回来，路上碰到了孙燕青，两人顺路聊了一阵。孙燕青听说了张金山的情况后，深表同情，然后对张金山说，他认识一个放高利贷的，愿意给张金山作保，但张金山必须给他一些好处费。
张金山虽然没读过什么书，没什么文化，但听得多了，也知道高利贷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这时候，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去借高利贷。
借高利贷的过程倒是很顺利，老母亲也顺利得到治疗。只可惜老人家年老体衰，实在经不起什么折腾，最后依旧是去世了。
老人家去世后，张金山一家也从此背上了沉沉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