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第几个天亮,赤刃背包里的食物越来越少。
“不会是走错方向了吧……”赤刃停下自行车,打开地图看了看。
白天,他会支起小帐篷休息,趁着夜色前进,以此来躲避毒辣的阳光。
八九月的乌萨斯阳光并不十分刺眼,但会慢慢的夺取旅人们稀缺的水分。
赤刃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了,距离地图上的几个人群居所点明明已经比预算的过去了好几天。
“不会是搬走了吧……”赤刃想起了移动城邦。
切尔诺伯格也是移动城,不过移动城一般不会移动,主要是为了躲避天灾的必要时候才会移动。
赤刃地图上标记点应该都是村庄城镇类型的,不可能会移动,那么就只能是走错了方向。
“不会吧,因为路痴而渴死在路上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赤刃恨不得把地图吃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直到远处的沙丘上冒起炊烟,他才如同垂死病中惊坐起,骑上心爱的小自行车赶去。
“你好!先生。”领头的是鸭舌帽反戴的阿纳缇人,他们在北边天灾废墟遇到的那伙人。
“很荣幸再见到你先生。”赤刃在进入废墟前正好和离开的他们撞上,算是和他们有了一面之缘。
“嘿,虽然有点突然,但是,你们有水吗,我可以买。”赤刃把自行车停在篝火旁。
其他人警惕的看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整合运动的感染者,而是他从废墟中活着出来,身上的衣服沾着的血迹,比进去的时候多得多。
“当然朋友,只是水而已,我们刚刚从上一个镇子出来——你没有进那个镇子买东西吗。”阿纳提人拿起旁边的水壶递了过去。
赤刃结果后大口大口的喝着,很快把整壶水都喝干了。
“活过来了!感谢您的慷慨,”赤刃装着摸摸身上的衣服,“我先欠着老兄,放心我是出了名的记仇,一定还你。”
“呃……不必了,一壶水而已。”
“这多不好意思——你们的烤肉吗,有撒点孜然吗。”赤刃厚脸皮的坐到一圈人的间隙位置。
“我们只带了的一些盐巴。”烤肉的年轻人转着肉架子。
“不介意我尝尝吧?”说着没有等其他人回答,抓起一串烤肉吃了起来。
“不必客气……”鸭舌帽反戴的阿纳缇人把帽子摘了下来,灰白的毛发映着通红的火光,坐在赤刃旁边。
“不错的烤肉,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吃到这么棒的东西。”赤刃的面罩已经扒拉下来,其他人都偷偷的看着他侧脸下的结晶块,又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各种吃着东西沉默着。
“没事,我还没死呢,不会传染。”赤刃说出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不必如此,我们队伍中也有感染者,我们并不歧视感染者,先生。”
“叫我赤刃就好。”赤刃说出了自己的代号。
“叫我阿纳缇就好。”族名作为代号在各个组织都不少见。
“你这是去哪?”赤刃开口。
“龙门城,我们拾荒者队伍一般往返于各个天灾遗址,最后把东西带回到龙门贩卖。”阿纳缇从新切一块生肉放到烤架上。
“这里到龙门要多久。”赤刃感觉自己应该是走错方向了。
“两个月多一些。”
“到切尔诺伯格呢?”
“四个月吧,如果你的自行车能够一直不损坏的话,三个月也可以。”阿纳缇打量了一下这辆老古董,“如果你要去切尔诺伯格的话,我建议你先去龙门,再从龙门坐车去切尔诺伯格。”
“我不敢保证,这个老伙计现在已经骑起来嘎嘎的叫了,切尔诺伯格太远了,我能跟你们先去龙门吗?”
“当然,这辆自行车能帮我们拉一下水和钢,我的伙计们背着那东西走可是累坏了。”阿纳缇笑着。
“可是,龙门不是一个没有感染者的城市吗,我的意思是,你们怎么进去的。”
“嘿,那只是明面上,贫民窟可是鱼龙混杂的地方,”阿纳缇继续解释道,“贫民窟虽然被多次清理,但是黑市可不在乎你是不是感染者,只在乎有利可图。”
“即便是在龙门?”
“特别是在龙门。”
阿纳缇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是半罐老酒。
赤刃小酌一口,感觉从舌根烧到了肠子里,大家渐渐无视了新来的感染者,只顾着打牌,玩骰子,这些拾荒者们总是有自己的乐子。
赤刃又喝了一点酒,伴着干粮,吃了个半饱,安静的躺在布袋上。
半个月后。
“你们似乎很高兴。”
赤刃已经跟着他们走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渐渐适应了这群拾荒者的生活,路过城镇会用货物换一些水和食物,路过废墟遗迹,会刨一下根,看看有没有什么遗物。
“对,过了前面,就是一个废弃码头,哪里可以花一些钱,坐船前往炎国,到了炎国,我们的回程全是完全安全了,然后一直到龙门都不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阿纳缇指着地图跟赤刃说着。
“原来如此,难怪去龙门这么快原来有水路。”
“当然,我高兴还有另一个原因。”
“嗯?”
“我们这次找到了一些轻锰矿,这东西可挺值钱,其他东西都包里的都没这自行车上的值钱。”阿纳缇拍拍挂在自行车两侧的两大麻袋硬物,麻袋中透着淡淡的紫光。
“罗德岛应该会收……”赤刃吐槽一句。
“最终落到谁手上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能以一个还能接受的低价卖给黑市,不过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能得到很多龙门币。”阿纳缇推着自行车,显得有些得意。
又过了一天,拾荒者们到了废弃码头。
“一会儿进去你别说话,他们都是些地头蛇,坐他们的船得给点分成。”
“几成。”
“三成吧,我准备了这些废弃装置给他们,他们挺好这口的。”
阿纳缇带着几个札拉克人提着几袋废弃装置走上去,嬉皮笑脸的用熟练的乌萨斯语交涉起来。
几个光膀子的水手打开袋子看来看,大吼大叫着。
“平时都是个量,你们怎么能不讲规矩。”
“老家伙死了,现在破码头我说的算,五成货物,不然免谈。”为首的年轻人喊叫着,耳朵被砍掉了一只,另一只缠着绷带,看毛发不像萨卡兹人,更像是大只一些的札拉克人。
“老大,那边那个好像是整合运动的人,看起来不好惹。”一个小弟悄咪咪的耳语一句。
“自行车?要啥自行车,真是的,把这辆自行车和上面的东西也给我们,保证放你们稳稳到炎国。”一个人模狗样的多毛水手指了指赤刃这边。
“这个不行,我再给你一些装置吧,按规矩,想给什么是乘客说的算。”阿纳缇不断强调规矩,显然不像和对面起冲突。
“我即是规矩!”一只耳叫声尖锐。
赤刃把脚蹬子放下,把自行车停在一边,扯了扯嗓子。
“您配吗?我指的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