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命运约束

武当山后山。

一块突出的岩石临崖横卧,好似一尊石人神灵俯瞰着整座武当山,也不知是怎样的自然奇迹造就了它,但它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躺在这山巅,静观漫天云卷云舒,满山草木枯荣。

本来似它这样的石头可能初次被人看到时,还会让人惊讶一下。

那些人可能会想:“哎?这山巅上还有一块这么突出的石头,但是看着好危险啊!”

不过要是对于那些常年住在山上的人来说,看得次数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至少这对武当山的大多数人来说就是这样的。

但是自从一年多之前开始,这块石头就不一样了。因为它有了自己的名字,叫做石无忌。

当一件东西开始有了它自己的名字,那么即便它再平凡普通,那它也就成了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了。

石无忌,听名字就应该知道是张无忌给它取的。

毕竟他们俩才是每天相见次数最多,待的时间最久的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自然可以共享一下名字了。

毕竟名字也就是个代号,但感情却是很真挚的。

此时晨光熹微,太阳才刚刚冒头,石无忌也才感受到清凉的日光,正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但不出意外地,它再度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脚步声,顿时它产生了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因为它知道它的好朋友又来了。

“不知今天他会做什么呢?还是站在我身上练字吗?不过他写的字可真好看,端端正正的,和他人很像呢,可能这就是凡人说的字如其人吧!”

“还真别说,看他写字也挺有趣的,他是怎么做到将山间的雾气,写成一个个字的呢?看着可真有趣啊!”

就在石无忌转念之间,张无忌就已经站到了它身上,还给它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小石头。”

石无忌看着刻在自己身上的“石无忌”三个字,不明白为什么又要叫它“小石头”,所以照旧没理他。

“新的一天开始了,咱们今天继续练千字文。俗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字就是我们的脸面,所以一定要好好爱护,好好保养,说不定以后还要靠它勾搭小姐姐呢!”

开过玩笑话,张无忌就正经起来,屏气凝神,气运丹田,真气游走大周天,然后将丹田中的先天真气运到左右手的食指上,伸出双手开始凭空书写起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

随着张无忌手指挥动,山间的雾气瞬间被他牵引而来,在他食指指尖的轨迹下,纷纷凝成一个个清晰可见的文字。

在张无忌的笔下,整篇韵文和谐统一,字体端正挺拔,圆融健劲,迎面而来给人一种汪洋横流的恢宏肆意之感,倒是也颇为符合他的无忌之名。

按说他爹张翠山一手书法,号称“铁划银钩”,张无忌理应继承才是,可是他却不喜欢行书,反而更喜欢堂皇大气的楷书。

有次,正巧爹娘和师傅、师叔伯们问到他,他便笑着解释道:“我爹已然是铁划银钩,我要是写得比他好,那就得叫青出于蓝吧。我一想到今后行走江湖,人家见面就得称呼我一句,“这不是青出于蓝张少侠么,失敬失敬”……我便不想写行书了。”

听他这么解释,当即将众人惹笑,笑得肚子都疼了,殷素素更是没好气地剜了他几眼。

一刻钟后,洋洋洒洒,千余字的一篇千字文就写完了。张无忌也当即收功,气沉丹田。

因为千字文是四字一句,所以一左一右,正好相互对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可以同时用左右手写完全不一样的字,而且还写得那么飘飘欲仙,这也是石无忌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的。

要是石无忌知道这世上有门武功叫做“左右互搏”,那么想来便是可以理解的了。

左右互搏是张无忌去年签到的一门武学。

他对此倒是挺感兴趣的,因为这样就能两只手同时练字。所以他在得到这门武学后,就专心研究了两天,很快便掌握了这门绝学。

写完之后,张无忌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便一拂袖将雾气凝结的字体散去,又开始重复这个过程。

这一年多来,他每天清晨都会反复做六遍这样的事情,直到太阳大盛,再没有雾气可以借用为墨,他也就下山回家了。然后等到傍晚时分,雾气再起,他就又来练字。

至于说练武这件事,他倒是一如既往地顺其自然。

其实对他而言,练字的过程,就已经是在练武了。

毕竟,在一年前他的“五岳练形图”便已然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大成了,达到了练脏的境地。

也就在一年前,他们一家三口再去天鹰教,给外公殷天正过寿路上,被一队武功高强的元兵围攻,危急之下,他才真正出手,施展独孤九剑,一剑刺伤了三位高手,这才惊退了敌人。

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几乎没有下山了,原因是年纪太小,杀气太重,理应修心养性,养君子浩然正气,以免太过聪明而误入歧途。

虽然这对他而言有些不公平,但是他也理解长辈们的心思,更能明白他们在自己身上倾注的期望,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也就是如今他已然十二岁,命运走向又将迎来一个重要的节点,所以他才有些烦恼。

他若是不下山,自然会少许多因果纠葛,比如他可能不会遇到汉水的周芷若,不会遇到离家的殷离,自然也就不会去到昆仑山。那么九阳神功,就只能等他成年以后再想办法寻找了。

这样一来很多人的命运都会发生改变,直到在未来,因为某种原因,又被命运重新纠正过来。

经历过改变爹娘命运一事,以及后续天下时局的一些变化,他能感受到命运是有修正力的,一旦产生偏离,还是会慢慢纠正过来。

比如,因为他爹娘没死,所以导致武当被正道暗中排挤,大量元兵涌入襄阳境内,却并无其他门派应援,就连天鹰教也被波及。

不久后,他们一家又在省亲的路上,被十数位武功高强的元兵劫道围杀,要不是他突然爆发,肯定是在劫难逃。

而那些人他也都认出来了,就是鹤笔翁和阿大他们几个,想来是为了报当初的一刀之仇。要不是他察觉到附近还有元兵埋伏,阿大他们几个如今坟头的草都只怕有一丈高了。

再比如,因为义父谢逊的事情没有暴露,所以成昆就放弃了挑拨六大派,反而着重摸黑明教,所以导致明教如今的名声,比原剧中还要不堪。

根据从师叔伯们那里听来的消息,据说山下许多明教弟子到处作恶,和元人并称“两大害”,他们四处斩妖除魔,忙都快要忙死了。

张无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就是成昆,除了他没人会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