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最后一句话,陈建军再不去看白蓉,转身就走。
白蓉哭着低唤:“建军,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陈建军有些心烦意乱地摇摇头,却始终没有再回头。
心里烦闷,出了门正好看到钱红书委琐的笑,陈建军一股火上头,扑过去一拳轰在钱红书的脸上。
钱红书本就打不过陈建军,哪怕是在牢里历练过了,也不过多招架几下,没多久就被打倒在地,捂着嘴呜咽着:“陈建军,你发什么疯?打、打我——呸……”
一口血水吐在地上,带出一颗牙来。
钱红书一看,更是气得青筋暴露,扯着嗓子大骂。
陈建军却很是冷静,揪着钱红书的衣领,冷眼看他:“你为什么在这儿?小琴是不是你引来的?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儿?一直盯着我?难道,白蓉也是你招来的?”
一连几个问题,虽然钱红书还没有回答,可陈建军却已经知道了答案,恨得又是两拳打下去。
钱红书却反倒大笑起来,眼神有些涣散,带着种说不清的疯狂:“陈建军,你不该感谢我吗?你当年多喜欢白蓉啊!整天追在她屁股后头,帮她干活为她打架,我可听说她给你戴绿帽时
你还想求着她别走呢……”
哈哈大笑,他瞪着陈建军道:“你该感谢我!不是吗?让你旧梦重温,多美的事啊!啊,美中不足的,是怎么就让你现在的老婆撞个正着呢?怎么?你老婆那脾气,是打你了还是扇白蓉了?要不,两个一起揍的?你们两个不会是在饭店就乱搞起来了吧?正好让人捉奸在床——啊……”
捂着脸,钱红书疼得脸都扭曲了,还是没停嘴:“陈建军,什么叫一报还一报?这他妈就是……”
陈建军咬牙,恨声道:“钱红书,我之前就让你别得涩了!真以为老子会放过你这条毒蛇……”
钱红书哼哼:“陈建军,你能怎么着?你以为你现在有点钱就什么都能摆平了?你他妈除了打我几下还能做什么?现在啊,法制社会呢!”
歪着脑袋,他又呵呵笑:“要不,你也和你哥嫂子学,花钱买凶,来杀我啊!来啊,像杀我爸似的杀我啊!”
“放狗屁——都说了你爸是自己喝死的……妈的,老子要不是答应过妈,会做好人,现在就能宰了你……”
一把推开钱红书,他啐道:“该死的,你他妈的好自为之吧!再做这种事,以后都不知怎么死的……”
钱红
书挣扎着爬起身:“老子怎么了?老子做什么?老子又没杀人又没打人,老子也是他妈的好人——尽在帮人呢!”
懒得回应,陈建军反手比了下中指,大步向前。
别看打钱红书打得挺痛快,临进家门时,陈建军还是忐忑了。
推开门,闻到饭菜香,他才算松了口气。
正在摆桌的黄小琴回过头,看着陈建军,笑了笑:“过来吃饭!有酱牛肉,还有猪头肉——时间太急了,都买的熟食,酒买的五粮液,你不是最喜欢吗?”
陈建军都有点毛了,忐忑不安地坐在桌边,小声道:“小琴,你、你别这样——怪吓人的!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刚才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黄小琴低头一笑:“先吃饭,解不解释的,都等吃完了。就算是要离婚,咱也和平分手,好好吃一顿散伙饭……”
“谁要离婚了?谁说离婚这话了?”陈建军忽地一下跳起身:“小琴,我可从没说过这样的话!我压根就没想过离婚——一次都没有!”
黄小琴抬头,忽然暴喝:“你给我坐下!陈建军,你这会儿跳脚了!不想离婚?不想离婚你整出那事儿?啊,我明白了,你是想和
外头那些人学是吧?玩什么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好啊,陈建军,你可真是有钱成大老板了,什么都敢玩了是吧?”
“我的祖宗啊!我什么时候说要那样了?”陈建军直告饶:“小琴,媳妇,你听我解释——真的,我是真的没动过半点歪心思。是,刚才白蓉是碰我的手了,还说想和我复合,可我没答应啊!如果你再晚一步进来,就能听到我当场拒绝她了!真的!小琴啊,你说咱两口子在一起也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你,怎么可能会和你离婚呢?我是傻还是疯啊?”
黄小琴抽出被陈建军握着的手,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白蓉说复合,你就没心动吗?一丁点都没有?”
这是送命题!
陈建军再傻也知道怎么回答,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他沉声道:“没有!我要动半点心我就是王八蛋!小琴,当年是怎么回事,你都清楚的,我得多大心,才会想着和白蓉复合呢?再说了,我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好吗?媳妇,你得对自己有信心啊!我现在心里头就只有你一个——真的!别说白蓉,就是天上嫦娥掉进我怀里,我都能坐柳下惠。”
“别和我耍贫!”黄小琴哼了声,推开陈建军,白了他一眼
才道:“去洗澡,洗干净了才能吃饭!”
“唉……我这就去!”
陈建军痛快地答应一声,脱下外套,转身就往洗手间冲。
黄小琴拿起外套,手都快伸进口袋里了,却又犹豫,半晌后,才拍了拍衣服,拎起来直接挂到衣柜里去了。
“就再信一次吧!只信这一次……”她低声呢喃着,转身回到桌边,把酒慢慢斟满。
这个时候,钱红书也在喝酒,很幸运的,也有美相陪,只不过这个时候,他没心情看对面的白蓉,白蓉也没心情看他。
两个愁苦的人对饮,更生愁苦。
钱红书睨着白蓉,眼带不屑:“怎么着?你现在就要这么放弃了?”
“要不然呢?”白蓉抹了下眼睛:“难道我还要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求着他?”
“瞧你这话说的!缠着求着怎么了?当年陈建军是怎么追你的?不也是缠着求着吗?你现在这么追他又怎么了?不应该?”
白蓉皱眉,啐道:“我可没那么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