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巫水盟,实则就是世家联盟,由荀,鼎,卓三家为首,其他大小世家共同组成的一种利益联盟,意在报团取暖,整合资源,扩大自身的实力。
巫水盟除了对内进行资源置换,管控,以及调和内部家族之间的敌对,矛盾关系,还对外施行扩张,打压等手段,用来维护巫水盟的利益。
只不过巫水盟的成员众多,品流复杂,人心难测,很难将力使到一起。
正常情况下,很难动用整个巫水盟的势力来对付外人,大多是内部的几个家族联合,实力也已经很是雄厚了。
吴遵远的意思,就是号召整个巫水盟的成员,来一同对付孟昭,甚至孟家。
荀敏还有游守仁都十分震惊的看向他,目光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见荀敏没有回应,游守仁才主动劝说道,
“家主不可,眼下孟蓉一事尚且处理完全,若是咱们针对孟昭,很可能让他借题发挥,借用到南安孟家,甚至孔氏一族的力量,对咱们不利,您要三思啊!”
这就属实离谱,刚刚还上赶着给人赔礼道歉,忌讳无比,现在就想整合势力,对孟昭痛下狠手,转变太快了。
如果说和宋之问这个人没关系,他倒立吃翔。
荀敏显然也想到这一点,愈发怀疑,这个宋之问一定隐藏着某种秘密,使得吴遵远这个老东西如此看重,不惜做出这等愚蠢的决定。
心内已经有了打算,预备回去后就派人关注这个宋之问,必要将他的所有隐秘挖出,不过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而是苦笑推脱道,
“吴兄,你想的太简单了,巫水盟人心不齐,未曾涉及自己的利益,谁愿意平白无故招惹南安孟家的大势力?就算你我肯,别人怕也不肯。
再者说,咱们两家和孟蓉之间的事,尚未完结,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恐怕会对你我有很大妨碍,所以,决不能在这个关口,惹怒孟昭。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吴遵远脸色难看的点点头,方才焦躁,急迫的心情已经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刚刚举止失当,已经引起对方的怀疑,勉强微笑回道,
“嗯,我明白,荀兄你是老成持重,所思所想也更加妥帖,是我之前想差了。
不过我也是被孟昭这毛头小子的嚣张气焰给气到,你也知道,我吴家和宋家交好,牵连颇深,他让我就这么袖手旁观,无非是陷我于不义境地。
你放心,现在我已经想通,孟昭此人奸猾狡诈,现在咱们有把柄握在他手里,与他作对十分不智,但等此事处理完,在对付他,想来会轻松许多。”
态度很好,不过话里话外还是透露着要对付孟昭的想法,而且还有鼓动荀敏一切的想法。
荀敏自然对孟昭没什么好感,甚至于,他对整个孟家都是恶感满满,但清醒的头脑让他知道,有些时候,喜恶真的不重要,能左右人决定的因素太多,个人的喜好厌恶,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因素罢了。
孟家,他在没有真正上位之前,是怎么都不愿意招惹的,所以任凭吴遵远鼓动三寸不烂之舌,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只是敷衍的给了个附和的表情,实际上,并没有给吴遵远任何承诺。
吴遵远也知道荀敏是个老狐狸,岂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唬住,不过还是掩饰不掉失落之色,沉默在那里,半晌无语。
荀敏也觉尴尬,找了个借口,便火速离开这里,打算派人仔细查查宋之问相关的情报。
房间中,剩下吴遵远和游守仁两个,都是自己人,吴遵远也不再伪装,直接露出狰狞凶恶的神情,怒道,
“你将去孟家的整个过程,一字一句,不要遗落,尽数说给我听。”
还别说,吴遵远虽然近年来年事已高,处事温和,不再如以往那般凶狠恶毒,但虎老威犹在,这么一动,真如猛虎下山,磨牙砺爪,看得游守仁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老老实实的讲述了一遍经历,一字不敢增减。
吴遵远恢复冷静后,头脑清明,寒光四射的双眼中迸发凌厉锋芒,良久,才冷冷道,
“好一个孟昭,好一招引蛇出洞,这是在试探我,还是有心要借此机会打击宋家,要我与之割裂?”
游守仁低眉顺目,作温顺状,心中也是活泛开来,不得不佩服起孟昭的高明来,因为此时他尽管看出吴遵远与宋之问有着某种关联,关系,却也无法确认,孟昭是在试探,还是真的打算借着孟蓉一事,向吴家施压,来削弱宋家,为将来报复宋之问做好准备。
他其实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孟昭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就是高深莫测,行事狠辣,且进退有方,但理智上,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因为,连他都不知道的隐秘,孟昭又是从何知晓的呢?
“守仁,你怎么看?”
“我,家主,我觉得孟昭可能是想削弱宋家,为以后报复宋之问做好准备。
如果他所说属实,当初下毒要谋害他的真正凶凶手是宋之问,那么要行报复之事,也是天经地义,咱们纵然想要插手,也站不住脚,没有道理可言。
若孟昭只是一方小势力,无背景,无靠山也就罢了,偏偏此人家世不凡,背景雄厚,和城内不少大势力都有牵扯,很难以势压人。”
言外之意,就是吴遵远想要处理此事,既没有名头,也没有能力。
还是想着规劝他,尽量不要掺和此事。
然而,他却不知道,吴遵远与宋之问究竟是怎么样一种关系。
“这些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我要的是具体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宋之问绝对不能有事,这是底线。”
孟昭从来到灵武城,就是强横霸道,雄视四方,直接间接死在他手下之人,也不知多少,可不是个善茬。
他若真的一门心思要对付宋之问,造成的影响,还真的很难说。
不要多,单单孟昭如今手下的那个杨才,足以让宋之问寝食难安了。
游守仁也算是彻底明了吴遵远的想法,思忖片刻,道,
“此事说难不难,其实还在于一个谈字,一如咱们吴家,荀家,与孟家之间的谈判。
只要宋之问给出足够的价码,孟昭不会死咬着不放的。
我想,这也是他让我给家主传话的一个用意。”
吴遵远眼睛一亮,不错,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谈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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