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一家人围在火炉旁吃年夜饭,顾辞偷偷跑出来透气。
慢悠悠地走到了傅言院前,碰上刚好出来的旺福。
他高兴地喊她进去烤火,顾辞淡笑着拒绝。
许是旺福嗓门过大,惊动了屋内的人。他应是以为是哪个村民,就拿着糖果出来招呼。
看到是顾辞,他整个人就僵在原地,手里的糖果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辞对着他笑得牵强,轻声说了句“新年快乐”,便疾步离去。
没走多远,旺福追了上来塞给她一把糖,“先生让我给你的,他让我给你说句新年快乐。不过他让我别告诉你糖是他让给的,也别告诉你话是他让说的。”
十七八的少年模样看着傻气,心思却很是难解。
“谢谢先生,这句话你也不用告诉他。”
“先生前些日子发烧,夜里都在喊姑娘的名字,阿福看着实在心疼,就想着一定要告诉你。”
“你想撮合我跟先生?”她讶异道。
“嗯,阿福看得出来先生喜欢你,不想看先生难过。”
没想到出一趟门还有这么大收获,顾辞嘴角上扬,心情甚好。
旺福搞不好还能成个大助攻。
顾辞贴近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旺福点了点头笑着跑开了。
过了初五,朱家人开始大张旗鼓的给顾辞物色婆家,动静大到不出门的傅言都知道了。
他忽略掉心中的酸涩,不断劝说自己祝福她。
而他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自是被“心怀鬼胎”的旺福发觉了。
小伙子转了转眼珠子,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两日后,傅言坐在窗边看书,旺福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朱家小姐要嫁人了,是隔壁村子的。听说那人三十有余,年前刚刚丧了妻,家里还有两个半大孩子需要照顾。朱家小姐模样标志,还念过书,怎么就找了那样个人呢?”语气不无惋惜。
“当真?”傅言脸色发白,颤抖着声音问他。
“应是真的,日子都定下来了呢,就在四月份。”
水溺般的窒息感淹没了傅言,他大口的喘着气,终是受不了刺激昏死过去。
玩儿大了。
旺福吓坏了,连忙飞奔着将人背去诊所。
大夫诊治后,先生还没醒,他不安地唤来顾辞,啜泣着给她讲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我们是不是太过了,先生不会有事吧?”
顾辞摸了摸他的头,勾起唇语气轻快道:“没事的,先生没那么脆弱。我守着他,你回去做些清淡的菜,我怕他醒来饿了。”
“好。”
旺福离开后,诊所里只剩他们二人。何大夫出门急诊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傅言醒来时,顾辞正趴在床边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尽是深情。
“我就想过来看看你,你别气,我现在就走。”她神色慌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朱珠,”他叫住她,“你当真要嫁给那人?”
顾辞扯了扯嘴角笑得难看,“谁都一样的。”
“你爹娘糊涂了?你哥嫂是傻了?你胡闹他们也跟着你胡闹!”
他气,她也气。
“你是我的谁?我要嫁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珠珠,别这样,别这么糟践自己好不好?我求你。”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