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皱起了眉头,以秦睿前世二十年当老师的经验,眼前这娃应该是动了春心,至于是如心还是如意,秦睿分析应该是后者,因为如意是留下来照顾朱瞻垠的人。“你是不是惦记上我们家如意了?”
“秦大人,你,你怎能……怎么凭空……凭空污人……清白。”听了秦睿的话,朱瞻垠脸色犹如熟透了的番茄一般,说话也结结巴巴了。
“哦,如果不是最好,我们家如意有意中人了。”秦睿准备迂回一下,看看朱瞻垠的表情。
听了秦睿这话,朱瞻垠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间蔫了下去,语气也弱了许多,“啊,没想到如意姑娘,居然有意中人了?”
秦睿再看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拍朱瞻垠的肩膀说道,“郡王殿下身份尊贵,你的王妃应该是勋贵的嫡女,如果殿下对如意有非分之想,我劝殿下还是熄了这个心思。我们秦家虽是小门小户,但我绝对不允许我妹妹给人做妾。”
秦睿之所以说话如此决绝,除了不愿让如意给人做妾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不想跟朱瞻垠走得太近。秦睿现在已经坚定地站在了朱瞻基的一边,再和他的弟弟勾扯不清,这便会让朱瞻基误认为秦睿首鼠两端。无论春节那次刺杀是不是朱瞻基自导自演的,秦睿都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在短期内有任何恶化的因素。
送走了一脸失望的朱瞻垠,顾青云从后堂走了出来,“秦睿,你为什么拒绝他?如意如果能嫁给个王爷,以后做侧妃也好啊?”
“我也是为了如意好,朱瞻垠对如意有好感,这点我能确认,但我怕他被别人利用了,这事你别跟着掺和。”秦睿拉着顾青云的手,低声跟他说道。
秦睿回府这事很低调,连张杰和徐显忠两个关系不错的人都不知道,朱瞻垠怎么会知道?恐怕是某些有心人,特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朱瞻垠的。
“表弟,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样子?”鹤鸣楼中的一个包间里,富阳侯李茂芳对着无精打采的朱瞻垠问道。
李茂芳就是属苍蝇的,当时朱瞻垠生病时,他曾经去探望过两次,毕竟是姑表亲,永平公主和朱高炽是一母同胞。虽然李茂芳跟朱高燧走得近,但面子上的事情还要维系。当时,秦如意在一旁照顾朱瞻垠时,朱瞻垠看秦如意的眼神就不一样,久历花丛的老手李茂芳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当他知道秦如意是秦睿的妹妹时,就打起了主意。
本来他打算鼓动朱瞻垠直接下手,强占了她,秦如意的出身低微,不可能成为朱瞻垠的妃子,顶多也就是个玩物而已,这样秦睿的面子就会挂不住,太子府和秦睿的关系就会出现裂缝。只要失去了太子府的支持,李茂芳就可以将秦睿踩在脚下。可惜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秦如意就被秦睿带到了兴和堡。
前几天他听监视秦家的人回报,秦睿回到了北平城,于是他就动起了歪心思。
朱瞻垠闷闷不乐的喝着茶水,也不说话。
“表弟,你问没问出来,姓秦的这次回来目的?”见朱瞻垠没回答,李茂芳又开口问道。
朱瞻垠现在哪有什么心思谈这些?满脑子都是秦睿棒打鸳鸯的话。
其实秦睿对这件事倒也不反对,朱瞻垠才十四岁,就算要结婚至少还要五年,因为三年内会死两个皇帝,都是朱瞻垠的至亲,朱瞻垠想成亲,那是有违礼制。这五年的时间里,秦睿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秦睿担心的是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操纵。
“表哥,这事我忘记问了!”朱瞻垠抬起头来看着李茂芳,有气无力的说道。
李茂芳听了之后想骂人,不过想想朱瞻垠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忍了下去,端起了眼前的茶水,喝了起来,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北平城郊外的一间农舍中,以朱允炆为首的几个人在一起讨论了几天了。
讨论的焦点不是要不要出海,而是出海去哪里?在要不要出海这个问题上,在来北平之前,朱允炆就动了这个心思,他之所以安排秦德运来找秦睿,只不过是想在走之前,见一下这个藏在民间的儿子。
秦睿身上的奇迹让朱允炆心中泛起了涟漪,在他看来,秦睿有天授之能,或许有可能让他重夺大位。
让朱允炆万万没想到的是秦睿很决绝的拒绝了,而且说出了一些让他羞于启齿的隐秘之事,朱允炆很震惊,虽然秦睿没点破,但作为当事人来说,朱允炆很明白秦睿已然洞悉了一切。
秦睿来的时候,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他是不会跟朱允炆合作的,剩下的就是要朱允炆选择。
朱允炆手里握有唯一一张底牌就是秦睿的身世,而能证明身世唯一的证据,就是秦睿身上的刺青。但朱允炆从秦睿的语气中,已经猜测出来,这个证据应该没有用了。没了这个证据,就算朱允炆到处散播这个消息,那也只能称之为谣言。以秦睿的本事,一个谣言他肯定能摆平。
二十年过去了,朱允炆的争雄之心已经被磨灭的差不多了。大明将近两百万军队,朱允炆手中毛都没有,当年朱棣起兵手里还有几万人,但人家好歹也是名将,历经战阵,朱允炆连仗都没指挥过,胜率基本上没有。
原本朱允炆准备往南洋一带去,秦睿提议去美洲,倒是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美洲大陆富庶、环境与大明相似,到了那里如果人手够,或许真可以打一片天下。南洋诸国,离大明太近了,万一身份暴露,大明或许真能抓到自己。但是美洲大陆有万里之遥,去一趟死伤众多,风险太高。
朱允炆左右为难,更为难的是朱文奎,朱棣造反时,朱文奎已经是太子,二十年来东躲西藏,提心吊胆,没有一天过过安心日子。换了多少次名字,换了多少个住址,他自己都记不得了。堂堂一国太子,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这种日子朱文奎早就过够了,就是他提出了到海外躲藏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