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寒毒发作(两章并一章了)

怀里圈着的男子腰身猛然一僵,瞬间如一块石头般又冷又硬。

云迟咽了口唾液,暗啐自己简直比猪八戒第八十代孙子还蠢,若是可以,真想一巴掌破开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渗了水。

“那个……我的意思是,你若不喜欢,我以后再不让陈景那厮来闲敛居了,要不然等他布设好阵法,立刻赶他下山。”

亡羊补牢总好过破罐子破摔,她滔滔不断,打算力挽狂澜将他提起的火气摁灭在摇篮里。

“不要生气啦,”说着,踮起脚尖用半边脸颊去蹭他的左侧下颌和颈窝,十足十撒娇小猫无疑,“好不好嘛?……夫……君!”

萧关逢脑中千种思绪飘荡,揣度着“对不起”三个字的含义。

还未来得及仔细品味,呢哝软语便猝不及防窜进耳中。

就和她这个人一般,半点不讲道理,一瞬间绞碎各种或虚或实的猜测。

“夫君”两个字对付萧关逢十分受用,百试不爽。

云迟用起来也是驾轻就熟,一声声浅浅呢喃,要多软又多软,要多黏又多黏。

萧关逢沉沦在她无比亲昵的触碰里,心情逐渐好转。

“咕噜……咕噜……”

小炉子上的沏茶水不合时宜冒起白雾。

云迟正要从他身上下来去拎壶,一股凉彻心扉的寒意透过衣料,蓦然钻入掌心。

接着脸颊、胸膛、腰腹,所有与他相触的地方皆传来森然冷意。

似曾相识的情景,思绪瞬间倒退回数月前,她送他地涌雾莲那日。

可眼下他并未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何也会寒意侵体?

难不成是地涌雾莲留下的后遗症?

“萧关逢,”云迟唤他,语气里透出焦急,“你好凉。”

萧关逢轻轻将脑袋搁在女子肩膀上,脸颊不自觉朝她温热的脖颈探去。

只是普通的一次寒毒发作,他意识尚且清醒,想起来她还不知他有寒毒顽疾之事。

不想她平添担忧,萧关逢闷哼一声,轻声安慰,“无事,一会儿便好。”

“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湿寒体质,体温比常人低一些罢了,眼下状态,明显不似她以为的那般简单。

“是……寒毒。”既已被撞破,再没有隐瞒的必要,萧关逢老老实实告知真相。

闻言,云迟立刻领悟。

难怪当日他服用地涌雾莲后呈现冷热交替现象,只怕是雾莲与他体内寒毒正好相冲所致。

萧关逢脑子已经有些浑噩,靠在云迟身上,不再言语。

怕一开口,痛苦的呻吟便再也兜不住。

有了上一次经验,云迟当机立断,操起男子膝盖窝便往外走。

临走时朝小炉子吹了口气,上一刻还活蹦乱跳窜起老高的火焰,一下子没了气焰,连余烟也没冒出一缕。

萧关逢察觉到他正以一个极度羞耻的姿势躺在她怀里,顾不上噬骨挠心的寒冷,伸手去推。

可任凭他使出浑身气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老实点!”云迟轻叱一声,她都比热锅蚂蚁还着急了,这人在拖后腿。

萧关逢只觉天雷滚滚,恨不得立刻死去。

“……嗯……放……嗯,下来……”

在漏出数声痛苦低吟后,终于成功表达出抗议。

病人的话不能当真,云迟甚至懒得低头看他一眼,连走带跑奔向卧房。

翠凤和小铃倚靠池上护栏,一边给鲤鱼投食,一边闲聊家常。

眼见她们威武雄壮的宗主,一手穿过腋下,一手箍住膝盖,怀抱一名男子,一阵风似的从眼前飘过。

那男子青衣玉冠,整张脸埋进宗主颈窝里。

“凤姐姐,”小铃视线跟随宗主而去,短时间内只怕找不回来了,“刚才……那是宗主……和萧仙长吗?”

“应该……是吧?”翠凤信心不足道。

总觉得她家宗主,身为一名女子,还是名貌美如花的女子,日常打开方式有点……违背常理。

“小铃,”直到宗主身影彻底从瞳孔中消失,翠凤用饱含殷切的眼神望着小铃,“你可不能学宗主,不会有男子喜欢的。”

小铃依依不舍收回目光,转头望向凤姐姐,凤姐姐对她很好,比母亲还好。

“小铃记住了。”她点点头,而后贴近凤姐姐耳旁,发出灵魂一问,“凤姐姐,难道说萧仙长是被逼的?”

翠凤:“……”是?不是?

她燃烧三百亿脑细胞疯狂回想,最后终于得出肯定答案。

“萧仙长和宗主两情相悦!”说完横了小铃一眼,日常警告从不缺席,“小丫头莫要瞎猜,叫宗主知晓,有你好果子吃。”

可怜少女小铃,日日活在宗主的“好果子”下,导致现在都不敢抬眼正视宗主。

云迟一脚踹开房门,而后又一脚合上。

萧关逢躺在榻上,头顶是熟悉的烟白帷幔,吃力的偏过脸想看看云迟去干嘛。

心里祈祷着她莫要再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奇怪举动。

寒毒已经陪伴了他数千年,只要捱过初时的一个时辰,便会好转。

云迟将两床备用锦被扔在榻上,见他脸上冷汗涔涔,颈前衣襟水淋淋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黛眉微蹙。

伸手去解他的腰扣,被冷冰冰的布料冻了一激灵。

萧关逢眼见她十分麻利的替他宽衣解带,又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得一丝不挂,眼前飘过一团黑云,如山川海岳般逼得他呼吸一滞。

两床厚厚的被子铺来,随后她也钻了进来,趴在他身上瑟瑟发抖。

“嘶嘶!”云迟抖着牙齿抬头看他,伸手替他擦去眼角冷汗,免得糊住眼睛,“有……没有,嘶嘶,好一点?嘶!”

不吹不擂,可比落雪岭上万年积雪冷多了。

早知今日,她当初便该听他的话,毫不犹豫吃掉那地涌雾莲。

回应她的是一声闷哼,听起来十分克制、痛苦。

萧关逢本想告诉她不必如此,可张口便是一长串难以抑制的呻吟。

事实上,她此番作为,除了给他一点心里安慰,没有半分作用。

云迟见他连半个字也吐露不出,猜想他定是难捱得紧,又把手伸出被窝,召唤来储物袋取出万年火凤凰内丹,递到他嘴边。

“张嘴,嘶嘶!”等了一阵不见他张嘴,继续道,“含住它,应该能暖和一些,嘶——”

深深的无力感和纠结,如潮水,席卷萧关逢心脏。

一方面,不愿她与他一起遭罪,可实在不知该如何行事,道不出,推又推不动。

同时,心里又升起一股满足感,盼望她能为他多做一些。

他甚至邪恶的想,若他一直不张嘴,她当如何。

会不会用更亲密的方式喂他?

“嘶!”云迟哆哆嗦嗦抖着身子,低声嘟囔,“娇气!”

与此同时,右手以雷霆之势捏住他的下颌,稍一用力,他便老老实实张开了嘴。

云迟以一种十分粗鲁的方式,把火凤凰内丹塞进他嘴里。

萧关逢:“……”这不是我要的投喂方式!

一个时辰过去,体内寒毒威势退去不少,终于能勉强说两个字儿。

“酒……酒……”

他含着火凤凰内丹,含糊不清叨叨,云迟贴近了耳朵才勉强听清楚。

赶紧爬出被窝,把他的储物袋取了来,放在他手心,“快打开储物袋,我给你拿酒。”

萧关逢储物袋里应有尽有,自然不缺酒。

闹腾了一个多时辰的萧关逢,此时倒十分听话,老老实实催动意念,打开了储物袋。

云迟撑开储物袋,探头瞧去。

好家伙,空间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分门别类摆放整齐。

眼尖的她,一眼瞧见远处摆放的十几个麻袋,小心脏立刻活泛起来。

那里边装的,正是被他以阴险手段讹去的十万兽丹。

萧关逢心念微动,一个大肚子土色陶瓷瓶子自动飞出储物袋,落在云迟手中,而后储物袋自动闭合,任云迟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撑开。

实在扯不开,云迟只好瘪瘪嘴,心有不甘的拿起酒瓶准备给他喂酒。

萧关逢被她扶起靠在床头,腰下放了两个软枕,很舒服的姿势。

身上还掖了床锦被。

最厉害一波寒意侵袭过去,他已经完全清醒。

从前到这个环节,他会自己移步桌前,用酒杯缓慢喝酒,直到寒毒彻底散去。

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悉心照料,他有些贪念。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此刻一丝不挂,在眼前晃来晃去,有那么一些不妥当。

“啪!”云迟拔下瓶塞。

空气里霎时充斥着浓烈酒气,一闻便知酒精浓度极高。

瓶口抵在下唇处,萧关逢掀起眼睑,状似很艰难的垂眸看向酒瓶,病恹恹的,瞧着怪可怜。

“能自己喝吗?”云迟盘坐在榻上,凑近了轻声问他。

萧关逢微微摇了摇头,面色又苍白了一分。

在云迟印象里,萧关逢虽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可也是个十分要强的矜贵公子,清醒时,从未露出一星半点软弱之态。

可眼下,他看起来,脆弱得像只刚破壳的雏鸟,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被人看见如此脆弱的一面,想必他心里一定很羞臊吧。

这么想着,看向男子的眼神又柔软了些,就快滴出水来。

“我喂你。”云迟放低声音,温柔极了,好像真怕惊动了一只幼鸟。

闻言,萧关逢神色复杂的看她,而后又快速收敛情绪,生怕她瞧出端倪。

心中隐隐期待着,锦被下的手也跟着蜷缩起来。

她口中的喂,他太熟悉了。

她喂过他好多次茶水,还从未喂过酒水。

云迟见他点头,百种思绪尽数化为铺天盖地的心疼。

突然!

萧关逢只觉得脸颊一痛,嘴巴不受控制的大大张开。

而后一大口烈酒流进喉管,像是被人灌进了滚热的岩浆,喉咙、肺部立刻燃烧起来,火辣辣灼痛。

“咳咳!”

一口酒下肚,他猛烈咳嗽两声,整个后背都不由自主躬了起来。

“来,”男子面色以肉眼可见速度红润不少,云迟心中一喜,“再喝两口。”

说着,又将右手伸到他下颌处,打算故技重施。

萧关逢心里愁闷,恨她是块木头,负气别过脸去,紧紧抿住嘴唇,说什么也不肯再喝。

对他此番行为,云迟难以理解。

要喝酒是他,耍脾气不喝也是他,他毕竟不是小孩子,总不能摁住强灌吧。

半晌,云迟见他终于转过脸来,嘴唇蠕动,可气若游丝几乎听不见声音。

不得已,她只能再凑进了去听,耳朵贴近他毫无血色的嘴唇。

“我没有听清楚,”云迟退开耳朵,直视男子眼睛,距离仍旧很近,想让他尽量大点声,“你能不能……”

萧关逢轻轻碰了下她的嘴唇便退开了,继续倚在床头,神情恹恹的看着她。

云迟很聪慧,立刻领悟其中深意,并成功复述。

“你的意思是方才那样喂很难受,”她眯起眼睛朝他嘟了下嘴,“要这样喂?”

萧关逢默默松了口气,她总算开了窍。

“抱歉哈,”云迟拿着酒瓶干笑两声,真诚又憨实,“我不知道那样喂会难受,以后知道了。”

面上如是说,心里一个劲儿吐槽他矫情难伺候。

伏狼族将士受伤,都是这么被喂药的,人家都没事儿,偏他难受。

萧关逢如愿以偿得到佳人贴“嘴”伺候,感觉余毒散得快了不少。

两刻钟后,一瓶酒成功见底。

“不行了,”云迟手一扬,把空酒瓶扔得远远的,有气无力摆手道,“我头好晕。”

云迟眨巴着大眼,眼中已蒙上一层水雾,而后猛然摇了两下头,感觉脑袋里灌了三斤铅一般,又沉又晃,眼前萧关逢跟孙猴子拔毛似的出现好多个,心道不好。

“我好像有点……醉……了……”

恍恍惚惚间,云迟好像看到柔弱不能自理的某人,不紧不慢掀开锦被,掏出一张清洁符……

身上黏腻散去,虽说身体还有些虚弱,可有好心情加持,萧关逢竟觉比平日更清明。

一旁躺着的女子,因醉酒之故,面色潮红,呼吸比平时粗重不少。

她憨态可掬跟个小狐狸崽子般可爱,萧关逢瞧着,不禁莞尔摇头:酒量太差!

随后起身抱起她,给她挪了挪角度。

窗外天色已暗,他干脆重新躺下,把她捞进怀里,而后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可刚闭上眼睛,原本醉得不省人事之人,突然睁开眼睛,右腿一抬,利索无比跨坐在他腰间。

刚进屋时,云迟便将两人衣物褪得一干二净,彼此坦诚相待了一个多时辰。

那时他寒毒发作,无暇他顾。

眼……不正常。

云迟跨坐在他身上,只觉眼前男子实在好看,尤其是修长的脖颈,好想咬一口。

醉酒而已,萧关逢并不打算放过她,却不曾想她先一步朝自己脖颈袭来。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吞咽声,萧关逢微微合上眼睛,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你是谁?”

埋在颈间、辛勤耕耘了半天的人突然抬头,像只迷路的小狐狸,满面疑惑望着他。

萧关逢眸中流光轮转,从脑袋到足底,皆软成了绕指柔。

欲念如杂草疯长,一发不可收拾。

只想将她拉入怀中,细致的、温柔的对待。

这般想着,一个拳头突然挥来。

而后只觉脑门一痛,来不及过多思考,便人事不省。

“好困!”

某人行完凶,拍了拍嘴打了个哈欠,直直朝前栽倒下去……

我家女仙太过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