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我的想法。”
这一次,温诗暮决定把江景轩给挖出来。
江一山略加思考,好一会都没有反应,在温诗暮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好吧。”
听到这话,温诗暮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我告诉你,这都是看在小乖的面子上,不然我是不会让那臭小子进家门的。”
温诗暮笑了,“谢谢爸。”
当晚得知这件事的两个男人都很吃惊。
“你说什么?江匀廷要回来住?”江景轩凝着眉,“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母亲阴阳怪气地开口,“儿子,我都跟你说了,那个江匀廷一定在打遗传的主意,就等老不死地挂了!”女人显得愤愤不平。
江景轩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本以为这次的事情会把温诗暮搞垮,却没想到她非但不去处理手头糟糕的事情,反倒要求住进老宅,“恐怕只是温诗暮的一时想法。”
换言之,江匀廷能不能答应还是一回事,依他看来江匀廷跟江一山闹得不可开交,光是外宿就十几年,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缓和了!
果然不出江景轩所料,江匀廷在得知温诗暮有这个想法之后,立即拒绝了。
“这不可能!”江匀廷不等温诗暮把话说完就开口打断,“我跟那死老头犯冲,只要一见面就要吵架,我不会去跟他住。”
只是话音才落,江匀廷抬眸就看温诗暮楚楚可怜的双眸。
“你都说了会支持我调查这件事,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
江匀廷有些看不下去,将头扭向一旁。
入耳是温诗暮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在他抬头的间隙一个温暖的唇落在他的唇.瓣上。
江匀廷一直紧绷的脸终于绽开笑容,伸手一个拉扯让温诗暮坐在他的腿上,“这可是你自愿送入虎口的!”
不等温诗暮反驳,江匀廷已经拉着她靠近,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事实证明,江景轩低估了温诗暮在江匀廷心目中的地位,直到两人一同踏进老宅他才惊得目瞪口呆。
江一山由温小乖拉着出了卧室,他眉目微抬,在看见江匀廷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皱了眉头。
“既然来了就赶紧进屋,在这里杵着干什么!”
江一山的言辞不悦,温诗暮赶忙拉着江匀廷进了卧室。
“爸爸,这……”江景轩走至江一山的身旁,搀扶着他坐在沙发上。
“这什么?你哥说要回来住,难不成我要拦着他?”江一山的语气中尽是不满。
突然被斥责,江景轩有些吃不消,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可转头一看,江一山对温小乖格外温柔慈祥,他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小乖呀,今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温小乖眨巴着大眼睛,“爷爷想吃什么,小乖就吃什么。”
他才说完话,江一山就伸手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这全家数你的嘴甜,爷爷没白心疼你。他们几个都是白眼狼属你贴心了。”
江景轩听着不舒服,特别是听到温小乖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就难掩心中的愤怒。
他快速起身向卧室走去,江一山抬眸看向江景轩的背影,眼神复杂。
回到房间的江景轩伸手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江匀廷,你为什么总跟我作对?现在又闹出来一个温小乖!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
这许多年来所受得委屈终于在此刻爆发,那些被当作外人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特别是在上流社会,这样的身份遭人唾弃,他姓江那是名不正言不顺。
一个念头自心底冒出来,让江景轩的脸色变得诡异起来。
另一边,在老宅中住了许多日子的温小乖变得轻车熟路起来,不再需要张妈不停跟在左右。
雨后的花园空气中都散发出泥土的清香,温小乖好些翻找才从土里挖出一根完整的蚯蚓。将蚯蚓小心翼翼地放在玻璃罐子里,他急切地想要拿给腿脚不方便的爷爷看一看。
一路蹬蹬蹬地向楼上跑,却在二楼拐角处差点撞进一个人的怀抱。
温小乖仰起头,在看清站在面前的人之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脚步略微向后退了一步。
江景轩的视线自温小乖的身上挪到他手中的玻璃瓶,在看到里面蠕动的蚯蚓后露出嫌恶之色,“谁允许你把这么肮脏的东西带进家?你.妈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温小乖的脸色越加苍白起来,“它很干净的,一点都不脏。”
“哼。”江景轩冷笑着,“干不干净,那是它自己说了算的吗?这里是我家,我说它不干净就不干净!”
不想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什么时候江家轮到你说了算!”
江景轩陡然转身,在看到被张妈推着的江一山之后脸色略难看,“爸爸,我只是在教育孩子。”
“教育孩子?”江一山眯缝着眼睛,“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小乖,来爷爷这边!”
当着温小乖的面被斥责,江景轩脸上有些挂不住。
在温小乖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江景轩陡然发了难。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江景轩咆哮地开口。
这巨大的叫声让温小乖愣住了,不敢动弹。
江一山猛拍轮椅的把手,“江景轩,你想干什么?”
听到这话,江景轩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起来,“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你会不清楚!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我和我妈守在你的身边,为你端茶倒水,伺候你的生活起居。你那个亲生儿子又做了些什么!我当你亲生父亲,你当我什么?”
江一山脸色凝重,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他把江景轩当作什么?
“说到底,你们还不是为了钱。”江一山冷静地说出这句话。
这话让江景轩愣住了,他由最初的惊愕到现出满脸笑容。原来这老家伙一直都知道,亏他这些年还以为江一山毫无所知。
“你这个老家伙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二少爷,你不能这样跟老爷说话。”一旁的张妈看不下去了,开口帮腔。
“你算老几!你就是江家的一条狗,你竟然也想对我指手画脚!”江景轩陡然暴怒。
张妈被说得微垂着眼帘,满眼噙着泪水。
“你个孽障,向张妈道歉!”江一山情绪激动。
“老爷,不用了。二少爷在气头上,是我不该插嘴。”
“凭什么?就凭她是那个贱人带来的佣人!”江景轩对江一山怒目而视,原来在这个老家伙的心里,虽然江匀廷的生母已经死了,却从未放下过。
所以这些年,才会这样对待他们母子。
“我妈跟了你这么些年,你连个名分都不给她!”江景轩痛心疾首地开口,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对江一山的意见才越来越大。一个死了的人二十多年来一直都占据了正室的位子,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