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接走了他的父母,把原主和她的三个儿子留了下来。因为原主和洪武没有行过婚礼也没有那一纸婚书,所以她连张休书也没有得到。
原主不甘心,可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不甘心的,本来她也只是个洪家买来的童养媳,他们没有义务对她负责。但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她为洪武照看父母,为洪武生下三个儿子,苦等他五年。而他呢,回来后嫌弃的连一句话也没有同她说,更没有碰三个儿子一下,三个儿子连一句父亲都没有资格叫。
她要把三个儿子养成国之栋梁,让他们把官做的比他还大。到那时,再看他会不会后悔,再看他还怎么嫌弃她和她的儿子们。
她就算多吃苦受累也从不让儿子们干一点活儿,儿子们的任务就是坐在屋里读书读书读书。
好不容易等到儿子们长大成人了,她也攒了三年终于凑足了盘缠,便让儿子们带上盘缠赴县赶考去了。
三个儿子结伴去赶考,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却是两个抬着一个回来的。
大儿子李中举在路上受了风寒,虽然坚持到了显里,但却在考试过程中晕倒,被抬出了考场。
因为没钱看病,三兄弟只能在野地里采一些野药材用土方法给他治,结果病没有治好,还因为乱吃野药失了味觉。
两个儿子虽然没有生病也坚持考完了,但是没有一个中的。
二儿子李中秀回家后受不了落榜的打击,又加上太过内疚自责,出现了幻想,也就是俗话说的得了精神病。他一直认为自己中了状元,家里、村里的人也经常被他当做太医太监和同僚。
三儿子李中官倒是没有变成神经病,但却也差不多了。十年寒窗苦读,却落的个榜上无名,邻居嘲笑,婚事被退,他抑郁了。
原主盼望着三个儿子成才,却没想到把他们养成了温室里的花朵,只会读书。人生才吹起一点风雨就一个个的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原主成了被打击最重的那个,看着病痨的大儿子,神经了的二儿子,抑郁了的三儿子,原主病倒了。
好在大儿子还是个神经正常的,他每天上山采药打猎,勉强维持了一家人的生计。然而他采的药没有一样是对症的,原主颇受折磨了一番后终于心力交瘁的撒手人寰了。
原主死前想起了洪武,她强烈的不甘使得她的灵魂被接引到了任务庄园,成了一个被挂起的任务。她的愿望是希望儿子们的病都好起来,再接再厉,一个个的都当成大官,然后让洪武后悔去。
“果然有两个是不正常的啊。”
小黄豆也可以跟李思一起看到原主的记忆,看完了后如此感叹道。不过随即又觉得有些棘手,虽然主人看病很有一手,李中举的痨病还好说,可那两个神经病怎么办。
小黄豆担忧的问道:“主人,你打算怎么治他们啊?”
李思睁开眼,扫了眼这个简陋的屋子。
屋子是土砖垒的,又低又矮,只在一面墙上掏了个小小的窗户。窗户纸被刚过去的冬日寒风吹破了几处,现在小风一吹,破了的地方还在嗖嗖钻风。
整个屋子只有门缝和窗户洞里挤进来一些阳光,又潮又湿。
这么简陋的条件,那三个蠢儿子还养的那么白白净净的,一副天真到蠢的模样,就是原主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了。
“树木只有经历风吹雨打才能成才。”
李思丢下这一句话,就起身来到了院中。
这是一个栅栏小院,院子里有三间低矮的土屋。
现在是春天,阳光明媚的,三兄弟就把吃饭桌从厨房抬到了院子里,此时那三兄弟正在进行一场对话。
“千香楼的厨子是越来越不行了,这做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十里之外的镇子里有一家挺有名气的酒楼叫做百香楼,老二李中秀就觉得京城的怎么也得是千香啊。此时正因为厨子手艺不好而不满的皱着眉。
老三倒是明白,但也嘟着嘴不肯吃,“大哥做的饭猪都不吃。”
“你怎么知道的?”老二好奇的看了看自家的小院子,“咱们家里也没养猪啊。”
老三答:“如果我是猪我肯定不会吃。”
老大:“......”
这时三人听到开门声,都齐齐向门口望去。看见自家老娘可以下地走路了,都是又惊又喜。
“娘,我就说我找来的太医有本事吧,你看你现在都可以下地走路了。”
老二很为自己请来的太医治好娘的病而骄傲,昂着胸脯。
“娘,我饿。”老三颠颠跑过来拽着老娘的胳膊撒娇,“我都好些天没吃饱饭了。”
不关心老娘的病情,一张口就是饿。都一米八的大高个子了还撒娇,这性子着实该掰掰了。
“饿是吧?”李思把他的脑袋扒拉开,手指指向村后面的那座大山,“看到那座山了吗?”
老三点点头。
“你去打只野鸡,回来娘给你做烧鸡吃。”
咕咚、咕咚、咕咚
三道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老三眼睛发亮,但很快那亮光就灭了下来,委屈巴巴的道:“娘,我没力气。”
李思鼓励他,“没力气的时候想想烧鸡,表面是酥皮,里面的肉白白嫩嫩的,肥而不腻,放进嘴里口齿留香...”
跐溜~
跐溜~
跐溜~
三个人眼中闪着光芒。李思拍了拍老三的脑袋,“想想烧鸡,去吧。”
老三两只眼睛都是冒着腾腾热气烧鸡的离开了院子,向大山进发。
老三走出老远了,老大才猛然道:“山里有凶猛的野兽,三弟没有去过,要是遇到了危险可怎么办!”
说着就要跟上去,却被李思叫住了,“老大,你去你丰爷爷家去一趟,就说你要在村子里办一个学医堂,免费授课,村子里谁想跟着学的让他们跟你报个名。”
老大呆了呆,“可是娘,咱们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总是采错草药,他们一听是我要教学,肯定不会来的。”
老大不太明白,要是让他教四书五经还行,教当大夫那是肯定不行的,他自己都还不是大夫呢。
李思依然好脾气道:“你都落榜了,教书肯定不行。不过娘生了这么重的病都被你治好了,你的医术一定很高,娘是相信你的。还有啊,你二弟虽然脑子糊涂了,但是你看他把谁认成过太医?只有你呀,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先被娘打击,又被娘信任,最后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老大问道。
“说明你有当太医的天赋啊,”李思一副我的儿我骄傲的模样。
老大那个感动啊,娘和二弟这么相信他,他一定不能让娘和二弟失望。
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老大去找村长丰爷爷了。
老二跟李思四目相对,老二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娘,你想不想听戏?听说京城的戏班子唱戏都比乡下的好听,走,我带你听戏去。”
说着就来拉李思要往院外走,李思把他拉住,纠正他刚才的话,“老二,你现在是状元了,是大官,听戏咱就在家里听,这才阔气。”
老二一听觉得娘说的很对,“对对对,那娘,我去请戏班子去。”
李思又把要往外面走的他给叫住了,“外面那些戏娘都不爱听,你这么有文才,你就编出来几个唱给娘听吧。”
老二拍手称好,“我这就去编几个。”
说着就进了一个屋子,那是老二老大的屋子,老三睡在厨房,平时也是去老大老二的屋子里去读书,笔墨纸砚都放在他们那个屋里。
但在屋子里翻了一通的老二垂头丧气的出来了,“娘,没墨和纸了。”
“唉,”李思叹了口气,“老二,虽说你是状元,但是你是一个清廉的好官,不收受贿赂俸禄又不多。娘本来还觉得你考上了状元,咱们家能好过一点呢,没想到还是这么清贫,不仅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说,连你们的笔墨纸砚用光了都没钱买,唉,都是娘没用啊。”
“娘,你别这么说,都是儿子不中用。”老二连连拦住自责的老娘,满是愧疚。他都考上状元了,竟然还让家人过以前那种日子,他太没用了。
“娘你放心,儿子一定不会再让你过以前那种日子。您含辛茹苦的把儿子们养大,现在儿子出息了,该儿子来报答您了。”
老二激动的眼眶都红了,李思连叹了几口大气,才道:“老二,你要是为了娘当个贪官,娘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娘,儿子读的是圣贤书,当了官也要为像咱们这样的穷苦百姓谋福利的,绝不会当那恶霸贪官。”
“可是你从哪里弄钱呢?”
“我去给人做工赚钱,城里有很多写字算账的活儿。我赚正正当当的钱来养活娘和大哥三弟。”
“可你是状元啊,怎么能给人写字算账呢。”李思满脸哀愁。
老二李中秀则是感动的不行,娘真是处处为他考虑啊。娘这么好,他就更不能让娘再为他们兄弟吃苦了。
“我对外不说我是状元,他们不会知道的。”老二宽慰着母亲,“娘,你在家里好好等着,我这就去城里找活做,赚了钱买纸笔给你写戏。”
老二昂首挺胸的往镇里的方向去了。
李思在院中的小凳子上坐下来,望了眼桌子上那一小盆黑乎乎的东西,嫌弃的撇开了目光,开始打量这个小院。
小黄豆则是默默给李思竖起了大拇指,“主人,真没想到你的演技也是这个,要是去某个现代世界做任务,您一定是影后级别的。”
而且它发现主人是越来越狗了。这句话小黄豆没敢说,它不想吃爆栗。
李思笑了笑,她现在对影后没兴趣,还是想想怎么坑、啊不是,教育三个傻儿子比较实际。
快穿之打脸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