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并非是每日开衙,就如同朝会一般,大部分都是数日开衙一次。当然,衙门的大小官吏每日都需要点卯上衙。
沈堂坐在后堂,闭目沉思着,陆风、辛弃疾以及沈仇等人,包括十余名军中将校,尽皆坐在两侧。
“大人,人尽皆到了!”陆风轻声对沈堂说道。
沈堂睁开眸子,“想来朝会上的争端也该开始了,咱们这里也开始吧!之前的计划,每个人是否都记清楚了?”
“尽皆清楚!”所有人应命说道。
“好!沈仇,你负责沈家!雷炤,你负责王家!陆风,让你盯着的在外的两家子弟,也可以开始动手了!二哥,你麾下将校,配合分出一半配合沈仇二人,剩下的你我二人以防万一!”
待到所有人应命以后,沈堂站起身来,众人也趁着夜色匆匆而去……
王家宅院!
虽然只是一所宅子,但是却和碉堡营寨一般,而且,到了夜晚还有成群结队的家丁巡逻!
这样的宅子,就算是与小型的县城相比也不逊色。
突然,一小队人马匆匆而来,还未到达近前,便是听到有巡视的家丁高喊,“来者何人,速速止步!边说着,便让身后的人抽出长刀防备!”
“本官乃是县中主簿李泰然,有要事前来,速速打开大门!”为首的一人大声高呼,“有人要对王家动手,城中的兵丁已经准备好……”
巡逻的家丁看清了来者,倒是松了口气!对于李泰然,他们并不陌生。这李泰然本就是知府衙门的小吏,却因为恶了知府,所以被扔到了县衙,还当了一个毫无实权的主簿。不过,对于这种人,王家自然是喜欢!
没多久时间,这李泰然便是投靠在王家身上。
这两年的时间,他多次帮着王家修整账目、隐瞒钱粮人口之类,就算是大老爷对此人也极为欣赏,绝对是毫无争议的自家人。在听到他后边儿的话,更是大吃一惊,王家传承百年,别说在华阳县,就算是在这整个成都府也是最强大的霸主,哪怕是知府大人来了,也要敬畏三分。
可现在,竟是有人要对王家动手?
“这马车的箱子中,装的都是这两年涉及到王家的账目,让家主过目或者直接销毁,若是落到其他人手中,则大祸矣!”
“来人,开门让李泰然大人进来,另外,速速让人去告知家主!”
大门缓缓打开,一辆马车紧随着李泰然进入到大门之中!剩下的几个巡逻家丁刚刚围上来,便是见到那一个个箱子突然翻开,一个个黑衣汉子陡然间杀了出来!
陡然乍现的血光闪过,那几个巡逻的家丁尽皆倒地。
“将军,那些乱民应该马上就要冲过来了,我给将军指出的位置定要记牢,若是这些主要的人跑了,将来必定会给大人造成麻烦!”李泰然急声说道。
沈仇点了点头,“李大人放心吧!待到乱民进来之后,最对两刻钟,咱们的人马就到了!而且,周边所有通路也都有咱们的人守着。”
这李泰然,正是当初沈堂安插到华阳县的知事!
都说抓人抓脏,沈堂虽然也查到一些王范两家的罪责,但是查的并不深。至少,如果这两家主动断臂求生,再有不少人给他们说话,那沈堂就极为难做。而李泰然来到华阳县,并且逐渐得到两家认可之后,果然得知了许多这两家的内幕,如此一来,哪怕这件事情运作的有些粗糙,可等到这些罪责公布出来,也定没有人再给他们说话了。
至于赵眘,沈堂更不担忧!当数百甚至上千万两银子堆到赵眘面前之时,赵眘只有对这两家的恨意以及对财富的欢喜……
王家宅院的一座阁楼上,王回正搂着两名刚纳的小妾熟睡!陡然间,外面急促的脚步声,让王回清醒过来。
他坐起身子,“何事喧哗!”
“砰!”
老管家匆忙闯了进来,“老爷,不好了,主簿李泰然来传信,说是有兵马准备对咱们家动手!”
“什么!”
王回翻身站起来,“消息可确认了?”
“还没有……”
“去,立即召集家中所有护院,并发放武器,给我将前院守住了!另外,立即派快马按照计划好的去向每个方向传信!”
“等等!”见到老管家转身要走,王回再度开口,“将族中嫡系子弟喊起来,让他们从密道立即走!带足了银票,直接向东与怀安军汇聚!告诉他们,若是事不可为,直接潜伏起来,不可再回来!”
随着王回的命令下达,整个王家瞬间混乱起来!
对于王家和范家的宅院这里,沈堂并不担忧!先是有着被蛊惑的乱民冲击,而后再加上自己的人马尾随绞杀乱民,该死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此刻的沈堂,却是在成都府向西的一处要道之上!
“大人,你说那一位会如何选择!”辛弃疾在马背上好奇的问道。
沈堂轻笑一声,“那一位应该是个知趣的,而且,在查看中,他也在小心的抹除与这两家之间的联系。很显然,他也不想在与这两家拖累下去了。不过,如果想要让他主动对这两家动手不现实,可咱们动手,他又如何会帮忙?”
“那怀安军呢?”
“呵呵,他能够从最底层身居高位,除了外部力量相助之外,自身的能力和手段也不可或缺!这怀安军自然会有不少两家安插的人手,但是若说能够摆脱他的控制我却不信!他是一路安抚使,身份本就有着压制性。当然,一场动乱却是少不了的。”
辛弃疾微微颔首,朝着西方远远的望去,已经可以看到隐约的火光。
“只可惜,这两家上下,恐怕要有一两千人不止,那些奴仆、小厮更是繁多!”
看着辛弃疾的神色,沈堂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二哥,若说这两家上下没有一个无辜之人,这自然有些不现实。可是,这两家的财富上,却是沾染了太多人的血。就算是有几个无辜之人,他们在享受这些富贵的时候,却也早就有了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