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兰让自己姐这一巴掌扇蒙了，捂着脸，半晌才咬牙问：“你为啥打我？”
“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跟个长舌妇似的，你多嘴多舌的干啥？说，你还和姑说啥了？”
许兰兰扁了扁嘴，小声道：“我就说你写信说谈恋爱了，男的挺有钱的……”
“我让你说让你说……”都不等许兰兰说完，许芸芸就狠狠打了她两下。
许兰兰举手挡着，让了两下，终于火了，手一攘，推开许芸芸喝道：
“你够了啊！我怎么知道你没和姑说啊？晚上那会儿要不是我们躲得快，都被你那男朋友撞了！要那样，我还不和姑说，姑都要报警抓你们了……”
“报警？真的？”许芸芸有点慌了。
许兰兰哼了声：“那时候你没看到我们？”
许芸芸扯了下嘴角，没吭声。
许兰兰就明白了：“你是看到我和老姑了吧？才故意趴在那男人的背上，就是怕我们认出你吧？”
“要你管！”许芸芸一声断喝，不耐烦地挥手：“快回你屋去。”
许兰兰扬眉：“我上哪儿啊？老姑让我和你住一屋呢！”
“怎么和我住一屋啊？那不是还有空着的……”话说一半，许芸芸哼哼两声，冷笑道：“到底不是亲妈，自己闺女就单独住一个房间，到我这儿，就把你撵来和我一起住——哼……”
许兰兰皱眉：“又不是住不开，怎么就不能一起住了？这么大的屋子，床也那么大，别说住两人，住四个也能住下啊！”
“闭嘴吧！你知道什么？”许芸芸飞了个眼刀，直接把许兰兰放在床上的包拎起丢在了地上。
“你睡沙发。”
外头小起居室的沙发是一张贵妃榻，也不是不能睡人。
可许兰兰咬咬牙，没像在家一样逆来顺受，拎着包一屁股坐在床上：“老姑让我和你一起住的，你要是不让，我就去告诉老姑。”
许芸芸一声低喝：“你敢！”
她又去拉人：“你起开……”
“我不——我就在这儿，你要再拉，我就喊了——老……”
她刚一提声，许芸芸就收了手，哼哼道：“行，你住，让睡一晚。明个儿我就打电报给妈，让她来接你。”
许兰兰咬着嘴唇，沉默片刻忽然道：“好啊！你打电报！姐，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在这，是怕我分睡你的床，抢了你在京城的享受。可你要想清楚了，你让妈来了，妈看到老姑家这么好，会只让你这个姑娘在这儿享受啊？”
她有些小心机地笑笑道：“咱哥在家可还是个农民呢！咱嫂子，要是知道京城里这么好……”
“你快闭嘴吧！”许芸芸气得伸手拧人。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妈多偏心儿子？
要不是防着，她又怎么会不告诉家里老姑现在有多富？
许兰兰被拧了一把，也不叫，淡淡道：“你之前写信可从不说姑的事，没说是在姑的店里做销售员，也不说老姑家这么大这么漂亮，我就知道你是不愿意我们来的。
反正我现在除了这边也没什么地儿能去了。你要是能和我和平共处，我就不告诉家里你现在多享福，要是你……”
“得了，我不往家打电报。”许芸芸截断她的话，只是到底不甘心，又狠狠瞪了她好几眼。
“你怎么跑出来了，没考上？”
许兰兰抿了抿唇：“没考上。”
许芸芸就乐了：“我早就说了，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大学的，你那高中就不该上。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妈让你相亲去了？”
许兰兰不吭声，可许芸芸多了解自己妈，脑子里再转一圈就知道了。
“其实妈也不是坏心，还是为了你好啊！你看我，之前也是看这个不行那个不中的，到现在还不是没结成婚？你早点相看，也好早点结婚。”
“早结婚早生孩子就好啊？”许兰兰不当哑巴了，睨着姐姐冷笑道：“我看姐你现在不是挺开心的？”
许芸芸微怔，好一会儿才道：“要不是来了京城，怎么会觉得开心？啊，不说这个了，既然你不回老家了，那你想怎么样？找工作，还是找个男朋友？”
“我当然要找工作了！我来京城，就是要找活干的！我就不信，凭自己双手干活赚钱，就不能过上好日子？”
许芸芸呵呵两声：“成啊！那就边工作边找男朋友。”
许兰兰扯了下嘴角，不说话。
许芸芸未觉，又问：“想找什么样的工作？轻松点的？我现在服装店里做销售，会相对轻松些，也能化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工作时为了打样还能穿最新款的服装……”
“我不干那个！”许兰兰居然立刻摇头。
许芸芸还奇怪：“怎么觉得不好？这工作多好啊！你当我愿意让你去我们店里工作啊？要不是是亲姐俩，我都不和你说当销售员有多赚钱……”
“再赚钱也不去。”许兰兰摇头：“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都像变了个人似的。”
许芸芸瞪眼：“我怎么了？不好——啊，是妆花了？”
许兰兰白了她一眼：“一股酒味，你可快去洗洗吧！我要去当销售员，也变得和你一样怎么办？一看都不正经……”
“死丫头，你还说！”许芸芸又要打人，许兰兰伸手一指外头，她只好缩手，骂骂咧咧地去洗手间洗漱。
许兰兰不理她，把包放在边上，自己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我就想踏踏实实的干活，本本分分地赚钱……漂亮衣服要穿，可得是我自己买的，以后有钱了也会化妆，不过可不能像你那样天天晚上跑外头疯……”
“得得得，就你正经，也不知道你这正经姑娘以后能过什么样的日子？”
许兰兰哼一声，忽然问：“姐，你那对象有钱呀？”
许芸芸一听这话，立刻就乐了：“那当然有钱了！你姐找对象能找没钱的？我和你说啊……”
头发上还滴着水，她就出了洗手间挤在床上：“你看到那摩托车了？进口的，少说也得六千多呢！”
许兰兰撇撇嘴，没什么感觉。
许芸芸还没察觉，继续道：“你知道我们今天出去吃饭，上哪儿吃的？花了多少钱？我和你说啊……”
许兰兰直接翻了个身，只当姐姐的话是催眠曲，竟是渐渐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