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章任是无言也动人

那一次拍卖,拍卖的结果跟委托拍卖方想的不一样。

当拍卖轮到菊瓣盘时,柠檬黄釉盘率先上拍,首位举牌应价……

良久,没人跟进,拍卖师有点失望地敲槌了——竟以底价一百五十万成交。

紧接着胭脂红釉盘流拍了,想要的人很高兴,而那位先前预估价格的收藏家,则是心中一阵窃喜。

如果紫金釉盘也是流拍,说不定可以再跟委托方谈谈,三件全拿下的价钱,应该会变低。

果然,等拍卖紫金釉盘的时候,拍卖师叫了几下,没人应价。

当时拍卖师都准备落槌了,有些人正掩口要笑出声之时,突然有人举牌应价!

紫金盘以底价落槌,由他人竞得。

所以,这三件菊瓣盘最终还是卖了六百五十万。

如果是十二件,则是两千六百万,这可比一千五百万高了一千多万啊!

虽然拍卖现场的情况不尽如人意,但是拍卖出的价格,真心不低!

这几件菊瓣盘的品质也真是不错,就算是价格低的两件,就算有损的柠檬黄釉菊瓣盘,其价值也绝对不低。

所以,陈文哲最先仿的就是柠檬黄釉。

柠檬黄和紫金釉虽然不如胭脂红釉值钱,但是奈何陈文哲做着容易啊!

陈文哲调配这种黄色釉,还是有一定基础的,因为他之前只做过粉彩鸡缸杯。

鸡缸杯之中的黄釉,可是最顶级的黄。

要不然,陈文哲哪里有信心,复制雍正十二色菊瓣盘?

这一次没有调配鹅黄,他就是想要依靠自己获得的传承经验,直接烧制柠檬黄。

相比鹅黄,柠檬黄在漂亮之上要差点,但是想要准确烧制出来,也不容易。

这就要靠经验,而陈文哲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经验。

只不过,毕竟从来没有烧制过,所以他还需要悠着点。

现在完成了一只,他就不打算多做,因为需要入窑烧制一下,看看最终的效果。

幸亏这种瓷器的烧制工艺不算太复杂,只要上好釉,稍微晾晒,就可以入窑烧制。

一边做,一边烧,期间没有等待的时间,因为有空闲了就做粉彩扎道瓷,要不然就做汝官窑。

这样忙碌起来,第一次出窑的肯定是试烧颜色的单色釉菊瓣盘。

而陈文哲的经验,在这里也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比如经过一天入窑烧制之后,出窑的不是万彩,而就是他想要的单色彩。

首先是柠檬黄菊瓣盘,这只柠檬黄釉盘,取材秋菊,构思巧妙,造型隽美。

盘身与圈足均随型而制,连为一体。

线条俊秀优美,足底也施柠檬黄釉。

它如盛开的秋菊,秋色灿烂,盘心边缘略凹,釉色明亮均匀,宛若一朵秋日黄菊,清丽脱俗,美不可述,妙不可言。

看到它,就好像感受到岁月静好。

抚摸一下他,就会感觉细柔有致,匀净得沁人心扉!

一盘如秋水凝彻,不染纤尘,但见黄花开处,秋色潋滟,满屋生辉。

这就是柠檬黄菊瓣盘,器形周正传神,这绝对体现出了陈文哲高超的修胎水准。

这样的工艺,就算是当年雍正朝时期,也很少有人能烧制的这么成功。

以单色釉著称的雍正官窑中,菊瓣盘常为后人称道,不是没有原因的。

设计精巧,线条优美,体现了对器形与釉色的极致追求,所以才会成为雍正官窑经典作之一,历来受到中外大收藏家们的珍爱。

现在既然已经烧制成功,陈文哲自然就要花样翻新。

烧制成功了柠檬黄,其他颜色也就可以所做一些,当然,器型也需要变化,所以这一次他亲手制作了一件二十四瓣盘。

查阅故宫资料,雍正御制诸色菊瓣盘的型式有两款:一款是四十四瓣,另一款是二十四瓣。

二十四瓣菊花盘于雍正御瓷之中,属于罕见之物,存世不多。

这种器型,最出名的是雍正胭脂水釉菊瓣盘,这是一件罕见二十四瓣盘。

这只盘弧形壁,圈足上露出细润洁白的胎骨,底施白釉,署“大清雍正年制”六字青花楷书款,外围青花双圈,端庄大气。

最引人入胜之处,就是该盘内外壁均敷施娇嫩的胭脂水釉,釉色妩媚,映衬出胎骨之无比精良。

陈文哲仿的就是珍惜少见,所以他肯定要仿这件胭脂水釉菊瓣盘正是二十四瓣的。

他算了算,现在能做的有红釉、白釉、黄釉和绿釉、酱釉、青釉等等。

其中正色有红白黄三种,其他都是仿前朝的釉色。

红釉之中有胭脂红、胭脂水最珍贵,当然这两种釉色也有区别。

只不过这都是红釉,只要配方稍微调整,烧制工艺稍微变化,就可以得到不同的结果。

而柠檬黄釉,刚刚烧制出来。

白釉菊瓣盘,则没有那么多花样,只要他想要少,就绝对可以烧制出想要的效果。

孩儿面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其他的苍白、鹅白什么的,也都能随心所欲的做出来。

绿色就不说了,青瓷他都能做,他甚至能弄出一汪春水!

柠檬黄烧制成功了,秋葵绿,甚至是各种绿,就变得都没问题。

胭脂红、胭脂水也肯定能烧制成功,至于白釉,这是问题?

所以,这一天出窑之后,陈文哲面前就摆放着一系列风光霁月的菊瓣盘!

“真漂亮啊!”虽然还都带着火气,但是漂亮就是漂亮。

看到这些盘子,陈文哲才深刻感受到,当年的雍正帝为什么会喜欢菊花!

跟现在网络上的菊花不一样,那个时候的菊花还没有被糟蹋。

那时,世间的菊花,姹紫嫣红,娇黄翠绿,自有动人之处。

一旦固化为盘,精华凝结,风光霁月。

但见绿如水、红如血、黄如秋色,袅袅婷婷,任是无言也动人。

雍正为何独爱菊花?说法有很多,但是不管怎么样,雍正爱菊算是由来已久。

神都故宫藏《雍正行乐图》册页中有一幅图,画的是还在皇子之时的胤禛,穿着汉服扮作陶渊明,在东篱赏菊,抒发了胤禛对陶公无限仰慕之情。

那时的胤禛为了逃避太子之位的纷争,自号“破尘居士”,在西郊圆明园里过着无欲无求的隐士生活,远离宫廷权力斗争的残酷,寄情山水花草间。

这番特殊的经历,让胤禛深深体会到菊花之蕴意,并与之结下不解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