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芸芸都不知道为什么万家姐姐怎么会忽然就对她转变了态度,还傻乐地听人甜言蜜语。
万华也是个人精,哄人哄得一溜一溜的。
先是说自己脾气不好,在外头工作受了气把气撒在弟弟身上不对,又问吓到许芸芸吗?请许芸芸原谅她。
再说父母去得早,她拉扯着弟弟,两姐弟活得也不容易,又说自己就这么一个弟弟,不帮扶他帮扶谁?
还说自己想得明白,不把弟弟照顾好就对不起去世的爸妈,哪怕她自己不结婚不生孩子,也要让弟弟结婚生子家庭美满,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奉献给弟弟的。
许芸芸感动得不行,居然没想过这些话是真是假,反倒还顺着话夸奖万华真是好姐姐,说她们东北老家也是这样,姐妹都是帮扶兄弟的,只有兄弟过得好了,姐妹们在外头才不被欺负。
万华脸上带笑,等背了许芸芸一口唾沫就呸在地上:白长了一张聪明面孔,原来是个傻子!还什么帮扶兄弟天经地义的,要都照她说的那么活,女人都活成牲口了!
甭管怎么说,许芸芸搬到万家,起先还是挺舒心的。
有万良和她柔情万种,有万华姐姐心疼她给她买包买口红,还另给零花钱,甚至都没给万良,就直接把钱交到她手上。
“把钱给弟妹拿着我放心……”
几句话把许芸芸哄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就这么晕乎乎地过了半个月,除了吃喝玩乐,别的啥都没干。
许芸芸有时候想这样过一辈子可真快活。
人啊,就该这样什么事都不做,吃喝玩乐地活着多有意思啊!
哪想到乐极还有生悲的一天。
过了半个月,万华就开始天天带了愁容,万良也吞吞吐吐地和许芸芸透露,说姐姐在外头做生意遇到了困难,亏了一大笔钱,最近可能都没钱供他们玩乐了。
许芸芸一听这话也跟着犯愁了,万良还特别深情地和她说,家里可能要苦一段日子,他吃苦没什么,不能让许芸芸也跟着吃苦,不如就送许芸芸回家去住一段时间,等家里好转了再回来。
许芸芸心口一跳,忙拒绝:“我怎么能这个时候离开你呢?万良,你有难处我就离开,那我成什么人了?”
万良握着许芸芸的手,深情地道:“芸芸,我知道你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可咱们这样下去,坐吃山空,真的要让你吃苦我怎么能忍心?要不这样,你看我们回家去,请伯母找份工作给我做,我不管什么苦都能吃,一定赚钱回来,养我们的小家。”
许芸芸咽了下口水,实在说不出息撒谎的话。
万良就直接拍板了:“那我明天陪你回家,嗯,你先坐着,我去准备些礼物,总不好空手上门。”
许芸芸傻坐着,完全不知道万良出了门冲着靠在墙边的万华比了个OK的手势。
第二天许芸芸再不情愿,还是只能和万良一起出了门。
到了四合院,她还找借口:“你在门口等我下,我先见下我妈,做下铺垫……”
万良极体贴地点头,目送许芸芸进门。许芸芸回头看一眼,对着万良笑笑,转过头脸就垮下来了。
许芸芸几步进了正房,一见许敏就跪了。
许敏吓了一跳,忙把宝儿抱给王姐:“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跪什么呀?就是大过年的现在也不兴这个呀!”
许芸芸哭着往前爬去抱许敏大腿:“姑啊,你救救我吧!要不是实在没法子,我也不会厚着脸皮上门。”
“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许敏也被闹得没法子,前两天才收到父母的信,她总不好真的狠下心硬把许芸芸撵走,只能放缓了态度。
许芸芸不起身,昂着头求:“姑啊,你当我妈吧!”
“啊?你说啥?我没听错吧?”许敏又惊又怒,都还没反应过来许芸芸这是要闹哪出,外头就有人一脚迈进门来。
“伯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怪我,打我骂我吧,不要怪芸芸了。”
好家伙,这是哪儿窜出来的精神病啊!
许敏眉毛一掀,刚想问,脚下的许芸芸突然抱住她哭道:“妈,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
她抱得太用力,许敏脚下一晃,差点就摔倒,还好扶住身后的椅子。
“许芸芸——”许敏一声低喝,听到后头宝儿扯开嗓子开哭,更是觉得太阳穴都在抽跳了。
“王姐,你抱宝儿去你屋玩会儿。”
先把宝儿送出去,许敏才沉下脸看着许芸芸道:“不管你搞什么把戏,都先起来!许芸芸,你是知道我脾气的,别把我惹毛了。”
许敏一发飙,许芸芸麻溜站起身来,老老实实地站边上,乖巧地道:“妈,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呢!之前都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的,可母女哪有隔夜仇,你就别生生我的气了……”
说着话还用手去勾许敏的手,用哀恳的眼神去看许敏。
许敏心里一软,到底还是没直接发火,转头看着万良,问:“这是你对象?”
看着倒人模人样的,不过看这打扮的,在这年代可是叛逆青年那个范了。这倒也罢了,眼神不定,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许敏心里没看好万良,却没直接说这话,反倒客气了一句:“坐吧!”
万良忙坐了,讨好地笑道:“伯母,我早就想来拜访你,只是一直没机会——啊,这是给您的礼物,小小心意,还请您笑纳。”
许敏没接礼物,只道:“你客气了……最近,芸芸是在你家住的?”
“是,伯母。”万良心道这老娘们还真是看不上他,连礼都不接。
把礼物放下,脸上还要带着笑道:“伯母,让芸芸为了我和您吵架,是我的不是。可请您相信,我和芸芸是真心相爱的,这世上女人千千万,可我的眼里只有她一个。古诗也说‘除却沧海难为水,曾经巫山不是云’,我对芸芸的感情啊……”
没等万良说好,许敏冷幽幽地道:“反了——我说你说反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万良一噎,又嘿嘿笑道:“让伯母见笑了,反正吧,我就是那个意思,我对芸芸的心比山高比海深,如果没有她,那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她,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