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邻家小妹

我见过许多漂亮女人,但是她的眼神,是她们当中最为清澈的一个。

一双眸子宛如清澈的泉水一般,一眼就能够望到底。

她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纯净。

纯净如一张白纸一般。

邻家小妹的感觉。

“余良哥?”她突然微笑着快步跑到了我的跟前,“余良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我呆呆的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眼一旁的陈木匠,“这是?”

“你连丫头都忘了?”陈木匠对我道。

丫头?

我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

丫头不是陈木匠亲生的,是捡来的。

关于这事情,村子还有流传着一个这样的故事。

早年间的时候,数九寒冬,陈木匠在村口的雪地里,看到了一只快要冻饿而死的狼。

陈木匠见了心疼,于是乎便回家取来了些吃的东西丢给了它,剩下的一切,就看它造化了。

后来,那个冬天,陈木匠再也没看到过那匹狼。

直到第二年开春,村子里闹了饥荒。

陈木匠一家也只得勒紧裤腰带生活。结果有天,突然听到有东西在挠门。

陈木匠大着胆子打开了院门,一只灰狼一下子从门中窜了出来。

一时间,陈木匠的魂差点都被吓掉了。

定睛一看,陈木匠认出是冬天的时候自己在村口救的那只狼。

而狼的口中,叼着一个襁褓,襁褓里有个死小孩。

这准是哪家生了女孩,又恰逢饥荒年份,养不起了,于是便随便丢了。

陈木匠吓了一跳,嘴里念叨着,“你吃这东西,我们可不吃啊!麻烦你哪弄来的,再送哪去吧!”

灰狼没有听他的,丢下孩子便跑了,转眼消失在山中。

陈木匠打算将孩子给埋了,却惊奇的发现,襁褓中的孩子还有一息尚存,于是想尽办法,将它救活了。

这个孩子慢慢长大,就变成了我面前的大闺女了。

虽然这个故事听上去有些荒谬,但是我愿意相信它是真的。因为这个故事,一定程度上能令人向善。

小时候,陈木匠一直没给她起名字,就丫头丫头这样的叫着她。

我大她三五岁,小时候,她总爱跟我玩,跟在我屁股后面,余良哥长余良哥短的叫我。

我也总欺负她。

比如说我俩撒尿和泥,我撒尿,她和泥。

陈浩,也就是陈木匠的儿子,总骂她缺心眼——余良这么欺负你,你还跟她玩,你傻不傻啊!

她傻呵呵笑着挨哥哥的训,却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转头又继续跟我玩。

过家家的时候,她非要当我老婆。

我说我大你几岁,我演你爷爷。

然后陈木匠就满院追着我打。

她还说,长大以后要嫁给我。

我说我不要。

那时候她长得,又瘦又黑,没想到现如今竟然生得如此俊俏。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上学以后,就基本很少见她了,前几年的时候,听铁柱跟我说:“陈小萱,你记得她吗?就是丫头,那个小黑蛋。”

我说:“记得,怎么了?”

“她现在,长得可漂亮了,咱们村的村花!”

村花?

那时候的我,单凭借铁柱所说的,绝对想不到丫头长得有多漂亮。

“真假啊?”

“当然是真的啊,说媒的,都快把陈老鬼家的门槛踩烂了!”铁柱道。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信,要真有这么漂亮,你咋不去提亲?”

铁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去有用吗?那是陈老鬼留着给他儿陈浩的,童养媳,懂吗?陈浩好福气啊,有这么漂亮的媳妇。”

而现在,我也开始羡慕起陈浩来。

不过,话说回来,陈浩也够倒霉的。

事情也确实如铁柱说的那样,在几年前,陈小萱嫁给了陈浩,从他的妹妹,变成了他的女人。

都说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洞房花烛。

然而两人走完了结婚仪式,结果到了快要入洞房的时候,煤矿上来接人了。

陈浩只能跟着大部队,先去了矿上,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只留得娇妻守空房。

陈小萱刚结婚还没入洞房,便成了小寡妇。

只是不知道,她跟陈浩之前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守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而且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没有伦理道德的约束,陈浩那小子应该把持不住吧?

如果没有的话,我真替陈浩感到可惜。

“余良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回来也不说声!”她一把拉起我的手对我道。

她表现得跟我很熟悉的样子,而我感觉自己却对她有些生分。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相貌发生了大变样,更重要的一点事,我这段时间在外面经历过了太多的事,见过了太多的人,有些人和事,早就已经在我的记忆当中淡化了。

而她,自始至终没出过村子,世界只有这么大,只见过这些人,因此,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深深的刻在她的记忆当中。

“刚回来,丫头,没想到长这么大了!”我突然开口道,“哦,对了,不应该叫丫头了,该叫小萱了。”

陈小萱对此似乎毫不介意,拉着我的手,“余良还叫我丫头好啦!”

除了相貌,我感觉她什么也没有便,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的单纯善良。和我的关系,也并没有因为我俩的年纪而变得疏远。

“好了!”一旁的陈木匠看不下去了,“男男女女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陈小萱这才好似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我的手,“余良哥,你怎么有空来我家了?”

我把我想要找陈木匠打个床的事情告诉了她。

“爸,你怎么这么小气!”陈小萱道,“就这个床,让余良哥先拿去睡好了!”

“咋?前几天,你嚷嚷着非要换新床,现在给你打了你要拿来送人?”陈木匠道。

一听是给陈小萱打的,我连连摆手,“这我不能要。”

“没事,我那床还能睡,抽空我让我爸再给我打一个就行了!你先拿去用!”陈小萱又转而问他道,“行不,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