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此言,糜芳心中竟然还有些小激动。
士仁你这个土包子,暴发户,让你吃相难看,这下终于遭报应了吧!
人家林子初不仅搞了个突然袭击,竟然还派军队将那些因你侵吞钱粮而受灾的百信也带来了,人证物证俱全,这下看你还如何抵赖!
可紧接着,糜芳就乐不出来了。
因为,他方才隐约听见,林朝说的是……你们。
这……
他士仁侵吞赈灾欠款,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又没拿一分一毫,不会也要受牵连吧!
一念及此,糜芳也顾不得尊卑之别了,赶紧站起身来向林朝看去。可林朝的目光分明在告诉他——你猜对了。
可惜没奖励。
而始作俑者士仁,此刻早已万念俱灰。
看到这一两万难民出现那一刻,他就全明白了。
该死的林子初,此行居然是专门来对付自己的!
他怎么也想不通,像林朝这种日理万机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关注区区贱民的生死。
再说自己不就是侵吞了亿点点钱粮吗,他至于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从某些方面来说,士仁的想法是对的。区区一个县令而已,林朝自然不会关注他。
林朝关注的,是数千人被饿死,数万人受灾的大事件!
尽管……这在士仁眼中并不算什么大事。
但眼下的情况却是最坏的结局,因为听林子初的意思,似乎是要杀了自己!
士仁人品不行,但反应极快。他眼见林朝距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心中就开始动起了歪心思,甚至想着突然发动袭击,挟持林朝来换来自己的安全。
世人皆知,林子初手无缚鸡之力,正是绑架挟持的最好人选。
虽然是铤而走险,但眼下如果还有生路的话,那也只有这一条了!
他的想法很完美,但第一步就遭遇了失败。
只要看看此时林朝身边的三个人,任谁也不会有突袭的想法。
太史慈、黄忠、张绣,这可都是当世一流勇将。
有这三人护着,就算是关羽、吕布出手,也不可能伤到林朝!
再者太史慈担任林朝护卫已有一年多的时间,早已养成了防备的习惯,他在士仁准备出手的前一瞬间,已经判断出了这家伙想干什么。
下一刻,太史慈动了。
面对这种货色,太史慈根本没用武器,就打出了后发而先至的效果。
交手不到两三回合,士仁被太史慈一拳砸倒在地,随后太史慈一脚踩了下去,巨大的力量直接让士仁口喷鲜血,神情顿时萎靡了下去,再无反抗之力。
林朝也是眼疾手快,一个闪身避过了士仁口中喷出的鲜血。
若是被这种货色的血染在了身上,林朝还真觉得有些恶心。
“怎么,准备狗急跳墙?”
林朝摇头一笑,随后看向了糜芳等人,开口道:“还有谁要狗急跳墙,赶紧出手吧,可不要说某没给过你们机会!”
噗通!
回答林朝的,是众人跪倒在地的声音。
“长史饶命啊!”
众人齐声呼喊道。
林朝摇了摇头,笑道:“莫急,某还没说什么事呢,你们急什么。放心,某不会不教而诛。就算是死,也会让尔等死个瞑目。”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朐县官吏更惶恐了,吓得冷汗直冒。
林朝却没再理他们,而是看向了被太史慈踩在地上的士仁,开口道:“士县令,咱们来算一算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罪恶。”
“林子初,你不能杀某!某跟随主公多年,立功无数,没有主公钧命,谁也不能杀某!”
士仁此时才真的恐惧了,疯狂大叫道。
“某跟你算账,你却不好好回话,这让某很为难啊。伯渊,掌嘴。”
“遵命!”
张绣早就等着大显身手,此刻听到林朝下令,连忙应了一声,随后便开始左右开弓,在士仁脸上施展掌法。
啪啪声不绝于耳,足足一百个大耳帖子之后,林朝挥了挥手,张绣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下了手。
不过林朝马上发现,自己的决定似乎有些错误,因为此时的士仁早已被打成了猪头,甚至连牙齿都没剩几颗,又如何回话。
见此,张绣嘿嘿一笑,面露一丝羞涩。
手劲大怪我咯。
无奈,林朝只能开口道:“某来问,士县令你只需点头或摇头即可,如何?”
被打了一顿后,士仁还是不老实,虽然口不能言,但依旧满脸怨毒地望着林朝。
见此,林朝笑了。
我林子初没什么本事,但就是擅长的对付这种冥顽不灵者。
只见林朝随手拿起了自己的折扇,又很随意的比划了一下长短大小,然后笑着开口道:“士县令,你若是不点头,那某可就要把此物塞入你体内了。至于从哪里塞入,你大可猜一下。”
众人:“……”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夹紧了双腿。
林长史不愧为当世大才,做事的角度总是如此刁钻!
“伯渊,动手。”
张绣:“???”
监军,这事要不您找别人代劳,末将实在不擅长啊。
就在张绣有些犹豫的时候,地上的士仁却开始疯狂点头,口中还发出模糊不清的嘶吼声,大概应该是屈服的意思。
谷珩
见士仁如此没有骨气,林监军看了看手中的折扇,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嗯……要不直接反悔算了,左右要给他插进去。
不过考虑到在场还有数万百姓围观,林监军可不想再落什么奇怪的绰号,遂就此作罢。
毕竟天下无寡这个称号,已经很威了。
对此,众人表示自己的双腿夹得更紧了……
“今岁年初,玄德公颁布政令,但凡愿垦荒屯田者,州府免三年田租,并给予粮食方面的补贴。这些补贴的钱粮,是否被你侵吞了?”
闻言,士仁点了点头。
林朝又问道:“今岁二月末,你曾向州府上报饥荒,州府播发的钱粮,是否被你全部侵吞?”
士仁又点了点头。
林朝继续问道:“现在某要你指认县中官吏,谁与你共同分赃,亦或是知情不报者,都要指认出来。子义,让他起来。”
此时在城门口的朐县官吏共有四五十人,却已经都成了惊弓之鸟。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士仁指向自己,随后便被张绣控制,脸上充满了绝望。
直到最后,没被指认的官吏也只有不到十人而已。
但下一刻,士仁却将目光放到了糜芳身上。
这下糜芳慌了,连忙向林朝拱手道:“长史明鉴,下官并未与士仁同流合污,更不曾侵吞一分一毫的钱粮,长史可不能任由此人胡乱攀扯,而错怪好人啊!”
“你糜氏乃徐州巨富,相信这点钱粮你也是看不上的。”林朝说道,“但是,某只问你一句,此事你是否知情?”
“不知情,绝对不知情!”糜芳赶紧大吼道,“若是下官有半句虚言,甘受天打雷劈!”
但就在糜芳赌咒发誓的时候,士仁的手指却没离开过他所在的方向。
林朝摇了摇头,开口道:“伯渊,拿下。”
“遵命!”
“不,某乃主……”
啪!
糜芳半句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张绣一个大耳帖子给住了嘴。
满嘴牙齿从口中飞出之后,糜芳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此时已经日近黄昏,夕阳的照射下,林朝望着这些被控制住的朐县官吏,开口道:“还是之前那句话,现在诸位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了!”
“长史饶命!”
众人才刚哭喊出声,随后张绣就让他们闭上了嘴。
林朝面色渐渐冷厉起来,声音也愈发冰冷:“看看,给某扭头看看,看看尔等身后的数万百姓!
他们本可以安居乐业,只因尔等私欲,却导致他们家破人亡,甚至活活饿死!
现在求饶又有何用,当初贪墨钱粮时,可曾想过今日?
可曾想过身后的百姓何以为生?
尔等其心可诛,其罪可戳!
若还有一丝人性,便当坦然赴死,不然便是猪狗不如!”
虽然明知道几句话骂不醒这些贪官污吏,但林朝还是忍不住发泄了一番,这才感觉胸膛舒坦了许多。
这几日所见的一切,都让林朝心中犹如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尤其是刚才那小女娃的可怜姿态,更是让林朝心如刀绞。
百姓求活,本可得活,却因为这些畜生而不能活,所以他们该死!
“眼下尔等口不能言,某便替尔等选择一个死法吧。”
林朝目光幽幽地望着这些人,口中朗声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今尔等上不思报效国家,下不能抚民以生,自该以一身脂膏相还!
下民易虐,上苍难欺。此所谓,还报有凭!
某今判尔等……凌迟之刑!”
你们手里拿的俸禄,是百姓一点点从嘴里省下来的,说你们在喝百姓的血肉也不为过。
既然你们这个官当得不称职,那就把血肉还给百姓就是了。
这很公平。
所以,行刑者不能是其他人,而应该由百姓亲手执行。
这个时代还没有凌迟之刑,所以林朝说完之后,众人还一脸懵逼。不过林朝简单的解释一下,众人眼中的疑惑就变成了怜悯。
三千六百刀啊!
在林朝的安排下,黄忠从城中找来了几十张渔网和数名医者,防止他们在行刑的过程中因失血过多而死。
同时太史慈开始向百姓阐明原委,得知真相的百姓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若非有军队维持秩序,恐怕会直接冲上去撕了这些人。
但眼下旁边的大锅中已经飘出了饭香,林朝当即宣布让百姓先吃饭,吃完饭好有力气杀人。
晚饭过后,行刑正式开始。
以士仁和糜芳为首的数十人被渔网紧紧裹住,皮肉瞬间就凸了出来。
数万百姓排成了数十队,准备每人一刀送这些贪官污吏上路。
最开始时,百姓还有些不敢下手,最后还是太史慈先割一刀做了个示范。
一旦见血之后,百姓瞬间想起了自己被饿死的家人亲戚,顿时眼睛就红了,对方曾经的身份威慑荡然无存。
一刀一刀又一刀,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数万百姓却越割越兴奋,报仇的感觉让他们无比畅快!
林朝见此,不禁微微点了点头。
子曰:以直报怨。
意思就是说,别人怎么对你,直接对待回去就是了。
什么以德报怨,全是断章取义的狗屁!
君子之仇,百世亦可报!
君子报仇,当从早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