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为父从前一直以朝廷重任为己任,很少关心你,让你在崇阳王府受了不少的委屈,是爹无能,没有保护好你,你可怪爹?”凤广深问道。
凤凌雪忙摇头:“过去都是我自己作死,跟父亲没有关系,所以您千万别这么说,都是女儿不孝,让父母操心了。”
“你啊,比你姐姐还要懂事,如今咱们凤家不受皇帝器重,爹爹在朝堂之上也是有心无力,所以,趁着这几年爹爹还有些资本,便为你和凌樱找个好人家吧,你可有看上的?”凤广深问道。
“啊?爹您就别管我了,还是先问凌樱吧,我不着急。”
“你唉,刚才三王爷身边的人来,你可知道所谓何事?”凤广深面露难色。
“不知道。”凤凌雪摇头。
“他说三王爷写了一封信给你,但是男女私相授受是大忌,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于是他委托为父交给你,你若是想看便看,若是不想看,为父就帮你回绝。”
“信?”凤凌雪蹙眉,什么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的,“给我看看。”
凤广深从桌案上拿出一封素雅的浅蓝色信封,递过去交给她。
“有什么事,要先告诉父亲知道吗?”他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嗯,您放心,女儿有事一定先跟父亲和娘亲商量。”
“好,你去吧。”
凤凌雪点点头,拿着那封信转身离开了书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锦茹哭着跑过来抱住她:“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想死奴婢了!”
红袖拄着拐杖在后面艰难地挪过来,也忙说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虽然只是分开了几天,可是对于她们来说,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凤凌雪在宫里有什么事。
“哎呀,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红袖你快回去躺着,谁准许你下床了,锦茹李嬷嬷,快把她扶回去。”
“是。”
“奴婢没事儿,奴婢真的没事儿,小姐”红袖还没站稳脚就被锦茹和李嬷嬷搀了进去,满脸无奈。
凤凌雪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然后坐在桌案前拿出了那封信。
信封上写着:小雪亲启。
夜璟尘的字格外好看,娟秀中透着清冷孤傲,笔触有力却优雅大气,不像夜璟澜的字,写得虽然铿锵有力,却冷硬无比,看着就像是刀刻出来的,棱角分明,虽然好看却怎么也不亲近。
凤凌雪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是一张画着雅竹的浅绿色纸张。
夜璟尘到底想告诉她什么,竟然还写了一封信,如此郑重有仪式感,怕是很严肃的事情。
凤凌雪认真看着纸上的几行字,不由感慨,这字如其人,果然没有错。
凌雪吾妹,见信如吾。自你在宫中说出那番话后,我便决定,鼓起勇气直面对你的感觉。虽情不知所起,却已然一往情深。这封信,我托你父亲代为转交于你,便是向凤家表明心意,从今日起,我会以当日对你的承诺为约束,虽身份地位不能移,可我心如磐石,绝无转变。
将信纸扣在桌面上,凤凌雪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浑身一激灵,仿佛触电般。
她忙把信纸叠起来又放回了信封,心中顿时如一团乱麻,有些手足无措。
这这这是情书?
晕,没想到她活了两辈子,居然还能收到告白信!
这个夜璟尘搞什么鬼,都说不是那个意思了,他怎么还当真了?
而且,这封信这么肉麻,他怎么好意思写的!当初在云洲城的那位钢铁直男哪里去了!
她还是觉得那个时候的他更好一些。
“小姐,在看什么呢?”锦茹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叠栀子糕。
“没什么,好香啊,还是锦茹好知道我爱吃什么。”凤凌雪不着痕迹地把信纸放起来,然后起身走过去拿起一块糕点。
夜璟澜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无力,他挣开束缚坐起身来便看到冷血正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
“看什么,还不快扶本王起来!”夜璟澜怒声道。
冷血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吓得六神无主,忙冲过去搀扶着他问道:“爷,您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胆子敢把您整成这样啊?”
夜璟澜站起身来,原本一丝不苟的束发蓬乱不堪,衣冠齐楚也变得七扭八歪不成样子。
想他堂堂逍遥王居然也被人暗算成这副狼狈模样,简直不能原谅。
冷哼一声,他吃痛地抬起腿往外走去,只觉得每动一下,浑身都如同散了架一般。
冷血看了眼地上灰尘激荡的痕迹,便看得出来有人在这里痛打了他家王爷一番。
又想到之前看到凤凌雪从这里出去,瞬间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憋着笑跟上夜璟澜的步伐,小声问道:“爷,是不是凤小姐”
“你敢多说一个字,本王就割了你的舌头!”夜璟澜回头怒瞪他一眼,神色凌厉地警告。
“是!”冷血吃瘪,忙闭上嘴巴不敢再多问。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笑,尤其是看到一向威武挺拔的夜璟澜此时走路都有些瘸,简直是前所未有。
能够让夜璟澜如此狼狈,恐怕全天下也只有凤凌雪能做到了。
抵达王府云熙园,夜璟澜先冲洗了一下身上的污秽,然后换了身衣服坐在了床边。
秦海单膝跪在当前,忍不住悄悄打量着夜璟澜,只见他清隽的脸上赫然挂着两三处淤青,就连眼皮都有些红肿,不由心中无限震惊。
打他跟随崇阳王那天起就没见过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如今竟然见着了?
“秦海。”
“属下在。”
“把凤凌雪给本王带过来!”
“啊?”秦海一愣,满头雾水。
从前他奉命去绫月阁请凤凌雪那是因为她是王妃,如今人家可是凤家小姐,他怎么能说带就带?
见他迟疑,夜璟澜咬牙切齿地说道:“快去,若是不肯来,就打晕了捆过来!”
“是!”秦海见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连忙拱手点头,起身快速离开了。
夜璟澜撑着膝盖坐在床沿,怒火攻心几乎让他气血逆流。
长这么大,能把他惹毛的人少之极少,凤凌雪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唯一!
该死的女人,给他等着。
夜璟澜扯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然后趴在了床榻上。
“冷血,敷药!”他冷声命令,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冷血拿着药瓶刚要进来便被秋蓉截胡一把夺了过去。
“我来。”她拿着药也不管冷血同意与否,便直接进入了寝室,然后坐在了床边。
夜璟澜的背上是大大小小的疤痕,狰狞可怖、交错纵横。
这些不仅是他的军功,更是他走南闯北留下的痕迹。
秋蓉拉开红色的纱衣,露出大半雪白的胸脯,然后俯身凑近夜璟澜,一双柔软无骨的手指轻轻蘸着药点在他的背上。
“爷,冷血是男人,没轻没重地掌握不好分寸,还是让妾身服侍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