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栾,人神殊途。”
“阿辞的意思我明白。不必忧心,我不求什么,只求离你近些,世世护着你,仅此而已。”
不求她能再爱他,但她也万不能再对旁人动心。
“随便,你开心就好,我先回去了。”顾辞拍拍屁股上的灰,转身就走了。
夙栾垂眸跟在她的身后,不算浓密但很黑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顾辞知道他在身后,但也没再搭理他。
回到家后,顾珏把珠子塞到她手里,扔下一句“不要就丢掉”,就跑回自己房间了。刚刚好,顾辞也不用再想着怎么问他要了。
划破手指,往珠子上滴了一滴血,顾辞把珠子递给了身后的夙栾。
他没接,只拉过她受伤的手含到自己嘴里。
“你变态吧。”顾辞立马把手指抽出来,嫌弃地擦掉上面的口水。
又擦了两下,她才意识到伤口不见了。原来人家是在给自己疗伤。
就算是这样,那随便施个小法术不就得了,弄的那么色情,她骂他也不算过分吧。
气氛凝固了两秒,顾辞客气的道了谢,便挺尸般躺到床上。
夙栾眨了眨眼,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委屈。
第二天,顾辞醒后没看见夙栾,以为他已经走了,便松了一口气。但后一秒,他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把她吓了一跳。
“珠子不是拿到了吗,你怎么还不走?”
夙栾不回答她,拿起梳子替她扎头发。
顾辞神色厌烦的推开了他,“我不喜欢你了,你明白吗?我不会再喜欢你了,也不可能再喜欢你了。”
“我知道。”
“那你能不能回你的神界去啊?掌管天界也好,普渡众生也好,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阿辞,我就让你如此生厌吗?”
“对,真的很烦,你本尊也好,你转世的人也罢,除了凌忱每一个我都讨厌。你该去哪儿就回哪儿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了。”
“如此,我便不再碍阿辞的眼了。”
夙栾走了,顾辞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压抑在眼中的情绪这才喷薄而出。
她怎么会讨厌他呢,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将她从地狱里拉了出来,让她明白了什么是爱,什么是放下。
她打心眼儿里崇敬他,感激他。可她不爱他了,即使他为她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并且乐意之至的,但她没办法做到心安理得的去接受他的好。
她是芸芸众生中最低贱的蝼蚁,他是九天之上最尊贵的神明,她怎么能让他为自己折了腰。
他该回去的,回去做他那万神敬仰的夙栾大人。
“凌忱于我,你于我,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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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明知道她不会受到伤害的,非要触犯神典去救她,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梦弦痛心疾首地指责着躺在灵石之上脸色苍白虚弱不已的夙栾。
“咳…咳咳,我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你可知我前世因何救下她?”
梦弦撇了撇嘴,“我能猜到才有鬼了。”
“那时她眼里全无生意,没有悲愤,没有绝望,有的只是无尽的死气。有那么一瞬,我觉得我们可能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