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夜刚刚回去就遇到了司徒温徵。
虽然觉得这货应该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可是这样的场景确实是很难不让夭夜觉得司徒温徵是刻意过来堵她的。
司徒温徵看出了夭夜的心思,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露出微笑问夭夜:“刚才去什么地方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夭夜瞥他一眼。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我?”
司徒温徵可以这么清楚的知道夭夜出去了,还来这里堵她只能说明他早就派人盯着夭夜,既然是这样的话,他肯定是知道夭夜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听到夭夜的这么说,司徒温徵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让宫人准备了酒:“陪我喝几杯吧。”
夭夜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面的酒。
只是闻着酒的味道就知道这是好酒,但是夭夜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
就算是古代的酒度数并没有那么高,但是喝多了还是会干扰大脑的思考能力的。
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出现问题。
大概是看出夭夜的抗拒,司徒温徵没有继续叫夭夜,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倒了之后,他立刻就仰头喝光了。
接下来就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本来司徒温徵以为夭夜会阻止他一下,谁知道夭夜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他喝。
不知道是喝了多久,司徒温徵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不清醒了。
但是他还是撑着看夭夜:“你为什么不劝劝我,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不都会劝别人少和一些吗?”
面对司徒温徵的这个问题,夭夜的语气是理所当然:“就算是我劝你了,你也不会少喝的。既然这样,还不如不劝。”
司徒温徵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他的寝宫里面已经只有夭夜和他以及那些藏在暗处的暗卫了。
那些宫人早就被司徒温徵给赶出去了。
他继续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不知道又喝了多久,司徒温徵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抬眼一眼,是夭夜。
原本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他喝的夭夜既然伸手将他手里面的酒壶给抢过来了。
司徒温徵本来以为夭夜是要劝他,谁知道夭夜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司徒温徵笑一声:“这酒很不错的,朕珍藏了好久呢。”
夭夜喝了一杯。
她不是一个喜欢酒的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酒很不错。
喝了一杯之后夭夜就停下来了,她问司徒温徵:“你平时不是很冷静的吗?今天喝那么酒,就不怕出事吗?万一有人趁着这个时候来刺杀你怎么办?”
司徒温徵垂下眼:“如果真的有人趁着这个机会杀了我就好了,那我也就不用继续这么累的活着了。”
听到司徒温徵的这句话,夭夜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她看司徒温徵:“你觉得活着很累吗?”
司徒温徵声音很小:“是啊,很累。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可以死掉就好了。”
“可是你的性命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面的,如果你想死,其实是很简单的。”夭夜提醒他。
“可是那些人都没有死,我怎么能死呢?而且,我若是死了,岂不是遂他们的愿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司徒温徵紧紧的攥着酒杯。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接口。”夭夜出奇的又倒了一杯酒:“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想了,能够一个解脱的机会是多么的难得。你不知道,有些人,连死亡都是一种奢求。”
司徒温徵这个时候意识已经完全不清醒了。
他侧头看夭夜:“你是说你吗?死亡是一种奢求吗?”
夭夜看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是皇帝,坐拥天下,为什么会觉得很累呢?今天不是你的生辰吗?为什么你会选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大概是因为喝醉了的缘故,夭夜一问,司徒温徵就将那些事情给全部说出来了。
“你不知道,其实我母亲不是父皇的妃子,她是都中最出名的才女。本来只是跟着父母进宫参加宴会,结果却遇到了当时的皇帝,被他一眼相中,然后就被宠幸了。可笑的时候,第二天就是她同他未婚夫的婚期了。这次的宴会,彻底将她和她的未婚夫婿推开了。”
夭夜看司徒温徵,静静的听着他说。
“父皇大概是很喜欢母亲,他将自己喜欢的所有东西全部推到了母亲的前面,可是母亲都不喜欢,甚至将这些弃如敝履。父皇终于是死心了,准备放母亲离开,可是这个时候我的出现成为了他最后的希望,他大概是觉得我可以绑住母亲,于是又将我的母亲留下来了。
可是他不知道,一个不受期待的孩子的出生,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我并没有因为是母亲的孩子而受到她的怜爱,相反,她对我这个流着父皇血脉的儿子百般厌弃。”
说到这里,司徒温徵的眼神暗下来了。
他小时候的事情比他自己说的更加悲惨。
他母亲对他不仅仅是厌弃,甚至已经达到了痛恨。
如果不是他父皇百般护着的话,他大概早就被他的母亲给害死了。
到了现在,司徒温徵还记得很清楚的就是他四岁的时候,他母亲说河边的那些荷花开得很好看。
为了讨得她的欢心,他就跑到河边去摘了。
荷花还没有摘到,就掉到河里面了。
在河水里面挣扎的时候,司徒温徵看到了他母亲。
她站在河边看着他百般挣扎,脸上是复仇的快感。
可是最后他没有死,他被赶过来的宫人救下来了,可是也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此后许久都不敢接近池塘。
这样的事情很多。
后来,司徒温徵才明白,他对于他母亲来说,只是代表着不幸。
她不会喜欢他的。
后来他父皇死了,他在他母亲的扶持下,坐上了那个位置。
满朝的大臣都跪在他的脚下,可是他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快乐。
他只能感受到他母亲放在他肩膀上面的手,还有如恶魔一般在他耳边响起的声音。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大概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