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川似乎被他说愣了,整个人僵硬在床上。
有一瞬间,傅洲感觉到了青年身上那股强烈的歉意,他觉得他亏欠了自己。
他在为陆洲心疼。
灭顶的酸涩心虚几乎要将他整个淹没在青年那双清澈的眸子中。
可他卑劣的愿意放手,即便他知道现在这样相处的时光是他偷来的,他也愿意放手。
“要这样看着我。”
傅洲颤抖的吻上沈凉川的眼睑,青年的睫『毛』剧烈的跳动,好像还适应这般亲密的行为。
可信任之人的笃定,让他一动也没有动,只用力的压心头的怪异。
“我才是错事做的最多的那个人。”
傅洲的说话声音很轻,他感觉到青年的呼吸急促起来,小动物一样问他做了什么。
久违的温和『逼』的他才收回去的眼泪又要出来,只得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边小心翼翼的低头青年捏腿,一边晦涩的说道:“我以为……你救了傅子清。”
我以为……你爱他。
“我很……嫉妒他。”
“所以我,做了很多过的事情。”
傅洲搭在沈凉川小腿上的手有些颤抖,如果可以再来,他死也会强迫沈凉川一次!会让他积郁成疾,连生病都要一个人硬生生扛着。
他错了。
错的离谱。
错的他恨不得回去杀死那个青红皂白就伤害的自己。
可也只有现在,他知道青年现在脑子清醒,他才敢惶恐的问他痛痛,才敢奢求一句他哪怕是安慰的原谅。
嫉妒……傅子清。
沈凉川从没过陆洲这么卑微的样子,他记忆中的陆洲总是冷静强大如斯。
即便是十年前那次绑架,他也只是窥过一次他的失控,而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半跪在他面前,说他在嫉妒另一个人。
心脏突然就被揪紧了,一跳一跳的发疼。
“你在生我气吗?”
沈凉川忍着疼身体前倾的捧住陆洲的脸颊。
四目相对,傅洲眼底竟是一片刺目的红,仿佛一秒就会滴下血来。
“你在气我故意混淆你的视听,让你以为我喜欢的是傅子清。”
“所以,你难过了,对吗?”
一刀血。
仅仅是短短几句话,傅洲几乎就要肝肠寸断的呕出血来。声音更咽的颤抖:
“我没有气你。”
“我怎么敢气你。”
“我在气我自己”
“顾你的意愿就强迫你我在一起。”
连到了如今这种地步,都只能靠哄骗来卑劣的留住你。
“阿川,是我害的你生病。”
“是我伤害了你,所以你宁愿忘记也肯再原谅我一次。”
“都是我的错!”
“我该死!该死的人是我!”
沈凉川看傅洲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仿佛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明明没有一丝被伤害的记忆,可心脏却因为傅洲的话遗余力的钝痛了起来。
他的声音突然就变了“你怎么……伤害我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害怕。
这么……让我心疼。
傅洲顿时彻底僵了,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才没有用力攥住沈凉川的小腿。他知道该怎么说。
他怕死了沈凉川知道后冷漠空洞的样子。
他更怕自己连这唯一一次可以弥补的机会都要被搞砸。
“算了,真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
“我这么……不好说话吗?”
沈凉川小声嘟囔了一句,竟是抬头轻轻咬上了男人的唇瓣。
他当时能让绑匪和陆洲说那些话,本来就是抱了必死的心的。
他这条命是捡回来的,他知道自己捋清的记忆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陆洲从他被救回来就对他那么的好,好的他都快忘了他是会恢复记忆的。
那种情况下被说那么过的话。
陆洲恢复记忆后,怎么对他都无所谓吧。
他为什么……会这么自责。
傅洲在沈凉川吻上来的时候就愣住了,青年的唇上因为长久服『药』微微泛苦,却是香软的让他的大脑都有一丝恍惚的甜。
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背叛,伤害,他们从小时候便一直在一起,直到现在。
这样的想法让傅洲整个人都痛的清醒起来,近乎虔诚的在沈凉川浅尝辄止的想退出去之前,一把将人按在了怀里。
用力的亲吻着那柔软的唇瓣。
沈凉川还停留在自己陆洲暧昧的阶段,骤然被压着亲,脸上登时氲上了一层粉,想反抗,却全身发软只能撑着才让自己都倒在陆洲的怀里。
温热的舌一点一点『舔』舐着青年贝壳一样小巧的牙齿,然后温柔,容抗拒的一点点深入。
他吻的极重,仿佛要将青年吞拆入腹般蹂躏,却又温柔的像怕撞疼了青年。
“陆……陆洲,我行了——”
他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沈凉川惊喘,眼尾一片艳红,晕眩的抵着陆洲。
他知道自己之前陆洲发展到了哪一步,身后也一直扯着疼,刚醒来时他害怕到了极致,顾不上那里。
现在被这样亲,身后那处难以启齿的疼又灼烧般攥上了他的神经。
陆洲说他们是伴侣。
那他们……是不是……已经发展到那一步了。
他们——
沈凉川心脏猛的跳了一,一想到那样的场面整个人都慌了,连陆洲看也敢看。
“打针!”
赫萧黑着脸推开房门,近乎警告的盯了一眼傅洲,“做死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傅洲气息还没有平复来,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屋内红花油的味道因为赫萧进来,一时间冲淡了些许,傅洲这才抬头看向青年。
沈凉川脸上依旧是病态的白,只是那白如今染上了一层『迷』离的粉,美的傅洲心都痛了起来。
“对不起”
傅洲唇齿间还留着青年身上淡淡的香,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
他身体好。
他应该那样亲他。
“你干什么……”
“医生还在呢——”
沈凉川小仓鼠一样惊呼了一,只是眼里没有仇恨和厌恶,好像已经从心里接受了他傅洲的关系,只不好意思的推搡着爱人,让他要这么张扬。
这样的目光让傅洲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直到赫萧推着针站在两人的面前,银『色』的冷光反『射』进沈凉川的眼里,青年的脸才霎时换了一丝情绪。
沈凉川从来不曾害怕过打针,可这次看赫萧接近自己,竟从心底里涌上了一股恐惧。
意识的哆嗦了一就往陆洲身后跑。
傅洲没想到上次青年昏睡中打的那一针会让他应激到了这般地步,心里疼得几乎滴血,嘶哑着声音问道:“打针可以吗?”
上次打的就是安乃近。
青年第二天出去还痛的走路都在一瘸一拐。现在人又乖又软,若是再疼上那么四五天,眼睛怕都要哭肿了。
“打。”
沈凉川完全缩在傅洲的身后。
他止记忆没了,连从不曾展现过的『性』格都显现了出来,好像一子变成了小孩子,只眼尾红红的揪着傅洲的衣角。
他很怕。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
可看到那针,晦涩的冷意就森森的涌上来,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逃跑的欲望。
“之前是说什么也准我换『药』。”
“怎么现在愿意了?”
赫萧哂笑了一,抬头毫不示弱的对上傅洲的双眼。
傅洲搂在沈凉川身后的拳头狠狠攥紧,指甲就那么嵌进还没好全的掌心里,血立时就涌了出来。
赫萧突然感觉有些没意思。
“他能发烧。”
赫萧声音里带了一丝淡淡的心疼。他用安乃近也是只为了膈应傅洲。
沈凉川懂事,傅洲还没告诉他他得了什么病。
如果再继发感染,就不是一两针能解决的事了。
他必须在事情发展到最糟糕之前,小心翼翼的系住他的命。
傅洲身体狠狠的一僵,沈凉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躲得愈发凶了起来。
他笃定傅洲会护着他。
可傅洲这么沉默。
他突然就害怕了。
他想打针,他好怕,真的好怕。
“乖,先过来,好不好。”
傅洲眼角湿了,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连伸出去的手都有些颤抖:“打完针我就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我打针!”
沈凉川声音突然拔,脸上的惊恐近乎绝望,傅洲的默许让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顾腿上的红花油还没有晾干,直直的就往床底跑。
“只能打这种『药』吗!”
傅洲声音疼痛,一把搂住青年,青年的腰细的几乎用力就会折断,小兽一般在他的掌颤抖。
“只能打这种『药』。”
赫萧淡淡垂眸,等着傅洲的动作。
“陆洲……求求你。”
沈凉川眼里全是哀求,可没等他看一眼,眼睑上骤然覆上了一层温热的手掌。
傅洲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无数次他曾强迫过青年的那样抵在他的两腿之间,『逼』迫他伏在床上:
“打吧。”
沈凉川没有力气挣扎,等到针尖接触『臀』瓣上时,终于忍无可忍,一口咬上了傅洲的胳膊。
沈凉川心里带了气,本来安乃近注『射』的时候是很痛,只是打完后『药』物吸收的难过,他却硬生生咬的嘴里了腥才甘的松口。
松了后便扭过头去准傅洲看他一眼。
傅洲自青年扭开头整个人就僵了,连禁锢着青年的动作都开始放松。
直到赫萧推完『药』起身,他才堪堪反应过来。
“这『药』很痛。”
“可以拿热『毛』巾敷一,如果还是痛,你抱着他轻轻『揉』开那个硬结。”