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下手够狠的……”许芸芸“嘶”了一声，摸着下巴，忍不住低骂道：“早知道她我也下手狠点了！别再留疤了……”
房间里昏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许芸芸伸手摸了半天才摸着开关，灯一亮，她先吓了一跳。
讪讪地看着坐在沙发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万华，她尴尬地笑道：“姐，你在啊！怎么也不开灯？这么黑什么都看不到。”
“看不到不更好？省得太亮给人当目标了。”万华幽幽地说了句，抬眼瞥了眼许芸芸。
她沉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啊，有些事耽误了……”许芸芸下意识地摸了下下巴，没好意思说和妹妹打了一架。
转开头去，她往这间租的筒子楼里间看：“怎么没听到小妞儿她们的声音？小妞儿是不是找我了？她喝了多少奶呀？”
万华冷幽幽地道：“她太吵了！哭得我脑袋疼，就给她喝了点这个……”说着话，她晃了下手里的酒瓶子，连自己说话都一股酒气。
许芸芸一下就炸了：“你怎么能给她喝酒？会变傻的！”
“变什么傻啊？我爸小时就拿筷子头喂良子喝酒了，也没见他变傻了！又不是喝多少？就一两滴！”
“一两滴也不行！我老姑说了，人外国科学家做过试验的！小孩子喝酒会操作脑、脑细胞！”
万华忽地一下跳起身，直接开骂：“你老姑你老姑，你那么信你老姑，还嫁进我们万家干什么？多可笑！
你老姑连几千块钱都舍不得借你，你还惦记她——啊，也不能这么说，你要真惦记她，也不用帮着绑她女儿了……”
许芸芸面色难堪，转身往屋里走：“我不和你说了，我去看孩子们……”
万华却一把扯住她的手臂：“良子他们现在还没回来！你就没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许芸芸，完蛋了！他们完蛋了！我们也完蛋了……”
“你别乱讲……都说了我老姑拿了钱去了！说不定他们拿了钱跑去喝酒了！啊，那个姓刘的，一个烂赌鬼，说不定他扯着良子去赌了呢！”
“你还真是——傻啊！”
万华嘲讽地笑了声：“那个姓刘的我不知道，可万良那小子可精着呢！这个时候，当然是拿了钱跑路了！还什么去喝酒去赌，他脑子坏掉了？”
万华冷眼看着许芸芸，笑道：“你这么不了解他，难道被他骗得团团转。连孩子都生了，还不知道他不过就是玩你罢了！”
“你胡说——”许芸芸气得脸发白，指着万华道：“也就是你是我大姑姐，要不就凭你说的这几句话，我就能扇你……”
万华一把打掉许芸芸的手，骂道：“你醒醒吧！要不是听到人说你是老板的侄女，万良会追你？
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穿两件好衣服就真以为自己上得了大台面了？就你啊，让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村姑！”
“啊，也不是，人村姑该像你妹那样，肯吃苦又能干！多讨人喜欢，你老姑就喜欢。
你呢？好吃懒做，爱慕虚荣，作村姑都嫌你不清纯啊！还蠢得要死！
哄你花钱你就去偷衣服，演个戏装被公安抓你就去借钱，现在连绑架都跟着他干，他不骗你骗谁呀？”
“骗我？怎么可能？”许芸芸不敢相信地猛摇头：“良子对我好好的，他什么都买给我，他说过他爱我……”
“爱，他爱的多了！就算是个比你丑的，只要新鲜没尝过，他也爱呀！”万华伸手去戳许芸芸的脸，一脸嘲弄的笑。
许芸芸猛地推开万华，顺手就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万华没防着，吃痛之下直接就砸了酒瓶子，酒瓶子应声而碎，屋里一下就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哭什么哭？吵死了！”
万华大吼着，屋里哭声没止住，反倒哭得更大声了。
“都说你吵死了！还不闭嘴！”万华大声骂着，扭身往屋里走去：“反正都完蛋了！干脆大家一起完蛋……”
“你要干什么？”许芸芸急起来，要抢在万华之前进屋，却被她拿手里的半截酒瓶一吓又停住了脚步。
“都到这会儿了，你还装什么装啊？良子肯定被抓了！咱们也是迟早的事儿——我爸妈之前受的那苦，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受，不如、不如我们一起去了得了——咱们一家人也可以在那边团聚……”
说着话，她转身摇摇晃晃地往里抢：“小妞儿，你这名字好土啊！姑得给你另取个名，省得去了你爷你奶都不认你……”
“你敢——”
许芸芸抄起一旁的花瓶，抢上几步拦在门前：“我不许你碰我闺女，也不许你碰宝儿——我们说好了的！只是骗些钱，绝不会伤到宝儿的……”
“说你就信啊！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万华嘲笑，又用手里的半截酒瓶指着许芸芸：“你有胆量打我啊？你敢……”
一句话没说完，许芸芸突然手一扬，花瓶里的水直接泼了出来。
万华被泼得呛到，不得已扭头咳嗽，就在这一刹那，许芸芸猛地举起手中的花瓶，一下就砸在了万华头上。
万华应声而倒，许芸芸自己倒吓个半死，丢下手里的花瓶伸手去摸万华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才松了口气。
听到屋里的哭声，她反应过来，忙几步抢进屋里。
看到坐在床边哭的宝儿，她神色微动，侧身去看在一旁沉睡的小婴儿。
摸摸小脸小手，觉得还好，许芸芸脸色稍好看了些，只是闻到酒味，不免咬牙：早知道砸得更狠些了！
坐在床上的小小女孩，扁着嘴，眼泪哗哗的，嘴里结结巴巴地叫：“姐、姐……”
原本眼神冷厉的许芸芸目光一下就柔和起来。
她看着宝儿，叹息一声，轻轻地抱住女孩，柔柔地拍了拍，才小声道：“你等姐一下……”
出了卧室，许芸芸看看躺在地上的万华，这会儿一点都不怕地狠狠在她身上踹了两脚，才蹲下身翻她的口袋。
翻了个遍，也没搜到一百块。
许芸芸忍不住又踹一脚：“平时那么牛，还什么港客多爱你，原来都是装的！叫你跟姑奶奶装……”
她转身进屋，抱起睡着的女婴，想了想，才又在床边蹲下身，低声道：“上来吧！趁我还没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