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隐在暗中的黑手

郝翠花一问,王英就哭了,拉着郝翠花哭道:“嫂子啊,从前我对你也一直不错,你可是帮帮我吧!我们家那个是真疯了!他、他说要送小雪去看守所呢!”

“小雪也犯事了?”郝翠花一惊,然后才反应过来王英说的是啥:“是刘芝又找事?”

“可不是嘛,那黑心娘们,说是只要我家小雪去给钱家留个种,他们就放过大毛,把事情自己背了——可怜我家大毛啊,他就是个实心孩子,跟着钱爱红做事,那不都是听领导的?

他自己可是啥坏事都没做啊!现在钱爱红非要把他自己做的那些坏事往我家大毛身上推,一大盆污水泼过来,我家大毛想不脏都难了!偏大毛他爸居然还真动了心思,想拿我家小雪换她哥……”

抹着红通通的眼睛,王英哭道:“我也疼儿子,也想大毛早点出来,可我再怎么样,也不能拿我闺女的一辈子去换啊!我、我也是个做妈的啊!”

这会儿可知道疼闺女了,打媳妇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也是别人家的闺女呢?

郝翠花听得一肚子郁闷,还真不好再劝什么。临出门时又听到王英和刘砖儿俩吵起来了,王英还哭叫了两声,她想了想,却没转回头去拉架。

“我这个妇女主任啊,就是个摆设!人家想怎么做还不是人家自己的事儿!想嫁的就嫁,想打的就打,该咋整就咋整,咱们还能做啥呀?”

没过两天,刘小雪就低调出嫁了,就两辆自行车来接人,刘家既没张灯结彩,也没放鞭炮,就是王英带着刘豆儿送走了闺女,看着远去的自行车直抹眼泪。

再过一个多月,钱红书的案子终于判了,案首两人判了死缓,其余人刑期各有长短,钱红书是十五年有期徒刑。

钱红书被判刑之后一个月,钱爱红的案子也判了,钱爱红被判五年有期,开除党籍,剥夺政治权力终身;刘芝被判了三年;连刘大毛也被判了半年。

原本在三大队呼风唤雨的一家人,就这么一窝端全进了监狱,服刑地还各不相同。

这都是后话了,这会儿刘小雪刚刚出嫁,三大队一片风平浪静。

陈建功又要带人看着大地里的白菜,又要带人搭大棚,忙得连家都不着,连饭菜都是送去地里的,比农忙时还要忙三分。

许敏还担心混小子新官上任只忙着工作冷落了林美兰,哪知林美兰比陈建功还忙,镇上黄小琴开的代销点势头不错,两人还在商量着再开第二家。甚至林美兰还有意思往县城里开销售点,只是运输不大方便,正在寻思着是不是厂里买辆车。

听完林美兰说的话,许敏脑袋都快方了,看看自己手里的册子,觉得自己也算小小取得点成绩的她心想自己果然不是女主命。

她自己,也就守着个代销点,盯着那点货,最常说的就是:

“不赊欠”

“要和供销社交账的!真不行!要不,你交上的山货我先赊一个月成不?”

好嘛,只要那句欠款的话一说,再没人想要赊帐了。

今年,林美兰是一点都没收山货的意思,全交给许敏的代销点来做了。卖货收货,把许敏忙得脚不粘地,也开始寻思着是不是也要招个工了。

这天趁着中午关门的一小会儿工夫,许敏赶着时间洗个头。

进了九月,早晚凉下来了,可中午还算是暖和,许敏就在当院洗头,头顶大太阳照下来,暖乎乎的。

门口传来了声音,许敏微微偏头,也没完全抬起头来,就那样斜眼看人:“呀,是沈老师啊?”

招呼一声,许敏拢了拢湿头发,笑道:“有事儿?建功还没回呢,可能是大地里耽误了,你坐啊,我擦擦头发给你倒杯水。”

没听到沈秋深答话,许敏扯了毛巾擦头发,偏着头看过去,见沈秋深不知怎么的正在发呆,就笑了:“你又不算客人,还客气什么?快坐吧!”

“啊……”沈秋深忙转过头去,不知怎么的就抬手擦了擦额头,回身坐却是一下坐了个空,直接就跌在地上了。

正在擦头发的许敏笑得不行,忙过来拉人,还湿着的发梢扫过沈秋深的肩,洇湿一片。

许敏有点不好意思,要帮忙擦,沈秋深忙伸手拦,两人手一碰,沈秋深触电似地缩手:“不用不用了……”

许敏白了沈秋深一眼,嗔道:“你又不是大姑娘,当我要占你便宜呀?”

沈秋深目光微闪,看看许敏似乎想说什么,但到底只是笑了下,没说什么。

许敏转身把毛巾披在肩上,去倒白开水。

沈秋深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就道:“你还是先把头发擦干吧,省得感冒。”

“光是擦哪儿擦得干?”许敏回了句,分外想念她的负离子吹风机。

倒了水回来,见沈秋深半低着头不知想什么,许敏忍不住想逗这人:“大方点吧!我又不吃人——放心,我又不是花痴,都这么长时间了还能缠着你?”

沈秋深抬头,目光深沉,还没说话,外头陈建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看到沈秋深也来不及打招呼,直接就叫道:“妈,建军出事了!”

许敏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再擦头发了:“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往镇上去——怎么就出事了呢?是练车出的事儿?”

匆匆进屋换了衣服出来,就见陈建功和沈秋深两个都面色阴沉,也不知两人都说了什么,却没当着许敏的面说,只说沈秋深也陪着他们一起去镇上。

来不及再多问别的,许敏跟着出了门,想着坐上陈建功的自行车再问,哪知那小子自己上了车飞也似地骑远了,许敏喊都喊不住,只能坐在沈秋深自行车后座上。

“这建功啊,怎么这么急——沈老师,你们刚才说什么了?该——不是有事瞒着我吧?”因为沈秋深不答话,许敏探了头去问,半个身子都靠在沈秋深背上了。

身下车子摇晃两下,沈秋深稳住才道:“你先坐好啊……别急呀!”

“我能不急吗?直接说瞒了我什么?”许敏跳下车,一把抓住车把,盯牢了沈秋深。

沈秋深没办法,只能也下了车,叹道:“你看你这爆脾气,一点就着,要不怎么都觉得你一点不像个女人呢?”

“我不像个女人?”许敏直接气乐了:“你说我不像个女人?你仔细看看我哪儿不像女人了……”

许敏挺了挺胸,新裁的衣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身形,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的,哪不像个女人了?

沈秋深别过脸去,耳根可疑地泛上薄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之前没往那方面想……”

许敏哼了声,也没多想,直接就把话又拉了回来:“不说这些,你就说陈建功和你又搞什么鬼?小二出事——难道是被人打伤的?还是……”

心口一悸,许敏想起之前刘芝说的“上面有人”,腿也有些发颤了:难道是真有人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