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爱红一站出来,所有人都看向他了。
刘砖儿更是瞪大了眼,竖起了耳朵,等着听钱爱红说话:他这些天可是没少讨好钱爱红,钱爱红该提名他吧?
钱爱红谁也不看,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提的这个人,他年轻力壮,憨厚老实,人品极佳,我相信他一定好好为乡亲们服务的。”
刘砖儿听到头一个条件就泄了气,忍不住道:“年轻有什么用?管理村里事务得有经验才行。”
钱爱红根本不理他,直接道:“之前陈淑芬有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我也认为是这样,举才不避亲嘛!所以,我提名——钱大勇!”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全场寂静,所有人都扭头看向钱家人站的位置。
陈淑芬更是直接拧住钱大勇的胳膊:“大勇,这是怎么回事?钱爱红为什么提名你?你、你和他做什么了?”
钱大勇也觉得冤:“媳妇,松松手。我啥也没干,我真不知道,不知道他为啥提我啊!”
他不敢硬挣,他冲着钱爱红叫:“叔啊,你这不是坑我嘛!你提谁不好,提我干啥?我就一出力的乡下把式,哪能当什么村长啊?”
钱爱红笑道:“这话说的,咱在场的哪个不是乡下人?大勇,你也别谦虚,我和你爸说过这事儿了,他也同意提名你的。”
“爸……”钱大勇急叫。
“咳咳……”钱贵儿闷着头装咳不吭声。
郝翠花白了他一眼,抬头道:“钱爱红,你这不是添乱吗?李副书记,我们家钱大勇不选这个村长啊!”
“为什么不选啊?有人提名那就是候选人嘛!”李副书记听得皱眉。
“这个……”郝翠花顿了下,沉声道:“大家都知道的,我们大勇是建功的妹夫,哪有大舅哥下台,妹夫占便宜当选的啊?我们家大勇不是那路人,不干那缺德事。”
“道理不是这样论的啊!”李副书记笑道:“选举是为了村民,只论事实讲道理,不要感情用事嘛,就算是建功,也不会觉得钱大勇当选不妥。”
钱爱红笑笑,忽然扬声道:“对了,建功哪儿去了?这两天没看到他啊,不能不干村长了就连村里都不好意思呆了吧?选举可还需要他一票呢!”
台下林美兰扬声道:“陈建功不在家,出门办事了。不过,我可以代他投票!还有,我支持大勇当选。”
她旁边的许敏也道:“大勇当选我赞成啊!他是我女婿,一个女婿半拉儿,我有什么不赞成的?”
她转头看向钱爱红,故意笑得灿烂:“还得请大家多捧场,投我们大勇一票啊!”
果然,钱爱红脸上的笑一下就消失了,他提名钱大勇可不是让陈家人高兴的。
陈淑芬也没笑,咬牙瞪了眼钱大勇,她小声道:“你可别让鬼迷了心窍。”
“哪能啊?我就没想选啊,我真没想……”钱大勇作揖告饶:“妈呀,大嫂啊,我可真没害大哥,更没想过接大哥的班,你们可别误会……”
“谁说误会了?”
许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个傻子,这是好事啊!别说你能不能当选,就是选中了,你也只管想着能不能做好这个村长,为咱村乡亲们做点好事,其他的啊,一概不要去想。”
钱大勇没法,只能委委屈屈地看媳妇。
陈淑芬一咬牙,恨恨道:“好,去选!不过,钱大勇,我可和你说清楚了,要是你真当选了,和某些人勾搭成奸,可别怪我……”
“哟,媳妇啊,勾搭成奸可不是这么用的——你放心放心,我钱大勇再坏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啊!对不起咱妈,我大舅哥那更不可能了……”
陈淑芬哼哼两声,举手:“那我也投钱大勇一票。”
候选人的名字被写在黑板上,村民们拿着纸条却犯了难。
到底该选谁?
王山是不可能选的。
剩下的人里,也就刘砖儿和钱大勇了。
就在众人犹豫摇摆时,钱爱红突然道:“我是肯定投钱大勇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帮着咱村建厂。”
钱大勇忙跳起身:“我可没说啊!别把这事推我身上。”
他是一直推拒,可众人却开始脑补:
也是啊,钱大勇是陈家女婿,说不定能搞定大舅嫂呢?再说了,钱爱红推出钱大勇,那能什么都不管了吗?肯定得在后帮忙吧?
人一脑补,就只信自己想的了。
等唱完票,刘砖儿直接就跌坐在地上了。
他就没当村长的命?上回输陈建功,这回输钱大勇,还都是毛头小子!怎么他就这么背呢!
钱大勇上了台,吭哧半天,才闷声道:“大家既然推举我当村长,那我就干!
我这人实在,给大家谋福利那是肯定的,可要是有人像对我大舅哥那样逼我,在背后给我作损,那咱也别说旁的,我自己下台,你们爱谁干谁干啊!”
还真没哪个当选村长的上了台就说这样的丧气话,可这会儿台下村民哪管钱大勇说什么,双手一合,鼓掌就是。
还有人凑到钱爱红身边:“咱那厂子……”
钱爱红一笑,没说话。
等村民大会一散,他就和钱贵儿走到一起了。
“贵哥,恭喜啊!现在大勇出息了,当村长了,你就是村长爸了,可是有派头了。”
钱贵儿刚拔起来的背又塌下去了,陪笑道:“当你面我有什么派头?爱红啊,还得多谢你。”
“谢就不必了,大勇是咱钱家人,我不提拔他提拔谁呢?贵哥,大勇这上了任,大家伙可都盼着他建厂呢!你看咱什么时候和他商量商量这事儿要怎么办啊!”
钱贵儿立刻摆手:“可不敢……爱红啊,我之前也没答应你这个呀!你是知道的,大勇和陈家那关系,还有我那大孙子——说啥,我们家也不能得罪陈家……”
钱爱红一下就拉下脸了:“不能得罪陈家,你答应我让大勇当村长这事干吗呀?我提的时候你可是挺高兴的啊!”
钱贵儿苦起脸,追悔莫及:“我、我就不该一时迷了心窍答应你,我家那老婆子都能生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