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造化青莲灯可谓神器之首,所散发的灵力对炎火灵石可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宋卿章解不开所有禁制不是他不行,而是炎火灵石在宝匣里作祟,与法器力量合二为一,加上它已有灵识,自然不肯被人轻易发现。

所以会在宋卿章想夺宝时多有抵抗。

施南凐使出的青莲灯,无异于放出诱捕器,炎火灵石想要吸取造化青莲的灵气,就会主动向她靠近,灵气不仅蕴养修道之人的体魄神魂,同样对器灵有帮助,日后能早些脱胎,化于人形。

施南凐这一招,何止让炎火灵石骚动,更让天地间能在周边感受到神器气息的生灵都为之一振。

莲花香愈浓郁,人群中施南凐的光芒越盛放。

天上悬在半空的宝匣破开禁制,主动向中心位置的身影靠近,炎火灵石所诞生的灵智如同三四岁大的稚子,冥顽不灵,却天生懂得以好处博人欢喜,这下忙不及主动带着宝匣法器前来讨好施南凐。

亲眼所见这样的场景,周围人面色各异,大道宗的人根本不看宋卿章脸上是什么神情,这似乎衬得大师兄如同笑话。

他什么修为,一个不知名的女修什么修为,根本不是一个体量。

刚才还想瞧不起施南凐,现在倒显得他们大道宗无用了。

“这……”阮清玉也一时不知怎么开腔,打宋卿章脸时同样也是在打她,毕竟她还放了狠话,结果施南凐做到了,她眉心忧忧愁愁地拢在一起,看看宋卿章又看看有琴御仪。

施南凐到手宝匣,扬眉道:“看来这回我运道好,承让了。”

怎么说都是她占了便宜,大道宗那边明显快气死了,眼下不宜继续结仇,施南凐只将得到归结到气运上,她不贪,准备带人速战速决,撤出剑窟了。

结果在要走时,忽然天地变化,一股动荡从脚底心传来,所有人站的地上裂开一条裂缝,剑窟也如受到影响风沙四起,甚至从远处滚来数颗砂砾堆积而成的大石。

“不好,剑窟要毁了,御师兄说这里有元婴大妖,是不是惊动它了!”

什么动静会引来元婴期妖修,除非无价宝物,才值当大妖跑一趟。

施南凐愣然,不曾想进来之前有琴御仪的告诫是真的,下意识朝迷离的风沙中看去,周围其他弟子被动荡弄的灰尘仆仆,有琴御仪身边一尘不染,叫施南凐一眼就和他对上视线。

就刚刚施南凐使出青莲灯弄出来的灵气,足够吸引一批贪婪之徒,青莲灯是绝世至宝,妖修大补,她惹来麻烦了,却不一定有足够能力自保。

光看有琴御仪表情施南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有时候她跟这位殿下就是有种在一起久了的默契,之所以不跟有琴御仪撕破脸,想好聚好散就是因为有琴御仪在魔域时保她许多,又给了素和弟子们栖息之地。

现在一领会有琴御仪的眼神,施南凐当即顶住扑面而来的风暴砂砾,啸肃杀意冲师弟师妹喊:“进传送阵,快走!”

这时她已不能再使造化青莲灯了,妖修明显觊觎这法宝,实力上她低人一等,不能继续招眼了,于是只能快速建立传送阵离开这里。

剑窟剧烈晃荡,如湮灭般荡起尘土,花草枯木也在眼中逐渐分崩离析。

就在施南凐以为即将逃出生天时,一只仿佛布下天罗地网的锋利利爪骤然落在她肩上,将施南凐抓出阵法。

在她惊讶的脸倒影在同门弟子惊恐的眼神中时,施南凐还来不及说话,便感觉到倏然又有一只无形的手伸过来阻拦,不过在她肩上轻轻一拂之前那股要将她捏碎的压力便如烟消云散。

可是……

“师姐……”

弟子们荒诞又慌张地望着传送阵之外的变化,施南凐消失前的模样成了他们所见最后一面。

渺小的身影被一道看不出任何面貌的更加庞大的黑色影子揽在怀里,风沙狂吹,模糊人眼,等到最后一缕风停下来后,砂砾在尘土上安然无恙。

阵法的光芒早已暗淡,世界静寂,破败失去灵力的剑窟如同没有一个人来过一样。

施南凐危在旦夕,以为自己今日就要交代在这了,以她的金丹实力,远不如元婴期的修士,被压着打甚至像只蚂蚁被捏死都可能。

结果,有琴御仪救了她。

施南凐也没料到在千钧一发之际有琴御仪会关注到她落入元婴妖修的魔爪,她也是被卷入风沙中,被拦在一道黑影中才发现救她的人是有琴御仪的。

原书中所示,有琴御仪身为魔族太子,是集两位南北境魔族帝君的精血诞生的魔子,这两位修为早已超出此界,迟迟不肯走就是为了将有琴御仪孕育出来,直到他诞生,天道这才忍无可忍逼迫这二位离开。

一个修真界不能允许有超过于这个世界基础力量的存在。

而有琴御仪身为魔子长这么大,真身一直成谜,只有在阮清玉遇险时才会出现,描述它时也只是说看不清形貌,无论怎么看都是一道如巨人般磅礴的虚影。

所以当认出向她施以援手的人是有琴御仪后,施南凐颇为惊讶。

元婴妖修大概也想不到此处还有在它能力之上的人在,施南凐这样的金丹修士,本可以成为掌中之物,却在顷刻间被打断。

眼前危险缥缈的风暴散去,不再是黄沙一片,施南凐同有琴御仪立在一处人烟罕见的地方,周遭熟悉的面孔都消失了。

她不由地一怔,想起来,“你……阮清玉呢?你怎么救我,不管她了?”

当时匆忙,大家都很混乱。

施南凐以为有琴御仪不会管她的,早已做好自己逃生的准备,没想到现在……

不过脱离了其他人,施南凐是真的好奇有琴御仪不管阮清玉,那大道宗的人去哪里了?

有琴御仪:“清玉没有事,她跟宋卿章在一起。”

印象中,施南凐依稀是看到有一幕宋卿章护住阮清玉的画面,不过,就这么放任他们待着没事吗,有琴御仪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

没有男主在身边的阮清玉,可是如同蜂蜜,极其招蜂引蝶,别到时候区区分开一段时间,阮清玉身边的护花使者已经围绕成一圈了,全是有琴御仪的竞争对手。

想要跟自家师弟师妹汇合的施南凐归心似箭,当下感激道:“多谢,刚才要不是你,我可能真得遭殃了。你快走吧,我这里没事了,我们后会有期!”

好聚好散,必有后福!

施南凐迫不及待掏出能联系上素和弟子们的阵法符箓,有琴御仪的救命之恩她肯定会记得的,回不回报就再另说吧,想必太子殿下也不会太在意这等区区小事。

眼前连片山脉,不清楚具体在何处,那就走到哪儿算哪,先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符箓落地,阵法光芒初现,施南凐一脚还没踩进去,就被人拉了回来。

“你做什么呀,啊?放开。”

细腕被人攥在手里,施南凐柔弱无骨地撞在有琴御仪身上,不满叫嚷,“你想趁着偏壤之地,抢我法宝是不是?别以为我没发现你跟宋卿章当时看我的眼神,青莲灯一出,你们目光都变了!”

这么久重新跟有琴御仪独处,施南凐慌了。

心神绷得很紧,元婴妖修让她知道,她就算晋升金丹实力也远远不够,她能护住的东西太少了,有琴御仪一出手就能将她抵抗不住的妖修打回去,她就算狡兔三窟,等他动真格了,她拿什么跟他斗?

还是太弱了,施南凐嘤嘤地哭,“你不是真心想救我,你实则是想要我的造化青莲灯吧,呜呜呜……好可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谁都可以欺负……你拿走吧,拿走吧……”

“杀人夺宝,肆意践踏,你来吧,快来吧!”

“嘤嘤嘤……”

说着“我命好苦啊”的施南凐泣不成声,轻捶着胸脯。

她戏足,瘾大,有琴御仪等她满足观够了施南凐的自导自演,方说:“若我拿,你真愿意给吗?”

施南凐瞬间包变脸的,周身都竖起防备,责怪道:“你果然只是想要我的造化青莲灯。”

她秀美的小脸布满不悦的情绪,浑身紧绷,都有了杀意,像头成年后在魔域习惯独来独往觅食的母豹子,腰身如同被拉满的弦,哪里都是劲。

“夺我法宝,除非我死也不让给你。”

“凐凐好怪,”有琴御仪离得她很近,以俯视的姿态凝视施南凐,语调又莫名古怪宠溺,“方才不是你叫我拿的,怎么我要拿了又不高兴,凐凐,你当真好怪。”

施南凐挣不脱他手上束缚,不满反驳,“谁知道你要拿我青莲灯去给谁?你想用我的东西在阮清玉跟前借花献佛,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放开我!这天下谁都能得造化青莲灯的,就属她不行!”

有琴御仪攥着她手的力道稍稍松了松,又换了个姿势改为箍住施南凐的腰,五指修长地搭在上面,轻抚她想让她安静下来,“为何?你以前对她都不在意的,如今好像多了许多敌意,凐凐,她哪里惹到你了?”

施南凐好笑地抬眼看有琴御仪,把她当傻子吗,以为不知道他在套她话。

“因为我恨她啊殿下,她夺走你那么多宠爱和注意力,把你的心占得满满的,我恨死她了,从前在帝宫,但凡她一有召唤你就抛下我一走了之,你瞧我高不高兴?瞧不出那是我不说,可不代表我没脾气!”

有琴御仪淡淡道:“可你跟我在一起之前就知道有她在,我也明确告诉过你。”

施南凐:“好好好,都是我自己凑上去要跟你厮混的殿下,当时我确实爱你,被多巴酚冲昏头脑,我不介意你当时心里有她只想陪在你身边,短暂拥有也是好的,可是我可没有插足你和阮仙子吧?”

“我与你在一起时,你跟她已经断了,她发现你是魔族,抛下你要和宋卿章结成道侣,我当时看你愁眉不展,于是想尽办法想都你开心,你能接受我,我觉得都是天大的恩赐……可是后来你不管不顾,阮清玉一回心转意回头找你,你就跟她复合了,将我置于何地?这些我有说什么吗?”

“你是哈巴狗啊你?她说跟你断就断,你为她伤情,她找你复合你就重新跟她在一起,那我算什么?你短暂一时的温柔乡,爱情大补汤,男人的加油站啊?补好了让你去她跟前继续舔,再接再厉当舔狗啊?”

贱不贱啊……

见于发觉有琴御仪眼神越来越冷凝,施南凐一时的激情发泄终于有所收敛,她清清嗓子,眸光哀怨,眼皮泛粉,杏脸桃腮的模样楚楚可怜,“我对她的不满,就始于对殿下你的爱而不得,所以殿下你问我她哪里招惹到我,那就是从她一开始就不信任你,不接受你魔族太子身份,对你始乱终弃,又藕断丝连的时候,阮清玉就已经哪里都惹到我了!”

施南凐:“在我看来爱一个人就好好爱嘛,什么分手又吃回头草,简直是糟蹋一个人的真心,而我的真心又有谁来补偿?”

所以殿下,凐凐是在为你抱不平哦,施南凐眼神传递秋波,希望有琴御仪不要只盯着她借机骂他的地方找茬,顺便自我拔高一番,站在道德高地上,让有琴御仪多点亏欠歉疚。

有琴御仪:“所以你以前故意表现出不在意,只是不想再给我徒添烦忧?”

真不愧举一反三的好学生,孺子可教,施南凐喜半参忧地点点头。

可有琴御仪倏地反笑,“可这不是理由,凐凐,清玉没有欠你,她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从未跟她透露过跟你的关系,所以对不住你的人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不满应该找我来发泄。”

见到施南凐不可置信,怒不可揭涨红的小脸,有琴御仪委婉改了口,“好,就算她惹你不快,你有所不满也是应当。”

就算是这样哄,施南凐的怒气一时也不会消,关于阮清玉的话题自然也不可能继续提及下去。

有时有琴御仪也会怀疑,这番模样是不是施南凐故意表露出来的,就是要这么恼怒,才能阻止他抽丝剥茧地追问。

可施南凐看上去太像了,她还在气恼,酥、、、胸起伏度很大,像海面荡起的波涛,容颜绯丽,看着他又恨又委屈的明眸着实令人上瘾。

有琴御仪轻拍着她的背,搂她在怀里安慰,“是我不好,我不该问的,不要恼我,凐凐。”

施南凐当真发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脾气,对自身演技也越发肯定,这下软了骨头,有些累了的靠在有琴御仪身上,“那你还要不要抢我的造化青莲灯?”

她始终在意的是这个。

有琴御仪享受着她难得的乖巧安分,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你在说什么呢凐凐,方才不是在逗你吗。”

施南凐哼笑,别以为她辨别不出男人狗嘴里的真假。

但嘴上说,“如果你真要这件神器献给阮清玉,我也愿意成全你,谁叫我技不如人,但是殿下你千万记住,我爱过你,你拿的是我的命。”

施南凐:“我与造化青莲灯已经融为一体,神魂交融,除非剥我骨血,扒皮抽筋,否则你得不到它的。”

要她的命还是要阮清玉开心,就看有琴御仪怎么选。

可有琴御仪只字未再提及,施南凐被抱得有点热了,在他怀里待不住,“殿下不说话,就当暂且放我一马了,可要记住今天的承诺,时候不早了,你我与宗门都分散,还是兵分两路去寻他们吧。”

她刚一动,就被有琴御仪给拦住,握住她的手,贴近施南凐耳朵,“恐怕不能让你走,凐凐,造化青莲灯的香气对我产生作用,我是魔,它是仙器,有冲突。”

施南凐被有琴御仪带着往身下感受了下,果真凸得非常大!

施南凐登时被轻薄得面红耳赤,“滚,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