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6章 是咬舌自尽来感受一下

第0116章是咬舌自尽,来感受一下

县衙大牢内,灯火忽明忽暗。

等江千越与唐德赶来时,就看到县令洪蛟站在灯火下。

随着火光闪动,难以辨清神情。

师爷程峻面对着尸体,低着头持笔记录着。

尸体旁边,一名消瘦老头翻检着。

“大人!”

“县尊大人!”

唐德与江千越纷纷施礼,洪蛟轻捻胡须看着二人,最后目光落在唐德身上:“饮酒了?”

“是!”

唐德低头,不作掩饰。

江千越见洪蛟眼神不善,急忙开口:“是学生近日心中郁闷,才恳求唐捕头领学生寻个酒肆,期间学生一时唐突,为难了唐捕头。”

“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

洪蛟冷冷一语,随后看向江千越,“江公子这为难二字,倒是用得巧妙啊!”

洪蛟一摆手,唐德知趣地走向牢房。

就剩下两人后,江千越却苦涩道:“没想到一件简单命案,如今却已经先后死了四人……”

“是啊!”

洪蛟点了点头,“如今牛川畏罪自杀,此案也算告一段落,江公子以为呢?”

“这牛川……”

江千越面露疑惑,洪蛟指了指牢房:“师爷与仵作正在录验,你不妨也前去一观。”

“是!”

江千越转身进了牢房,就看到仵作已经站了起来。

然后向师爷程峻施了一礼,转身就躬着身离开了牢房。

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江千越一眼。

唐德见状,在旁低声解释:“庞叔是本县的仵作,孤身一辈子,所以行事较为冷淡。”

“原来是江公子,你来得正是时候,这是验尸记录,你不妨看看有何疏漏。”

程峻如此主动,倒是让江千越颇为意外,但也不拘泥太多,接过记录就看了一遍。

验尸记录写得十分详细,从记录记录上来看,牛川还真是咬舌自尽。

江千越蹲下身子,开始检查牛川的口腔。

此时牛川口腔里满是血污,而且逐渐有了凝固迹象,胸前衣领都散落了血污。

根据体表状况,也没有中毒迹象,更没有新增的伤痕。

环顾四周牢房,发现也没有打斗痕迹,这让江千越更加迷糊了。

难道说,这牛川真是咬舌自尽?

见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江千越便默默的退出了牢房。

后续的事情,江千越没有多问,也不便参与太多,毕竟他不是官府中人。

能了解当下的这些,已经是洪蛟给足了情分。

回去的路上,江千越一直心事重重。

月色降临,行人空寂。

来到一处水塘边,随着微风吹拂,一股雨后青木之气扑面而来。

江千越看了一眼岸边青石,在月色下隐隐看清三个篆字:谦卦塘。

不知过了多久,江千越突然轻声道:“来了。”

话音刚落,树荫背后走出一道人影。

“江郎这耳力,真是敏锐至极,即便是习武之人,也未必有你这般听觉。”

款步走近人影,正是花倾筱。

江千越没有回身,而是看着水面:“你约我来此,莫非是考验江某耳力听觉?”

那夜花倾筱看似败退而逃,却也留下了一方丝帕。

丝帕上,除了饰物外,还有邀约谦卦塘讯息。

花倾筱扭着腰,带有幽怨的语气:“冷言冷语,真是无情,你就不关心奴家伤势?”

“我倒是忘了,你被芸澜打得落荒而逃,所以藏好你的小心思,免得再自取其辱。”

江千越这话一出口,花倾筱顿时瞥了一眼周围。

这一瞬,被江千越看在了眼里,心说这花倾筱还真是忌惮了。

发觉被骗了,花倾筱也不在意:“瞧你说的,奴家的小心思你难道不知么?”

“女人心海底针,你之心思,江某又怎知?”

“那不如……你近前来感受一下?”

花倾筱说着,就贴了上来,并抓住江千越的手,就要往双子峰上压。

江千越顿时吃了一惊,急忙退了回去。

“你怕什么,是担心那个母老虎知晓?”

花倾筱轻拍江千越的心口处,“这里又没有外人,就算做了什么,奴家要是不说,又有谁知晓呢?”

江千越有些不耐烦:“好了,省去多余的暧昧,回归正题吧。”

花倾筱浅浅一笑:“能有什么正题,你若心中没有疑惑,以你谨慎心性,也断不会深夜来此。”

“好,既然如此,那江某问你,为何留言铁面二字?”

江千越此刻一脸正色,因为那方丝帕还落款铁面两字,这就让他蓦然想起一个人。

“这两字,有什么特殊意义?”

“你写的字,反而来问我,倾筱姑娘,这等话术诓不了江某。”

“奴家随手写的而已,江郎你想多了。”

“随手写的?”

江千越冷哼一声,“你是真当江某愚钝不成?

这谦卦塘之中的谦卦二字,正是《易经》六十四卦中的第十五卦!”

花倾筱眼前一亮,更流露几分暧昧:“哦?

江郎竟然懂得此道?”

“谦卦,是六十四卦中,唯一全吉卦!”

江千越望向水塘,将那方丝帕拿了出来,“你将谦卦塘的名字写在上面,看似相约此处的地址,实则也是暗含一个周字!”

花倾筱留下的这方丝帕,三面压边,唯有一面丝线脱落。

若是曾经的江千越,断然看不出其中玄机,但是魂穿而来的他却看得出,这丝线并非正常断脱。

曾经过苦日子的他,见多了身边布料用品由于使用时间太久,而出现边缘压边脱线的情况。

那种长久磨唆脱线与刻意借用外力,其实是有着细微的差别。

而从丝帕整体较新,且三面完好无损,也印证了这一点。

既然是刻意为之,那想要表达什么?

将水塘的名字,与刻意的撕边,其实就是隐含一个周字。

谦卦为吉,丝帕外边是周字的外框。

周铁面,这个名字岂是巧合?

“不愧是奴家的心上人,真是让奴家开了眼界。”

花倾筱轻抚掌心,“难怪能在岳峰城识破楚国细作,也难怪她对你颇为在意。”

“你……”江千越想到这里,摇了摇头,“这小小的东阳县,竟然如此的热闹!”

从花倾筱的言辞中,江千越大致知道对方与玄武阁有关,但他也没有深究下去。

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花倾筱颇有深意的说:“纵使再热闹,你若不在其中,便不会感到嘈杂?”

“你这话……”江千越转过身,试探性的追问,“难道说,这牛川一案,还有其他方面的牵连?”

花倾筱不答反问:“如今牛川已死,此案也就到此为止,再纠结是否有牵连,又有何意义呢?”

“确实没有意义,江某也不是个执拗之人,但江某很不喜欢被人挑衅,所以这件事情我自有计较。”

花倾筱笑着说:“要不,江郎你求奴家嘛,奴家或许可以告知你一些消息,你应该很清楚奴家有这个能力。”

“江某也相信,你邀江某前来,绝不是赏月谈情。”

“为什么不呢?”

花倾筱微微抬头,看向夜空那轮明月,“你看,今夜的月色多美!”

虫鸣阵阵,伴随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轻轻打开。

江千越抖了抖身上晨露,这才走进房间。

当他点燃灯火时,一个人影伴随火光突然放大。

吓得江千越急忙转身,定睛一瞧,是澹台芸澜坐在床头。

江千越吐出一口气:“你在啊,也不吭一声,能吓死人的!”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我……”

“彻夜不归,是去勾搭那个花狐狸了?”

江千越一听这话,顿时翻白眼:“我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么?

别整日疑神疑鬼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

“你一夜没睡?”

看着灯火下的美人略带倦容,江千越心中顿时一暖。

澹台芸澜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候,江千越一把拉住:“既然没休息,那留下来一起吧。”

澹台芸澜没有拒绝,这期间江千越几次不老实,都被澹台芸澜无情地打断了。

加上两人各自都累了,没过多久就纷纷睡去。

这一睡,就到了午后。

起来后简单吃了点东西,江千越就离开了客栈。

经过打听,江千越来到了庞驼子家。

江千越放眼四周,竟然发现鲜有其他住户。

如此一来,显得庞驼子家孤零零的。

庞驼子,其实就是唐德口中的庞叔,东阳县县衙的仵作。

由于佝偻着背,所以被人称作庞驼子。

当江千越来到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草药味。

即便他已经习惯了草药,也被这股味道熏得产生呕吐感。

“什么人?”

江千越这一声响,惊动了院内的人。

江千越急忙道:“庞叔,晚生江千越,此前在县衙大牢有一面之缘。”

“是你……”院内庞驼子迟疑了片刻,随后咳嗽两声,“你若是不惧这气味,你就自己进来吧。”

门没有上栓,江千越轻轻推门而入。

这一进来,那股味道就更是浓烈了,江千越此刻终于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周围为啥没住户了。

就是这股味道,寻常人谁受得了?

院中煮着一口砂锅,上面虽然盖了起来,但还是不时蒸出泛黄的水汽。

庞驼子蹲在小炉旁,像是个泥胎塑像,耷拉着眼睛看炉火。

虽然近期下雨不断,使得气温有所回落,但天气依旧是相当闷热。

反观庞驼子蹲在火炉旁,却不合季节的带着皮帽。

即便是这样,庞驼子脸上却没有一丝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