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西兰王国,是诸国联盟的一员。
以前是一个以浪漫出名的王国。
原本,虽然诸国之间纷争不断,但因为历代国王的强力外交手段,过得是游刃有余,甚至在诸国中,也是相对和平的国家。
也因此,吸引了很多渴望和平和浪漫的人来这个王国定居。
王国人口一度达到两百万。
但随着伊卡斯帝国的皇帝,伊卡斯七世的亲征后,一切都变了。
自从伊卡斯的皇帝亲征,诸国中,最靠近伊卡斯的十多个小国,依次被攻占后,法西兰王国就成为了与伊卡斯接壤的王国。
虽然自那之后,伊卡斯再没有任何东征军事行动,可是,却始终压迫在法西兰王国的头上。
强大的伊卡斯帝国的威压,让法西兰王国一下子成为了极为危险的国家。
危险就在身边,让这个国家中的人,再无法升起任何浪漫的想法。
而且为了防备伊卡斯再次东征,无数原本用来改建城市,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钱,都被投在了不断建立的军队上面,原本种植着各色美丽花朵的花园,变成了种满粮食的田地。
许多对这个王国并不算热爱的人,都纷纷逃离,搬到了距离伊卡斯帝国更远的地方。
人口的大幅减少,也让战备资金大幅减少。
军队没有半点减少,反而装备在不断升级换代,这些都需要钱,大量的钱。
因此,居民的税金,每隔两三年就提高不少。
高昂的税金让更多的人离开了这个王国,也压得那些不愿意离开的人几乎都要活不下去了。
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建立了数百年,原本欣欣向荣的王国,就这么变得越来越死气沉沉。
法西兰王国的王宫中,国王戴斯波尔多表情阴郁的坐在王座上,眼神中,满藏了无奈。
“陛下,芬德斯大人希望我们能够增援。”
法西兰王国战事官,躬着身,一头汗水。
这已经不是联军的第一次请求增援了。
虽然说是希望,但实际上是个命令。
这几十年里,虽然法西兰王国不断穷兵黩武,但与伊卡斯这种庞大的帝国还是完全无法相比的。
只能靠着诸国联军,才能让战火不会烧到法西兰王国的境内土地上。
“不可能!”
愤怒拒绝了联军命令的,不是国王,而是王国法政大臣诺埃兹比克耶。
法政大臣,相当于伊卡斯的宰相。
而诺埃兹比克耶在法西兰王国,就相当于伊卡斯的诺撒公爵,主管王国内大大小小的行政事物。
“我们已经派遣了多少军队进入联军了?”
诺埃兹比克耶向着战事官怒吼:“已经超过了我国七成的军队,而联军甚至连进入我国领土内的伊卡斯骑士团都无法驱除,再派遣军队的话,我们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了,现在除了伊卡斯的骑士团,还有许多强盗,甚至是哥布林部落的骚扰,你知道我国已经混乱成什么样了吗?”
“可是”军事大臣查鲁赛达,一脸为难的为被吼得快要哭出来的战事官说话:“如果拒绝了联军的要求,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按理来说,他是与诺埃兹比克耶平级的,不应该这么气短的说话。
只是诺埃兹比克耶说的也是事实,自从联军建立起来后,法西兰王国的军事力量,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了。
特别是在几年前,那场大溃退中,他们法西兰王国入侵伊卡斯的精锐,都战死在了伊卡斯的土地上,只有寥寥数人能够回来。
这几乎是打断了法西兰王国的一只手一样,极大的重创了法西兰王国。
虽然之后,随着伊卡斯的反击,诸国再次组成了联军,抵抗伊卡斯的报复性进攻,也的确将伊卡斯的大军堵住了。
可是,每年投入进联军的法西兰军队,进入得多,回来的却很少。
随着法西兰王国的明显衰落,军队已经所剩不多了。
而且因为不断的加税以及人口的打量流失,现在再征兵也征不到什么优质的兵员,也没有多余的钱去雇佣外援。
王国内,不断出现强盗山贼,甚至连哥布林部落都敢光明正大的洗劫村庄。
诺埃兹比克耶虽然已经五十岁了,但那张脸却好像七十岁一样,身体也比以前佝偻得厉害,就是整天为这些事情操心出来的。
就连查鲁赛达这个军事大臣,王国中唯一的大战士,也不得不经常亲自带兵去剿匪。
“不利?”
诺埃兹比克耶提高了音量瞪了过去:“怎么个不利法?放弃我国?任由伊卡斯的军队侵略我国?还是联军亲自出兵来攻占我国?”
他目光一横:“我们的军队都在联军之中,我们贡献了这么多的财物粮食,他们还要逼迫我们?搞清楚,诸国联军,不是我们法西兰王国的联军,凭什么都要我们出人出钱?”
“那你有什么办法?”
原本查鲁赛达还有些内疚,毕竟作为军事大臣,军队的事情,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但被他吼得心烦意乱,顿时火冒三丈:“就算原本的多兰军还在,我们也无法独自抵挡伊卡斯军的报复,只能依靠联军,没有联军的保护,光是那支骑士团,就可以杀进王宫了,更别说,如果伊卡斯的元帅,或者别的超阶强者出手,就算是有联军的保护,也阻拦不了他们,你忘了多兰军是怎么被消灭的了吗?”
多兰军,是原本法西兰王国的主力军队。
全军一万三千人,由法西兰王国的大魔法师法考勒比多姆统帅。
军明多兰,是一种花的名字。
原本以浪漫闻名的法西兰王国中,国民喜欢种植各种美丽的花朵,因此,军队大多也会用花名来命名。
而多兰军,在第一次联军时,入侵了伊卡斯,并跟随联军,一度进攻到伊卡斯的森罗城附近。
但随着伊卡斯北境战势的结束,加上在以伊卡斯森罗城为首的一些城市的联合防御下,联军无法再获得更大的利益。
虽然在得到消息后,联军就开始撤离了。
可是,伊卡斯军的行军速度极快,甚至在那名伊卡斯的元帅拉姆顿凡尔纳的出手下,联军毫无意外的大溃败。
超过十五万的诸国联军,成功逃离伊卡斯的,不足两万人。
而法西兰王国的多兰军,只有不到一百人成功逃了回来。
多兰军的将军法考勒比多姆,根据逃回来的人所说,在那位伊卡斯的元帅的一击之下,连象征性的反抗都做不到,就被连同整个多兰军的主力,一同击杀了。
只有数百在边缘的法西兰军人,侥幸逃脱。
之后,在逃回来的路上,不断有人减少。
最终逃回来的不到百人,将当时所见的震撼一幕宣扬了开来。
即便法西兰王国上层不断阻止,甚至抓捕了一些散播所见的军人,仍旧在王都内,造成了一定的恐慌。
这也是一些人在了知道多兰军被歼灭原因后,很快从法西兰王国逃走的原因之一。
他们不认为再次组成的联军,能抵挡得住伊卡斯军。
现在能顶得住,甚至打得有来有往的,主要还是伊卡斯的元帅没有出手的原因。
而法西兰的王室以及主要大臣们,都不可能丢下自己的国家独自逃走。
但现在,每天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多久才会崩溃。
“查鲁,够了。”
国王戴斯波尔多开口劝阻,他的声音低沉无力,就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也没有丝毫国王应有的威严。
而那名年轻的战事官,低着头,全身紧绷着,咬紧了嘴唇,不敢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这种场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每次都会被吓得半死。
心中也委屈不已,自己只是国王派遣,负责与联军传话的战事官,但联军有了问题,大臣们都会骂自己,而王国有了问题,联军那边也对自己不友好,他实在有些做不下去了。
原本刚被任命这个职位时,还庆幸呢,听起来,这个职位只需要传话就好,不需要上战场,钱也不少,这在如今的法西兰王国,可谓是一个极好的工作。
“呼。”
查鲁赛达长出了一口气,退后一步,示意自己听从国王的劝阻,但心情并没有变好多少,也没有多少对自己吼了诺埃兹比克耶的愧疚:“现在,我们需要想想怎么应对联军,否则,没有了联军保护,哪怕将我们在联军中的军队调回来,也不可能消灭那支伊卡斯的骑士团,那可是支恐怖的队伍,就算是那些联军骑兵,十对一都战胜不了的。”
他是与那支骑士团亲自交过手的。
虽然仅仅是一击,但足够将他压迫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那一战后,他都有些自我怀疑了,同样是大战士,那个骑士团的团长为什么就这么强,自己到底是不是大战士,怎么感觉完全不是那个伊卡斯的骑士团团长的对手。
现在,法西兰王国已经没有能够与那支骑士团抗衡的力量了,就算加上自己也不行,只能依靠联军。
而如果按照诺埃兹比克耶的做法,他们法西兰王国,不仅无法对抗伊卡斯,甚至还会得罪联军,那就更惨了。
“我们已经没有路可走了,现在只能接受联军的勒索。”
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法西兰王国已经与联军捆绑在了一起。
“不,我们还有一条路。”
诺埃兹比克耶的声音,突然低了许多,但足够在场的所有人听清了。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暗,但其中,有带着些许不仔细看不出的期待。
“什么路?”
国王戴斯波尔多都忍不住问了出来,他已经快绝望了,任何一条路,哪怕再不可能,都能让他看到一丝半点的希望。
“投降伊卡斯帝国。”
诺埃兹比克耶缓缓说了出来,视线投向了国王。
“你疯了吗?”
查鲁赛达一脸不敢置信的叫喊了出来:“诺埃兹比克耶,你忘了多兰军在伊卡斯帝国内做了什么吗?伊卡斯帝国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即便我们投降,他们也会杀了我们,你想用我们的命,来换取平民的命吗?你这个老杂种还真是伟大啊。”
他露出了讥讽的表情,完全不相信诺埃兹比克耶是自己认识多年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有这样伟大的心性,又不是光明神教会的狂信徒。
“这不可能的。”
国王戴斯波尔多也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这条路。
如果能投降活下来,他早就投降伊卡斯了。
法西兰王国已经因为接壤伊卡斯帝国,变得国不像国。
也就是在第一次的联军攻入了伊卡斯后,运送回来许多财物,让早已被压得喘不上气来的法西兰王国看到了一些希望,才允许多兰军继续与联军进攻伊卡斯帝国的。
但很快,这小小的希望,就被伊卡斯的元帅给击碎了。
第一次联军在伊卡斯内做下的事情,已经让当时的联军诸国,知道无法与伊卡斯谈和了。
在联军溃败后,送去的几支谈和的队伍,一个不落的,全都被斩了首,连驾车的车夫也不例外。
他们的脑袋都被送了回来。
如果法西兰投降,任何人都敢肯定,整个国家的王室,以及所有大小官员,都得被吊死,没有任何例外。
而且,在投降后,也许不等伊卡斯人来处刑,联军就来了。
已经没有多少军事力量的法西兰王国,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了集合了诸国主力军力的联军。
别的联军国家,估计也会想要分割吞吃法西兰王国,强化自己的国家,以此加强对抗伊卡斯的力量。
那名战事官战战兢兢,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个不停,他没想到今天会听到这样危险的话题。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否能活着离开王宫。
“直接投降的话,我们当然会死。”
诺埃兹比克耶看向了国王戴斯波尔多与查鲁赛达,完全无视了战事官。
“我们得有些准备,否则,即便我们想要投降,伊卡斯人也不会相信的。”
国王戴斯波尔多突然醒悟过来:“是伊卡斯人联系你了吗?你怎么敢相信他们?”
最重要的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伊卡斯人为什么不来联系他这个国王?是认为法西兰王国中,法政大臣诺埃兹比克耶比自己更能掌控住王国吗?
“陛下,您误会了。”
一看到国王看自己的眼神,诺埃兹比克耶就立刻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立即解释道:“并没有人联系臣,这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您知道的,现在边境这么危险,我们的王都虽然不如伊卡斯,但也守备森严,根本不可能有伊卡斯的人能够潜入进来,这是臣想了几个月,才想到的唯一的解决办法。”
国王戴斯波尔多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即便如此,仍旧质问:“那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诺埃兹比克耶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陛下,据臣所知,伊卡斯的第十一皇子也在伊卡斯军中,如果我们投降给他,那我们就必定能够存活。”
国王戴斯波尔多思索了起来,但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对诺埃兹比克耶可能与伊卡斯人联系上了的怀疑:“那要怎么做?”
诺埃兹比克耶说道:“陛下,请允许臣来做,臣必定会保住我们的性命的。”
国王戴斯波尔多缓缓的点了点头,但心中却在做另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