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用按压式的透明小瓶装的。与直接使用原包装相比,这样能归置得工整,也不占用太大的空间。
不剩多少了……
刘伟打开橱柜,发现原装的洗发水所剩不多。他打开盖子倒灌至空瓶,起初还有可观的液体落下,只是没多久粘稠的液体便作细丝状落下。
量少得可怜,但源源不断,仿佛要流淌许久。
刘伟手提得有些酸,姑且带着两个瓶子回到卧室,就这么物尽其用,看大瓶何时完全进入小瓶中。
樱同样专注注视落下的丝状液体,见刘伟拔高大瓶,洗发水依旧精确落进小口,少女愣愣地张开嘴,让人不禁感慨好可爱。
拔丝不会无止境,如果过于拉高,细丝就会中断,短暂汇聚后再落下一点儿。
真是和平呢。年轻人心想。
不久,刘伟便发现小墨也进了屋,“刘伟……”
“嗯?”
结果女孩没有说话,单单是跑过来,跟着一起观赏。
“这是在干什么?”
“节约洗发水。”
“那我不洗头了。”
“不是这意思。”刘伟不由露出笑脸。
小墨似乎已经迷恋上了他。
女孩虽然没有常识,但内心没有任何的恶意,是个善良的孩子,所以伟哥自然也喜欢她。
像刚刚的不敲门,以及打猫屁股都能让人原谅。
“为什么打蜜桃屁股?”
“……”女孩不吭声。
刘伟猜测小墨是希望小猫多动动,不要总是一蹶不振的模样。
其实那是家猫在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罢了……
液体断线频次增加,片刻后趋向于静止,要盯它好一会儿才能滴下一滴。
如此一来打发时间就变成单纯的浪费时间。
伟哥于是将手指伸进瓶口,在里面捣鼓一圈,抠出不少白色液体。
他将获得液体再蹭到小瓶口,奈何洗发水异常粘稠,手上仍旧剩下不少。
这时高花也进屋。
“敲门啊。”
“完全敞开的——你在干嘛?!”
看见人渣手中不明的粘稠白色液体,女孩瞬间瞪大眼睛。
“你这个变态!”
“要来闻闻吗?”刘伟苦笑,他转而将手凑到小墨的鼻子前,问,“什么味道?”
“香的。”
“是啊。”
他自然知道花花把它误解成什么。
本以为她能发现瓶子,理解到底发生什么,谁知一根筋的家伙浑然不觉。
“太恶心了!”她随之摔门离开。
“太恶心……了?”小墨感到奇怪。
刘伟继续用沾满液体的手蹭瓶口,本想装糊涂,结果身边的孩子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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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在他家中,定个家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尤其是大家都不许出门,而刘伟还能掌握食物——这一关键的资源。
“你能不每天换一件衣服穿吗?”
女孩洗完澡换上刘伟的卫衣。
刘伟指令人家不许拿柴咪她们的衣服穿,而她来时仅有咖啡店的员工装,所以她的选择便只剩下穿人渣的衣服。
“你别每天火气那么大啊。”高花嘟囔道。
鞋柜上有三个手机,而女孩此刻正站在那儿摆弄的那个正是刘伟的,令人哭笑不得。
不是说高花完全没钱去订外卖,但她现在有了省自己钱的意识。
“为什么要订寿司吃?”
“都这样了,还不让人吃点想吃的。”
很贵诶。刘伟略感无力。
女孩对他的钱似乎有偏见,认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樱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看着花花。
她的衣服是一成不变的旧运动服,可眼前的客人穿她主人的衣服,还用她主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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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规是除了叫外送、通话以外,不许使用电子产品。
这点小墨能完全遵守,刘伟则想借此机会寻求一些改变。
毕竟看这个传播病的进展也不会让他们早一天出家门,而若让高花抱住手机一天天过,估计等解封之际,她又会变得懒得去打工。
“你什么时候说电视都不能看了?”
“我说过电子产品!”
第三天,刘伟又因规定的界限和女孩争执起来。原本花花对电视不屑一顾,但因为闲得实在无聊了,居然也偷偷看起电视。
她故意把音量调的很轻,完全是能理解家规的意思,偷偷在看罢了。
“谁知道你在卧室里有没有在玩电脑。”
“我在想魔术,完全用笔和纸!”
“啧。”高花白了一眼,“光说的好听,让你变你就不变。”
“我有我的原则。”
“切,三脚猫的功夫,不敢拿出来秀的垃圾。”
“你……”
当然如果总是在一起,就连花花都能想明白刘伟的套路:即嘴上凶,但实际上不会有什么暴力的举动。
然后她就如脱缰的小马驹,啪嗒啪嗒在地上乱踩。
“秘术……”刘伟低吟,脸色阴沉。
女孩立即察觉异样,退后好几步,“秘术?”
“奥义,”伟哥猛然抬头,眼中放光,“天地变色!”
话音刚落,整个屋子遁入黑暗之中,惊得高花尖叫出声。
阳台,躲在纸箱里看星星的小墨头侧了过来,因为她的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能看到高挑女生慌乱往阳台冲的落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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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灯光,高花心有余悸地喘着气,不免让刘伟发笑,但年轻人故作严肃,随之他坐到沙发上,若无其事地翻阅起杂志。
把灯关了而已……
樱抿嘴憋笑,他们刚刚确实在一本正经地在屋里商讨魔术。
目前暂停营业,以做休整,但他们日后还是要以此获得收入。
她们都好让人担心。
假如这次意外能让她们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好了。刘伟说。
以前主人注重赚钱,但如今他选择彻底断掉财路,让樱感到暖心。
如此一来,本是在研究戏法流程,话题却不觉朝镇压花花转移。
因为家主没有魄力,女孩终究还会在屋子或是浴室里偷偷看手机。
反观小墨,画师白天会看窗外风景,晚上则仰望星空。
同样的事让高花做一会儿,女孩立马就会犯困。
“真是极端的两个人……”
她们的视力都不好,属于没有眼镜,看人脸都模糊的状况。
高花自然是戴着隐形,一心还想要网购异色美瞳。
画师则乐于保持看不清楚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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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看到画中绮丽的世界,伟哥都不禁感慨小墨其实很有天赋。
他静静欣赏速写本尚未上色的图画。
而这时小墨会脱离放空的状态,不断去看屋里的景象,
女孩的箱子上面开了个圆口,可伸出脑袋观景,亦可抵御风寒。
烛火在罩子的保护下不会熄灭,轻微摇曳,尤其是在刚刚“天地变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花花披上刘伟的外套来到阳台,与话不投机的小墨一同望向夜空。
是吓到了,还是认为就是魔术而已?刘伟瞥了眼女孩的背影。
她大叫以后没有谈论任何有关秘术的事,多少令人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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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在浴室,卫衣女孩趁此机会站在屋子的最中央。
画师这时候捧着箱子回到客厅。
“秘术……”
“秘书。”
“奥义。”
“嗷一。”
“天地变色——啧,你跟着瞎说什么?”高花看灯依然亮着,内心莫名火大。
她以为适才绝对是声控的缘故。
“难道是听声线的?”
“啧。”小墨模仿咂嘴,由于时机不恰当,气得高花瞪大眼,用目光的压力压制娇小的室友。
“你脾气好大,高花。”
“我不叫高花。”
“高花花。”
“土死了,你再敢叫一次!”
“别欺负小墨……”刘伟的声音隔门传来。
“我没有!”高花气得直跺脚,最终朝她的房间里走去。
…
她与小墨一同睡大房间。
这样很别扭,但总比在小房间、睡单人床所带来的屈辱来的好。
大家同样是意外被困于此,她可不想被差别对待。
时间刚到9点。
居然有点困了……
她发现床上的小墨已经睡着,女孩面冲外侧,有些蜷缩,仿佛在害怕什么。
哪怕有点不甘心,她还是打算跟着一起睡。
明天要比他早起,去看他刚睡醒的傻样。花花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