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来了个型男大叔

钱贵儿的媳妇谁?郝婶儿郝翠花,原书里有写过,这可是恶婆婆的一个老对头了。

自己婆婆左怼右怼,把人都要得罪个遍了,林美兰心里发急,可除了赔笑,她还真不好当着面说自己婆婆什么。

许敏更是毫不在意,原身就这样的性子,看不惯的人是不会给半分脸面的。可哪怕她是这样的性子,大队上的人还是得给她面子,不为别的,还是为了原身死去的男人陈大山。

别看钱爱红,钱贵岁数都比原身都大,钱姓又是大队上的大姓,搁解放前,胜利大队可还叫钱家屯呢!可陈大山岁数比他俩还大了几岁,比原身更大了十四岁。

哪怕是陈大山死了,可那是参加过抗日、解放、抗美援朝的英雄,哪怕后来负伤落了残疾回乡务农,也是英雄,整个公社上都有名的。

钱爱红就是再气许敏,也不敢对她口出恶言,传出去要被人讲究的,再恨得牙痒,也只能在心里说“和个老寡妇有啥好说的,掉价”。

许敏可不管人家心里在想什么,刷完存在感就扭头看向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人。

只是一眼,她就怔住了!

这谁呀?也——长得太可了吧!

不是年少青春,让人看着就觉赏心悦目的美少年,而是那种历经沧桑,眼里有故事的中年大叔。

脸不算太白,下巴还有青青的胡茬,可能是舟车劳顿,面带倦意,可那双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怎么看都是个“帅”字,就连有些发干,有了裂口的嘴唇都带着一种戏剧性的苍凉感。

这,完全就是许敏的菜啊!型男大叔!

下意识的,就摘下了背着的军水壶,许敏直接就递过去了,“喝口水吧!看你渴够呛啊!”

被许敏这个动作弄得一愣,型男大叔犹豫了下,还是摆手拒绝了,“不了,谢谢大嫂了,我不渴。”

不渴?骗谁呢?嘴唇都干成那样了!

许敏想说来着,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拧开水壶盖,对着嘴喝了一口。

这军水壶就挂在她屋墙上,挺旧的了,漆都快掉没了,要不是图方便,许敏也不会背着。

她一心想着这大叔是谁,没留意到林美兰看她的眼神有点怪。

看看婆婆,再看看婆婆手里的军水壶,林美兰心里有说不出的古怪感:这水壶可是过世公公留下的,婆婆平时宝贝着呢!连小叔子想带去学校都不答应。

心里惦记着是回事,许敏放不下也就问出来了,“这大、大兄弟是谁呀?我之前没见过,不是咱大队上的人吧?”

说着话,眼往后瞄,带着行李包呢!看来是才来的外来户。

可是这年纪,也不是下乡的知青了!是干部?都75年了,这个时间点还被下放,是得罪人太深?还是正治斗争的牺牲品?

许敏问得直接,对方也不好不回答,只是这型男大叔很符合外貌人设,说话简单明了:“大嫂,我叫沈秋深。”

许敏眨着眼,等了足有一分钟,终于确认他是不会再开口了,“啊,秋深啊,是深秋时节生的?”

看着但笑不语的沈秋深,她忍不住嘀咕:“还怪有礼貌的……”

说来也怪,钱爱红他们叫她嫂子,她就那么受着了,一点别扭的感觉都没有,好像理所当然似的。可沈秋深叫她,她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难道,她也一见钟情了?不是,她可不是张秀云那样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按理说不能啊!

相亲那么多回了,也没碰上顺眼的人,怎么就这么寸,穿到书里,居然一眼就看上了?

想想为了逼她相亲手段使尽的父母,许敏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在现实中她那身体是怎么个情形,不管怎么样,都希望爸妈不要太伤心,以后平安健康,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哪怕是忘了她这个不孝女也好。

打起精神,许敏把注意力放在沈秋深身上,极力抛开忧郁的情绪。

她不是小姑娘了,难得碰上一相中的人,还害什么羞装什么怯呢?时间宝贵啊!

“秋深啊,”叫得极自然,许敏直接就问:“你是咋个回事?下放了?咋就你自己一个人呢?媳妇呢?子女呢?总不能就这样让你孤零零一个人下乡啊!”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沈秋深眸光一暗,却到底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许敏的问题。

许敏也不恼,只在心里暗自盘算。

看沈秋深的样子,也三十好几奔四吧,不知是比原主大还是小,这个年纪,没结婚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没见他妻子在身边,也不知是分居两地还是离异了,还有有没有子女——嗯,对了,她这边还拖着五,不,六个拖油瓶呢!

许敏有点汗,心里却是安定了。

既然相中了,别的都是次要的。只一点,她不是那种当小三的人,沈秋深要是离异的还好,要是人还有妻子呢,她就是再相中也得撤。

这么想,看向沈秋深的目光就带了几分遗憾。

察觉出许敏的注视,沈秋深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许敏一下就被逗乐了,只是到底不好再这么盯着人看,索性收了笑板着脸转过头去。

马车带步,虽说还是颠簸得让许敏想揉屁股,速度却还是快了不少。

天还没黑透时,就到了地儿。

马车直接停在了大队部。青砖砌的大院墙,里头一排五大间青砖红瓦的房子,比老陈家那半砖半坯的可强太多了。

这大院部搁解放前是地主钱老财的套院,除了大队部这五大间,后头那两大间也是人钱老财的,不过现在是大队长钱爱红的家了。

“嫂子,要不一会儿让钱贵赶车送你们到门口?就是还得等会儿,得先给沈同志办手续。”

说来客气,可其实这话就一个意思:都到地儿了!你还赖着干啥?还等着谁留你饭咋的?

按说这话那恶娘们儿该听懂的,可不知怎么的,她居然“嗯”了声,点点头,道:“成啊!我等等嘛!正好累了也歇歇脚。”

钱爱红一噎,都不知该怎么接这话了:这娘们也太懒了吧?从大队部到她街,走过去也不过十分钟的路,就这,还要等着坐车。

咳了声,钱爱红回头招呼沈秋深,“沈同志,今个儿天晚了,大队部的人也都下班了,咱就先简单办下手续,具体怎么分配工作啥的,明天人都到齐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