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出什么事了?”钉子这时也已赶到。他本就耳尖,睡意朦胧时听到了些许动静,便连忙跑了过来。
杨天宁来不及解释,连忙喝道:“钉子,马上回屋抱被子来!”
“是!”钉子一听杨天宁的语气,便知不好,赶忙撒腿就跑,不出片刻就扛着一床厚实的被褥急匆匆地回来了。
杨天宁用厚被将明月紧紧裹住,又取下那枚八卦钱放在明月的额间,想到之前他念过的金光咒曾被彻底压制,他这次干脆直接念起了道家太上三洞摄魔咒:“都天大雷公,霹靂遍虛空。刀兵三十萬,煞炁鎮乾坤。揭石飛吵使,掣電破群兇。鐵面擒妖怪,狼牙啖疫瘟。大力摧山嶽,天威噉黑風。黑天雷技震,萬鬼絕無蹤,號令傳天敕,炎散紫洞中。如有不伏者,法令輒不容。上至魁罡足,下至九泉中。都天大雷火,攝為清淨風。急急如律令。”
八卦钱随着他的咒令泛起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在这明亮的金光之下,明月身上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消散。杨天宁正想略松一口气,却见金光猛然一闪,忽然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杨天宁心下不由得暗叹一声,他自知这次不同于之前,虽然八卦钱并没有被完全压制,但法力却也已经到了极限。他郁郁地收回八卦钱,但见明月身上冰霜已除,但伸手轻碰,便知她身体冰寒刺骨,即使被厚被牢牢裹住,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爷!夏姑娘这是怎么了?”钉子之前不敢打扰杨天宁念咒施法,如今见杨天宁停手之后眉头依旧紧锁,连忙开口询问。
“她浑身冰冷,或许也是因此陷入了昏迷吧。”
“啊?”钉子很是迷惑不解,“可现在是初夏,根本不冷啊!”
“炎月印!”杨天宁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噢!”钉子也很快明白了过来,他眼珠子一转,忽然一拍脑子,叫道,“爷!之前我见您正屋旁侧的耳房里有个大浴盆,想您没准晚上会心血来潮再洗个热水澡,所以方才已在那里备下了许多热水,这会肯定还热着呢!您看,要不咱们把夏姑娘直接放那浴盆里泡个热水澡,没准她能早些清醒过来?”
杨天宁的眼睛顿时一亮,一把抱起明月便往外走,嘴里还不忘夸道:“小猴子,鬼机灵不少,赶紧过来帮忙!”
“诶!”钉子得了夸奖比吃了蜜都开心,连忙屁颠屁颠地跟在杨天宁身后,二人出了屋子,便直奔耳房。
从正屋绕过厅房,左侧便是耳房。推门而入,果见墙边的十二扇立式山河图屏风之后置着一只柏木浴盆,盆里盛着不少热水,腾腾热气不断翻涌而起,如白色薄纱一般散作一团团朦胧的云雾缭绕在空中。
杨天宁的脸上露出一丝明显的喜色,可不过须臾,他便眉心紧锁,显得很是为难。
“爷?!怎么了?”钉子见杨天宁脸色不好,连忙出声问道。
“她”杨天宁瞥了一眼怀中的明月,沉着脸闷闷地说道,“她现在昏迷不醒,怎么独自泡浴?”
“这!?”钉子一时也愣了,半晌才小声地说道,“可如今刘大娘也不在啊,这东别院里就我们几个男人。爷!夏姑娘虽说不是高门大户家的千金,可她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我……我可是小厮啊,就算刘大伯和宋叔来了,他们也肯定不适合,要不您就勉为其难……将就一下?”
杨天宁毫不客气地丢了钉子一记白眼:“你也说了,她一正经人家的姑娘,我一个未婚男子难道就适合了?男女授受不亲!这可是必要的礼法。”
“那您不是一直抱着她么。”钉子低着头,小声嘟囔道。
“我这不是为了救人么!”
“爷,那现在不也是为了救夏姑娘么……”
杨天宁语气一滞,眸光略微有些闪动:“可是……”
“爷,救人要紧啊!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夏姑娘若是知道您是为了救她才……才那个……肯定也那个……那个……”钉子说到后来,自己也开始耳根微红,结结巴巴了。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杨天宁的声音猛然一沉,当即喝道,“出去!”
“是!”钉子如蒙大赦,赶紧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