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KFC，陈淑芳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碍于大张太过热情，陈淑芳只要了一杯可乐。
大张一个劲地搓手，连说不用给他省钱，陈淑芳只是笑，还是没有点单，大张劝了半天最后也只点了一个汉堡，一杯可乐。
九十年代初的洋快餐算是高消费，一般工薪族还是不太舍得经常吃的，大张带陈淑芳来这里，的确算是很有心了。
只是这份心意，陈淑芳真的不能领。
坐在座位上，她斟酌着要如何开口，该怎样拒绝而又不伤害到对方，半晌，才笑着唤了声：“大张，真的很谢谢你请我吃饭——我之前就听我爸妈说过……”
才开了个头，柜台已经叫号，大张立刻去领餐。
陈淑芳话只说到一半，只能咽回肚里，看着大张的背影，一时有些失神，眼前总是晃过刚才程立刚的身影……
那、那个是——
瞪大眼，陈淑芳看着推门而入的高大男子，张了下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程立刚这算是——什么事啊！居然跟踪她吗？
飞了个白眼，陈淑芳故意装着没看到程立刚望过来的目光，也没心情再斟酌着怎么拒绝大张了。
等大
张坐稳，她立刻就道：“大张，真的不好意思，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
大张正张大嘴咬汉堡，匆匆咽下嘴里的食物，有些急切地道：“淑芳，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我、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可你们不是吵架了吗？你看，就算是为了气你男朋友，你也得有个人帮忙吧？”
“男朋友？”陈淑芳掀了下眉毛，不知道许敏是怎么和大张说的，但这会儿她也只能顺着大张的话说道：“你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我不是那种会脚踩两只船的人，就算我和他有什么事，那也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不该把你绕在里面——大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让人误会……”
大张很恼火，却还是表现得很深情，用忧郁的眼神看着陈淑芳，柔声道：“淑芳，我知道让你为难了！可是人的感情不是能控制得住的。你可以不接受我，但阻止不了我喜欢你——放心，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我只希望你知道我会一直喜欢你，一直、一直……”
陈淑芳眨了下眼，突然觉得自己说那么多话都是白说的：这都是什么台词嘛！一个男人，说这种琼瑶腔，真的让人受不了。
连笑都笑得有些尴尬了，陈淑芳
站起身，淡淡道：“大张，那——我先走了……”
“喝完可乐——不，等我一下，我送你……”大张抓起汉堡，不愿这样浪费。
陈淑芳想了想，还是拿起自己的可乐，笑道：“你继续吃吧，不用送我——谢谢了……”
举了下可乐杯，陈淑芳没给大张纠缠的机会，转身就走。
走不到五十米，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还以为是大张追上来，不禁皱眉。
回过头，才发觉竟不是大张，而是程立刚。
他一手拎着外卖袋，一手还拿着个汉堡大嚼。
看陈淑芳回头看他，他就笑：“你看，我多聪明，直接就打包了……”
陈淑芳气得直磨牙，没好气地道：“程组长，你可真是聪明——”
她咬了咬牙，停下脚步，怒视程立刚，怒道：“你聪明，可是别人也不笨！你为什么要把别人当成笨蛋一样耍呢？”
“别人？谁是别人？”程立刚装傻。
陈淑芳更火了，横了眼程立刚，气道：“我——我说的就是我！程立刚，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和男人吃饭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巴巴地跟过来？这么跟踪我，你觉得有意思吗？”
“跟踪？怎么会是跟踪？碰巧而已……”
程立刚话还没说完，陈淑芳已经扭身就走，程立刚手一伸，一下把陈淑芳扯了回来。
陈淑芳手里的可乐一下子掉在地上，她的身子撞进程立刚怀里，只觉得自己被抱个满怀，鼻息间是种淡淡的香，那是程立刚常用的古龙水，只是之前没有像现在这样近，没闻得这样真切过。
心跳加速，她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虽然看不到，却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在发烧，她咬了咬嘴唇，撑着程立刚的胸膛猛地起身。
胸脯起伏着，她强自镇定下来，望着程立刚，直接道：“程立刚，我不想再绕圈子——我们东北人直爽，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你也别和我耍花招，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深吸一口气，她沉声道：“我喜欢你！你呢？是也喜欢我？还是根本对我无意——为什么不说话？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吗？还是觉得和我说话都是浪费口舌？程立刚——”
没有等到程立刚的回答，她眨了下眼，忍下鼻酸，甚至还能笑了下：“我想我明白了……我不该自作多情！可是，程立刚，你要是对我无意，以后就
不要再做那些会让人误会的事！你这样——很过份，也很伤人！真的、真的很让人讨厌……”
说完这句，陈淑芳转身就走。
程立刚没有拉住人，却在片刻后拔脚追了上去。
“陈淑芳——”抓住陈淑芳的手臂，他温柔而坚定地把背对着他的女孩转过来。
看清她脸上的泪，程立刚忍不住叹了口气。
把陈淑芳紧紧抱住，他低声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以为自己能控制住的……但，对不起啊，淑芳，我不该那么胆怯，那么软弱的。”
叹息一声，他苦笑道：“就算是被人嘲笑又有什么？我就是靠裙带了，就是要吃软饭了，又能怎么样？我程立刚，就是喜欢你陈淑芳！”
“你……”抬头看着程立刚，陈淑芳颤动嘴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程立刚反倒笑了：“你呢？介不介意？如果我真的是别有用心，想要拉关系吃软饭才和你表白的，你会不会恨我怨我？”
陈淑芳挑起眉，哼道：“是你和我表白的吗？程立刚，明明是我先表白的，你抢什么功啊！”
程立刚哑然失笑，手指轻轻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